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沐春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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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江城生活过有些年数的人,都知道陈家,那是大原国内曾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当时的陈家家主以钱财硬生生砸出一个爵位,受封孔方伯,就连瑜州太守见了都要相敬如宾。

只是原本蒸蒸日上的陈家,在五年前的某个夜晚惨遭横祸,一门上下两百多口全部被残忍杀害,不论老弱妇孺,皆是被凶手开膛破肚,劈碎脑骨,场面血腥至极。

最先发现情况的是个打更的更夫,当场被血流成河的画面给吓成了傻子!

听说尸体搬了整整两天一夜,官差们都吐的不成样子,地上粘着的血迹拿水反复冲刷了三天才勉强清理干净。

此事成了近些年来渝州城内民众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悬案,各种猜疑不断,其中最让人信服的说法便是孔方伯惹到了大原国内几支出了名的魔教,这些魔教作为幕后推手主导了这一场灭门惨案!

临江城地处瑜州多山之界,城东金銮岭内,近些年便有魔教“无极道”频频活动遗留下的踪迹……

陈家被灭门后,那留下的偌大府邸,没过不久就易主了,只是买下府邸的人奇怪的很,就只是凿开一扇墙壁,在府邸边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杂肆。

春归园临着新坊的方向,那座杂肆就建在那里,霞楼一台,碧瓦朱甍,雕梁画栋,门前立着两只石狮,楼匾提名“沐春”。

有人说这栋楼盖成只花了三天,有人说三个月,两拨人一见面就争论不休,当初还有两个地痞为此在沐春楼前打了一架,来劝架的没劝住,最后演变成了一场群殴……

要说起这个沐春楼来就更奇怪了,其中商品寥寥无几,净是些“琴棋书画”“丹毒符蛊”等普通人用不到的玩意,要价还高的离谱,而且里面人也没有几个……

一个吊儿郎当的守门汉子,整天抱着个酒葫芦瘫在门口那两头石狮子旁边呼呼大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乞丐。

一个狐媚妖娆的女堂倌,姿容绝色,勾人心魄,都说她是个千年修成精的狐狸,惹得临江城就没有哪个妇人不记恨的。

一个憨厚的伙夫,一大早起在三里桥河边的包子铺准能瞧见他,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啃着包子和那包子铺的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个软玉温香的掌柜,温婉可人,受尽临江城书生公子追捧,曾在一次广成郡郡主举办的游船诗会上,有无名吟者为其赋诗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至此名声大噪。

掌柜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年纪不大,心眼不小,古灵精怪,曾经因为一个包子,故而撵着临江城数十上百条野狗来来回回横穿三里桥河数趟,搞得整个东坊西坊皆是鸡飞狗跳,自此“打狗少女”的名号响彻整个临江城。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不平凡,却又都是平凡人,可玄妙之处在于,有人不止一次见过北山玄鉴寺的普智大师悄悄登门拜访,也见过瑜州太守站在楼前久久不曾挪动脚步,更有传言称当朝天子曾在微服私访时步入其中拜会!

不过其中真正的主人,一直都不曾出现。

他的身份是个谜。

或许有一种可能,知道他身份的人要么常人难以接触。

要么就已经死了……

江年失魂落魄的回到春归园的时候,苏清辞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有那个苏清辞的贴身小丫鬟冬儿,正双手拿着扇子蹲在地上扑哧扑哧扇着风炉。

厢房的门敞开着,后脑勺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冬儿,一边扇扇子一边盯着屋外,瞧见江年,她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迈着小碎步跑上前来。

鞠了一躬,冬儿低着头说道:“少爷,沐春楼来了客人,小姐她过去了。”

“嗯。”江年心不在焉的应声,瞄了一眼屋里又重新点着火的风炉,心诧。

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他刚准备转身离去,身后冬儿立刻快步走到他的身侧,话语声急促:“少爷,小姐让我给您熬的安神茶,我给您热着呢,您喝了再走吧。”

江年侧过头瞄了一眼,姿容看起来不过豆蔻之年的冬儿双颊微微泛红,十指交缠在腹前,看起来很是紧张。

“送我那去吧。”

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他转身离去。

待到江年走后,丫鬟冬儿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嘴里嘟囔道:“海棠冬儿啊海棠冬儿,你怎么又胡思乱想!”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的嘛,哎呀!”

海棠冬儿话音落下,已是满脸娇羞,她双手捧着自己红扑扑的小脸,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里哼起小曲,踮起脚尖蹦蹦跳跳的往房间里去给江年端安神茶了。

此时,沐春楼三层会客厅内。

落地灯架上的紫铜香炉雾丝袅袅,北边四扇珠窗大开,东西两面的墙上各挂着一幅山水画,一张厚重的花梨木长桌摆在正中,两旁是四张同木材质的扶手大椅,靠近入口处的桌边还摆放着一个雕花如意方几,其上空无一物。

有两名男子正靠方几对坐,朗声笑谈。

不多时,入口处的红木屏风后响起脚步,其中一名男子立刻满脸喜悦的站起身上前迎接。

“苏姑娘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和小王爷可就打算去花园里找你了。”

说话的是个头带碧珠冠的公子哥,红绿衣裳,腰间围着一条镶嵌许多玉石的缎带,看起来价值颇为不菲。

苏清辞朝他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上前在此人坐过的椅子旁边的椅子落座。

头戴碧珠冠的公子哥见状眉梢一喜,脚步紧跟苏清辞想去他原本的位置坐下,却被同苏清辞一起过来的女子伸手阻拦。

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月姑娘这是何意?”

“杜公子,奴家平常午时歇息坐在这里习惯了,这个位置您不如就让给奴家可好?”身穿紫色旗袍的女子身段婀娜,一声娇笑尽显妩媚,话音落下时未等那姓杜的公子应声,便自顾自的朝着与苏清辞邻座的椅子上坐了去。

“那当然。”杜公子后声响起,脸上强挤出一抹难看笑容。

待到杜公子在对面落座,苏清辞这才开口朝与她对角那人问道:“不知小王爷来此,是所为何事?”

头戴紫金冠,一身玄衣的小王爷温仁,单手把玩着桌上一盏瓷杯,朗声笑道:“苏姑娘,明日郡主组织临湖画舫出游,登中心岛赏花,您可有空陪温某同去?”

苏清辞微微蹙起眉头,给出回应:“楼内事务繁忙,我身为掌柜的,实在是抽不开身。”

苏清辞话音落下,一旁身穿紫色旗袍的沐春楼唯一堂倌月玲珑便掩嘴娇笑道:“小王爷若是想找人作陪,不如考虑考虑奴家,奴家对于皇室,可一直都是心愿神往。不过您先前与我说有有关乎沐春楼存亡的大事要与我们家掌柜的商量,难不成就是此事?若是如此的话,奴家可是要赶人的哦!”

温仁重重放下瓷杯,瞥了眼月玲珑,嘴角上扬道:“月小姐若是愿意在下亦无不可,只不过到时与你共赴花前月下,不知道要伤到临江城内多少个男人的心?”

月玲珑媚眼如丝,双手捂住心口故作可怜道:“小王爷愿为我们家掌柜的负整个天下读书人,却害怕为奴家负这一个小小的临江城,奴家的心里真的是好冷!”

这个天生的狐狸精!

温仁轻咬牙齿,只觉得浑身燥热,他不愿再与月玲珑纠缠,转而面对苏清辞正色道:“苏姑娘,家父让我代他向你身后的陈府新任府主问声好。”

“我会转达。”

苏清辞点点头,面色凝重,“不知你与月姐姐所说的,关乎沐春楼生死存亡的大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