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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与周母结婚后,也是上进争气,借着岳父的势力,一路干到了现在的地位,当地的政法高官-周岭。
他在暖阁里吃饭,忙起来的时候,一天才能吃顿像样的晚餐。洗漱完毕,来到藏书楼里坐一会,出神地盯着冯絮送他的那幅《江干雪霁图卷》,不由得想起那晚她在暖阁里的样子。
他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她了,她还好吗?他们还会再见面吗?。不过自己这样的家庭不见也罢,不过是外面看着高门显贵而已。
快要冬至了,俗话说冬大如年,每年的清明和冬至,冯絮都要回贵州老家一趟,上坟祭拜他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
她提前一天坐上回去的高铁,到站后在高铁站附近的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坐上市区通往县城的大巴,在县城的车站里吃碗面条,再紧赶往乡下。
下车时买好纸钱祭品,孤零零地往山丘上的土坟走。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几年,在这阴沉的冬日下午身影孤独,步步忧伤,越靠近越如此。
奶奶去世后和爷爷合葬在一起,爸爸的坟墓就紧靠着他们。奶奶临终时最放心不下她,拉着她的手呢喃:“絮絮,你要好好活,要开心,奶奶在天上看着你,保佑我的乖乖”。冯絮时常会觉得恍惚,不知身置何处,将要何往;世间所恋,是为何物?
冯絮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我要拜托薄瑾帮我也葬在此处,就葬在爸爸的旁边。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
拜祭完至亲,她来到以前的老房子,久无人居住,已经显露破败之相。还没到过年,村里几乎看不见什么年轻人和小孩,上了年纪的叔伯婶婶还守在村里。她回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闲聊几句,冯絮就要往回赶了。她每次回来都会给叔祖父千把块钱,爷爷刚去世的时候,幸亏有他老人家的照料,看一次就少一次了。
往回走的路上,她的心又逐渐踏实起来,想着天上的爷爷奶奶、爸爸在保佑她,想着今晚薄瑾会带她吃好吃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起一朵朵雪花。“好冷啊!”,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黑色的羽绒服。
饥饿和寒冷让她想起那天吃饭的暖阁,在楼下朝她挥手的周柳。还有那个在飞驰的担架车上给病人做心脏按压的白衣天使。思绪不受控制地蔓延,周柳的脸、他的手,高大的身影,救护车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还有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似乎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父母之爱于她,像是书本里的童话,美好又虚幻。她没有体验过,连幻想也不敢。
所以她怕恋爱,怕结婚,怕踏进“家庭”这个关系网里,她猜想她会像无头苍蝇一样被绞杀,留下可笑的尸体。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一个男人的样子,她知道这样有些危险,所以极力控制着。
“喂,到了吗?我在车站出站口等你了”,冯絮一过闸机口,就看见那顶显眼的黄色线帽,两边还垂着圆圆的小球,摇摇晃晃很是可爱。薄瑾的头发还没长长,冯絮心想,过两天带她去买个假发套。
薄瑾是开车来接她的,冯絮一上车,就接到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小猪,冻坏了吧,说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冯絮笑笑:“是好冷啊,大小姐,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热腾腾、麻辣鲜香的麻辣烫”,薄瑾把碗推给她说,“赶紧吃吧”。冯絮挑了根裹满汤汁的粉放进嘴里,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薄瑾,下午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此刻的人间烟火、凡尘挚友,美好又真实,她开心地笑了。
“小猪,傻笑什么呢?”,冯絮回答:“没什么,你的头发帽子有点好笑,过两天我们去给你挑个假发戴戴吧”。
“好啊,唉,说到这个,我怎么才能还上周医生的人情呢”,薄瑾叹气:“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欠别人的”。
“没事,时间长着呢,我们慢慢想慢慢还”,冯絮安慰她。
可是有时天意如此,你说岁月流长慢慢来,它却说时光不等人,择日不如撞日。
后天是周柳妈妈的生日,乔姝起初是一名舞蹈家和声乐家,随着周父的官越做越大,她已经不再参加演出,原本的职业渐渐变成了个人爱好。
周岭越来越忙,忙不完的工作和应酬,乔姝却越来越闲,人渐渐变得阴郁,这样的婚姻出问题似乎是早晚的事。在得知周岭有情人,并且那个女人还怀孕的时候,她几乎疯了。可是这种婚姻的聚散哪有那么容易。人在高处,身不由己,若是不管不顾,便是两败俱伤、粉身碎骨。
从那以后,这个压抑的家庭里,冷战和压低声音的争吵就从没有断过;这种生活使得她越来越神经质。周柳的外祖父心疼女儿,便把她接回乔家常住,慢慢养着。
周柳得空尽量去陪她,今晚他订了一架昂贵的黑胶唱片机,打算在妈妈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薄瑾把冯絮送到小区门口就回去了。两天不在家,她才看到有一个大件快递到了。她跑到门口保安室,“大爷,运快递的小车借用一下呢”,“这个有点大,我搬不动,一会就还过来”,她笑嘻嘻地问保安大叔。
“哎呀,姑娘,真是不巧了,刚被借走了”。
“那我在这等一下”,她站在保安亭外面的路灯下,抬头欣赏灯光下雪花飞舞的美景,心想:“今年的雪来得又早又多呢”。
周柳取唱片机的地方离冯絮家不远,他大步流星地走着,路过冯絮居住的小区时,刻意地放缓了脚步。心想这么晚这么冷,她应该早休息了吧。
不远处看见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姑娘,在路灯下仰头看雪,雪影在光影里飞舞,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