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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无意间向楼下一瞥,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好似涟漪一般有序地排开。我终于还是被这喧嚣声包围了。
2
一切都将如烟云般消散吗?
我发现我的世界里好像高中同学最多了,这次仍然是发生在我高中时候的事情。
记得我和陈明安是在没分班前就在同一个班了,而且还在同一个寝室。他也是陪伴了我从最初的差班到尖子班的同学。
陈明安在我们班上颜值也是数一数二的,成绩也不差,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学霸的气息。
我非常佩服他的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努力学习的人,似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学习,但我也佩服的是他特别爱睡觉,无论何时,都能够睡得着,即使都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也照睡不误。
然而在我们差班还有一个和陈明安的经历相似的人,她也是成绩十分优秀,却待在了差班,她叫任云悦。任云悦的眼睛很清澈,如碧蓝的天际倒映在水平如镜的海面上,眼角有一颗泪痣,性格阳光开朗,
在我们看来任云悦与陈明安就是天生的一对,两人都在班上一起学习进步,关系也十分融洽。
他们人在这样一个班中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他们就不属于这个班一样,但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从陈明安那里了解到,在刚来学校参加分班考试的那天,他因为睡过头了而导致缺考,所以就来到了这个班。按道理来说,陈明安应该是在重点班的。
任云悦也应该和陈明安一样上重点班,在分班那天因为天气炎热而中暑了,所以最后也缺考了。没想到两人却鬼使神差地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看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3
在火伞高张的校园里,一楼的大厅摆放着助燃青春的知识,而在高一最差的那个班里,沉睡着一对待燃的人生。
“你好,你就是陈明安吧?”
在下午炎热的课间,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飘进陈明安的耳中。睡眼朦胧的陈明安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刚刚成为学习委员的任云悦。
陈明安又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班里大部分同学都不在。
“内个,班里的男生都去抬书了,但是人手还不够,所以麻烦一下你了,谢谢!”任云悦又开口说道。
陈明安看着眼前的女孩,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毕竟还没有上课,就这样被吵醒,对于爱睡觉的陈明安来说是怒不可遏的,要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孩长得挺好看的,不然真的会遏制不住。
到最后陈明安还是去搬书了。在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那个女孩的身影,任云悦的形象在陈明安的记忆中愈加清晰,有那么瞬间,陈明安甚至还产生了好感,但是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还有自己的理想,不能因为这些shi qin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这一次的相遇,让两人的命运开始转动,他们都将为对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4
初秋的校园内迎来了第一次月考,这也意味着有人分离,有人相聚。我的运气使我进入了重点班,这也使得我能够继续见证他们之间的故事,感受着青涩的爱情不断成长。
陈明安在与任云悦相处的过程中产生了情愫。在当时的班上,同学们几乎都已经默认了这一对情侣,那时班上对他们两个的热情高涨,但任云悦和陈明安似乎谁也不愿意主动。久而久之的,大家的热情也逐渐殆尽,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一丝改变。
一天晚上我和同样睡不着的陈明安站在寝室的阳台上感受着深秋所带来的宁静。
虽然我并不想打这份宁静,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不是天天都上课睡觉吗?怎么大晚上的还睡不着了?”
陈明安没有说话,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了星空。很久都没有这么明亮的星空了,每颗星似乎都是一块碎片,只要把他们拼起来,就可以照亮整片宇宙。
见陈明安并没有并没有回答我,我本想就此作罢,但我看见陈明安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不是忧愁,而是渴望。
于是我再一次开口,这一次我没有直接和陈明安说话。
“睡不着无非两种:不想睡,不能睡。其中不能睡主要是外在原因,比如床不舒服;而不想睡就是心情或心态受到了影响。我看你不像是受到影响嘛。”
陈明安过头注视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讲话:“李善明,不是说我真挺羡慕你的,你的人生当中能够遇到云宗这样的人为你指路。却只能孤身一人向自己的理想前进。
我最大的理想当然就是考上一个重点大学,但有的时候我也会停下来思考,这样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直到我遇见了任云悦,她改变了我的一切,因为她,我才真正找到了我的人生意义。
你们都希望让我和她在一起。但是我爸她爸,班主任,都在尽力的阻止我们,甚至是我自己都在阻止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去付出那么多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主动去找她。但是,李善明你要相信,我是不会放弃的。李善明,你要相信我!”
我被他一番深情的演讲弄得不知所措,我开始反思,这样的世界究竟是谁所塑造的?他们既然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对于他们的事情,我束手无策,估计任云悦也是有同样的苦衷吧。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那想要抓住命运,却只能抓住我肩膀的手。我看着在夜空下发光的少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去睡觉,陈明安心领神会,退回到了黑暗的寝室里去了。
我再次望向闪烁的星空,突然发现那些星星都在渐远地远离我,而我也在渐渐地逃离整座城市。就像陈明安那样,我开始回想起自己的过去,然而人生在我的16年里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
思索良久,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像一名旁观者那样看着自己沿着早已规划好的路线行走下去。
回到寝室,陈明安早已进入梦乡,我看了眼时间“01:45”,我知道我也该睡了。
5
学校里开了一次家长会,这一次让我看见了陈明安和任云悦的父亲。陈明安的父亲是一位警察,对陈明安管得很严。任云悦的父亲似乎是一位老师,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独特的书香,对自己的女儿十分疼爱。
当双方家长见面时都很默契地看着对方,用眼神诉说着一个共同的答案:不行。而我站在远处观望着一切,心中却没有一个答案,我转头看向我的父亲,不知何时,他也换了一种眼神看我。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转机,也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
6
终于到了高考结束的那天,陈明安也终于鼓足了勇气,打算去履行三年的约定。在家里准备好一切后,陈明安来到门口,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拥抱未来。可这时,陈明安父亲走了过来,但是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拨通了陈明安的电话,然后放进了口袋。
陈明安没有多言,他知道父亲想干什么,于是也不再搭理父亲,打开了那扇封闭已久的门。
陈明安的的父亲在后面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陈明安。大街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游行的学生络绎不绝,如同河流一般冲击着陈明安,而陈明安依旧向前,寻找着自己的堤岸。
也许是察觉到了,陈明安父亲默默地离开了陈明安,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陈明安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迈入了约定好的咖啡馆。
今天的咖啡店里坐满了刚毕业的学生,咖啡的味道与书香混合,刺激着陈明安的肺。终于陈明安在一个安静的角落看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任云悦。
陈明安来到任云悦面前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陈明安掏出手机,把通话界面摆在桌子上,任云悦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一刻,世界仿佛为他们开启了静音,周遭的嘈杂变得宁静,世界的变化都在俯仰之间。
陈明安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以后还会再见吗?”然而陈明安却在手机上发了一条消息给任云悦:“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任云悦微微一笑,对陈明安说:“也许吧。”在消息上却说:“现在就是了!”
陈明安看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说:“走吧,带你观遍人间烟火,看看繁华世间,沉溺于瞬时的美后,最后再享受离别的刺痛。”
陈明安拉着任云悦的手,涌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此时陈明安与任云悦的父亲都挂断了手机,两人举起酒杯,问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现在呢?行吗?”
两人共同回答着“不行”。陈明安的父亲拿起一串烤好的腰花说:“现在还是早了,什么时候才算晚呢?我想过,至少得是上了大学,他们太不懂异地恋的感觉了。”
任云悦的父亲举起烤好的鸡翅说:“她要出国,我留不住,随她去吧,但是我不希望她会因此而留下遗憾,所以……”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今天就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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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我只知道那天是不属于我的,我马上就会迎来我人生的蜕变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何去何从,因为我自己也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能救我的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信仰和目标,而不过是另一个自我罢了。
毕业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却无一人与我联系,不过这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人来打扰我。陈明安和任云悦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也正如他们的父亲所说,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刚上大学一个月,我正惬意地躺在大学的宿舍里,享受着世界为我带来的短暂的宁静。但这一次却更短暂了,我被手机急促的铃声吵醒。
在枕头底下摸索半天才掏出来,没来得及看是谁就接通了电话:
“喂,谁?有事吗?”
“李善明,是我,陈明安”
陈明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书生的形象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李善明,你有任云悦的联系方式吗?”
我一愣,说道:“有,我看看,那个137……”
我还没有说完,陈明安就说:“137****4654是吗?果然,你也没有。”
我急了,对着手机说:“怎么了嘛?你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说?”
陈明安慢慢地说出了一切:“自从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任云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了,我四处打听,却没一人能联系到她,可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我知道,她怕我伤心,所以断绝了和我的一切联系。李善明,我是说过的,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找到她,知道永远。”
我陷入了沉思,此刻的我也不再说什么,陈明安也默默挂断了电话,他们会再见吗?我不知道,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会再见。
陈明安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人生意义,知道永远,或许人活着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只需要驻足在这个世界,观赏人生的轨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