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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起来。
吕氏兄弟被就近带回了马六甲公安局的审讯室。
周正和林峰分成两队，配合邱阳等人分开对律师兄弟进行了审讯。
周正审的是吕彦超。
“姓名，年龄，哪儿人？”
“吕彦超，24，就是野星县本地人。”
“知道你犯什么事情了嘛？”
“我……偷了东西。”
“说吧，偷了几处，怎么偷的？”
“就今天这一处，以前没偷过。”
“不老实，抗拒审讯是吧？最近周边这么多案子，我们要视频有视频，要现场脚印有脚印，要赃款在你家搜出来有赃款，上面还有保安单位人员的指纹，你能赖得掉吗？”
吕彦超沉默了，他毕竟还年轻，见这种场合并不多。
明显的，他内心很惶恐。
周正进一步施压：“你还年轻，吕彦超，好好想想，该坦白坦白，有自首情节的，减轻处罚，以后出来了你还能从头开始。”
吕彦超一言不发。
“你不说是吧，我们成立了联合侦查组，类似这些案子已经超过百起了，别为了包庇其他人，而把案子都扛下来哦。”
“我没有做那么多，肯定没有！”吕彦超辩解道。
看得出来，他的心理防线在松动。
周正继续进攻：“如果你作案没这么多的话，为什么这些案子作案手段都这么像？”
吕彦超又沉默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团伙，还有人也在犯案，对吗？”
吕彦超嘴唇紧咬，他的双肩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周正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意味着，离胜利越来越近了。
“想好了再说，别让我帮你说。这同伙是你吕家的人吧？”
之所以这么问，周正笃定Y-STR检测的信技术经得起考验。
他注意到，这时吕彦超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惊恐。
周正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其实你现在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我们都知道，这人还是你家里的长辈。就算你不说，我们照样能定你们的罪，一个都跑不掉！”
“一个都跑不掉”这句话，周正故意说得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吕彦超开始埋着头，抠自己的头皮。
“好了，别纠结了，不说的话，我写在报告里，让法官从重判就行。”
周正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好像马上就要离去似的。
吕彦超慌了，连忙挽留周正：“警官，我说，我说。”
见此场景，周正重新坐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他案子，应该是我伯伯做的。”
“你伯伯叫什么？”
“吕光。”
“他今年多少岁数？”
“39岁。”
周正心算了一下，今年39岁，14年前正好是25岁，完全符合“9·7凶杀案”案犯的主要特征。
“为什么你跟你伯伯的作案手法，都如此一致？”
“其实，我跟我弟弟，都是我伯伯带出来的。”
“带出来的？”
吕彦超点了点头：“手艺都是他教的。”
周正心里感慨道：“真是亲伯伯啊，好的不教，把两个后辈给带到坑里了。”
他接着问：“多大时候教的？”
“我十多岁时，高中没考上，出去打工嫌太辛苦，看我伯伯在外面发财，就找他取经。”
“结果，他就教你们盗窃？”
吕彦超点了点头：“我跟我弟，其实才开始做这行不久。”
“多久开始的，做了多少次案子？”
“这可记不住。”
看来，虽然做的时间不长，两个年轻人效率很高。
内卷，已经成为了社会一股不可逆转的潮流。
哪怕是罪犯，也在加班加点地卷“业绩”！
周正拿出了一支笔，让他依次写下作案的列表。
结果吕彦超洋洋洒洒，写了10多件，初步估计，涉案金额超过30万。
周正摇了摇头：“幸好你招了，你这属于‘出道即巅峰’，才偷了几年，就超过30万了。”
“30万，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根据我们国家刑法规定，30万，叫作‘数额特别巨大’，加重情节；
你2年内盗窃超过3次，属于‘多次盗窃’；
你跑到人家公司里去偷，属于‘入户盗窃’。
以上三点，在法院量刑的时候，都是法官考量加重的情节。”
听到这些，吕彦超显得非常害怕，他抬头看了看周正：“警官，我会被判多少年？”
周正却并不接话：“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了去了！”
吕彦超已经彻底慌了：“警官，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全都说。”
周正盯着他，严肃地问：“那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好了，你伯伯，他现在在哪儿？”
“他就在野星县，我可以带你上他家，帮你抓住他了，可以算减刑吧。”
“看你表现了，表现好的话我写到报告里边。”
“那我可能会被判多少年？”吕彦超问。
这个问题，其实周正都记不清楚，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回答道：“运气好，可以争取到10年以下，这样你出来还能结婚生子。”
“好的，警官，我一定配合你！”吕彦超下定了决心。
“你早就该配合了！就是他害你进来的，你竟然一开始还想包庇他，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周正走出了审讯室，在外面的长椅上，林峰已经坐着等候多时了。
“怎么，”周正问他：“你那边审得这么快？”
“那吕彦伟，嘴比钢门还严实，怎么都撬不开。周哥，你那边呢？”
周正拿着签字地口供，在林峰面前晃了晃：“全都撂了。”
“还是你有经验，我不怎么会问。”林峰很气馁。
周正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很像几年前的自己。
他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就像曾经老宣鼓励自己一样，安慰他。
“不要太在意，你才刚进队里，年轻的时候不善于把控人心，所欲遇到困难。”
“与年龄有关吗？”
“有，关系大了，审讯是需要一定人生阅历的积累的，里边学问大着呢，我以前也不擅长审讯，这两年刚刚才开窍。”
“周哥，你以后多教教我。”
“这玩意吧，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审得多了，自然知道了。”
“周哥，那接下来我们干嘛？”
周正指着吕彦超提供的地址：“去这个地方，抓‘9·7凶杀案’的真正凶手——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