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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宣讲完这一页，PPT放映结束。
很明显，案子走入了死胡同。
会议室的10多名警员，鸦雀无声。
周正也陷入了沉默。
“看来这个案子一直没有进展，不是师父不给力，而是案情确实棘手！”
“周正、小林，正好你们今天加入进来，年轻人有冲劲，来说说，这个案子怎么查？”
“宣哥，别为难我了，我才进队里。”小林摆了摆手。
“那周正呢？”老宣转头问他。
周正手托着下巴回答道：“我只想到两个侦查方案：第一，对这枚银戒指进行溯源，第二，人海战术，去排查周边所有村镇。”
“不错，你的想法跟我完全一致！”老宣说道。
周正把头往椅背上一躺，作仰天长叹状：“天啦，我都排查了一个月了，快要吐了。”
“其实这才是你们几个年轻人学东西的好时候：现在手头的证据有限，正好可以让你们体验一下，我20年前是怎么破案的！”
“20年前……真被师父您说中了，白骨案！”
“年轻人，往好了想，这个案子破了，你后面去处理过去的悬案，就有了样板！”
师父让周正最佩服的一点，就是每每在遇到困难时，总是会乐观地思考问题。
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跟这个世界和解了。
当然，也跟注定平凡的自己，和解了。
侦查方案已经定下来，所有的侦查员就像出笼的鸽子一样，遮天蔽日地覆盖了附近的所有村落。
在这些地方的走访调查，更像是抽奖中大运。
警员们期待着可以找到目击者，或者相关的失踪人员。
“大侦探，你还没回请我呢。”
正忙活间，周正的微信弹窗显示了这么一条信息，是安琪。
就像歌里写的一样，这条微信就像大夏天吃着冰激凌，让周正烦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但正在步行排查，实在腾不出手来，周正只得用语音回了一句。
“在忙呢，浑身臭汗，现在见你只会吓跑你，改天一定请你！”
“说好了哈，这种事情别老让女孩子先开口。”
“额，其实不是不想先开口。”
“那是什么？”
“是我觉得，你这样的美女，总会不想搭理我。”
“90后的女生不带这样的。”
“好吧，我先忙了。”
“好的，抓住犯人给我拍一张。”
关掉手机，周正快跑几步，赶上了同行的同事。
他嘴角藏不住的笑容，仿佛春生嫩草一般，要包围整个世界。
连续两天，附近村镇都被走了个遍，侦查员们的脚上都磨起了水泡。
大山脚镇的居民几乎都认得周正了。
张瑞见他又来排查时，还问他：“怎么，徐晓东还有同伙吗？”
周正只能尴尬地回答道：“是其他案子。”
可一轮排查下来，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刑警的排查，跟我们所有普通工作一样，95%以上的时间，都是重复性劳动，没有任何正向激励。
但剩下的5%，往往就是破案的关键！
周正毕竟年轻，还没有习惯耐得住那95%的寂寞。
这一天，大家在大山脚镇一直排查到下午3点，警员们汇聚到一起，才想到要找点东西吃。
可小镇毕竟不比槟城市区，才过了1点半，所有餐馆都关门了。
连一碗面都没有。
所有刑警，只能到小卖部，买上泡面加火腿肠，将就一顿。
整天在30度左右的户外行走，太热了人实在受不了，就只能到镇上仅有的几家营业厅吹吹空调。
侦查员的落脚点包括但不限于：农业银行、移动营业厅、供电营业厅。
正歇歇时，电话响了，是老宣。
“周正，你赶紧去查一下，居林六合路派出所，那边一个叫李金生的人，他报案说自己的老婆小孩失踪了！”
“好的，我赶快去。”
“记住，尸源找到了，白骨案就能破一大半。”
“明白了，谢谢师父！”
周正挂掉了电话，独自一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师父所说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民警早已等候多时，他旁边坐的人，应该就是李金生了。
“李金生是吗？槟城市刑侦支队，周正。”
眼前的男人捂着自己的眼睛，埋着头，没有正眼瞧自己。
“什么情况？说了才能帮你。”
“我媳妇两个月前跟我吵架，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看到你们发的认尸启事，就过来报案了！”
“两个月前，一直联系不上？你心可真大！”
周正一听急了，这人不急着报警不要紧，害得所有侦查员跑了这么久。
他接着问：“你老婆孩子多大？”
李金生边哭边说：“老婆42，女儿17……”
信息与死者情况高度吻合！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过报案吗？”
“没想到她们会遇害，我只是在网上发了寻人启事，我有错啊，对不起娘儿俩啊……”
“她俩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
“说实话！”
“我找了个小姐，带到家里来，被媳妇给发现了……”
周正听到这里，非常无语。
这不就是师父给自己说过的吗？“十件凶案九件奸！”
“啥都别说了，去殡仪馆认尸吧。”
周正带着李金生上了警车。
2小时后，一行人到达了槟城市殡仪馆。
太平间，工作人员打开了储尸袋。
“呕……”
见到腐烂的成年女尸，李金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这具尸体赤裸，已经被法医解剖了好多次。
“是你的媳妇儿吗？”周正问。
“不好说，这脸，根本认不出来。”
“你媳妇，还有其他明显的体貌特征吗？”
李金生摇了摇头：“我知道她身上的痣长在哪儿的，算不算？”
“尸体烂成这样了，你说呢？”周正没好气地回答。
随后，他又带李金生来到了幼年尸体处。
李金生还是认不出来。
怎么办呢？周正抓了抓后脑勺。
突然，他想到了！
周正拨通了师父老宣的电话号码。
“喂，师父，你把那具女儿的尸体，穿的衣服照片，发给我呢？”
还好有一具尸体穿了衣服。
“认不得人，衣服总是认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