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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随着声音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支直奔冷夜面门的羽箭。
冷夜:“?”
不是,哥们儿,你没病吧?
一出场就跟我整这死出,你搁这搁这儿呢跟我?
虽是心中吐槽,可当那只羽箭正朝着自己射过来——且明显不是正经弓箭时,冷夜依旧提起精神,护住背后背着的包袱,猛一侧身退后,朝着侧方跨出一大步,堪堪与那支羽箭擦过。
手劲儿可真够大的,不愧是“凶名在外”的流云君。
还好没碰坏这些祖宗的东西,否则,别说这几位祖宗当场就能要了我半条命,回去后和那位也不好交代。
冷夜盯住死死钉在离自己的眼睛不足三寸远的羽箭箭杆足足两秒钟,这才转过头,看向了正从人群让开的道路间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没想到,流云君也喜欢用暗箭伤人。”
冷夜一双眼盯住直挺挺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男人,条件反射的就想后退,可他的后背已经抵住身后的宫墙,再无可退。
一瞬,冷夜仿佛回到了七八年前自己不要命的盲目向前逃的那个晚上。
莫名的恐惧感瞬间充满了冷夜的脑海,他甚至想,就直接将包袱里的东西丢在这里,自己赶紧跑掉,逃的越远越好。
直到那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了距离冷夜不到两尺远的地方。
男人神情清冷,一双深邃的眼睛古井无波,身上穿着裁剪精致的十几年鲜少变化的紫黑色劲装,整个人由内到外的透露着一种刻板。
若不是因为男人面部线条足够柔和,长相也的确俊美无害,他冷着一张脸直挺挺走过来的模样,实在和鬼判官别无二样。
“没想到,弑魂殿的杀手,也接小偷小摸的任务。”
旌锋楠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向前,点头和几位贵人简单做礼,转头再次对上冷夜的目光,“你就是位列无虚阁新一期编撰的‘龙凤榜’上的那位‘第一杀手’冷夜?”
如果炎黄大陆上没有别个人叫冷夜了的话,说不定,无虚阁编写实力榜单的那些个人是真疯了。
冷夜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暗将那位坏心眼儿的无虚阁少阁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面上却是嘻嘻笑容,没有半点不满的意思。
笑话!
他眼前站着的这人是谁?
这可是旌锋楠啊!
和另几位一起活在多少人听过的故事中的旌锋楠。
要是被他看出什么端倪,等到……那他和现在就死了有什么区别?
冷夜揪紧了包袱,确认了好几次背着的包袱并没有什么问题后,再次将主意打到了身后的宫墙上。可一双眼睛却不敢离开眼前的男人,生怕自己的视线刚从男人身上转开,男人就上前将自己捉住。
“我记着,流云君的排名,并不在我之后吧?何必为难我一个晚辈呢。”
嘿嘿笑着,冷夜搓搓手,“你看,流云君,您少年成名,如今的名气在整片炎黄大陆也依旧不减。”毕竟也没过去几年。
“我虽然干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人也不算有名,但无论如何也是登上了‘龙凤榜’,算是年少有为,对吧?”别的话先不说,论武功实力,我冷夜再怎么说也是弑魂殿第一杀手,整片炎黄大陆上,只要是人,有一个算一个,我杀不掉的,屈指可数。
“看在晚辈与您有一两分相似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怎么样?”说着,冷夜悄悄地挪动着下盘重心,随时准备翻墙逃跑。
可旌锋楠明显是看出了冷夜的想法,手指微勾,作势就要拔出自己的武器。
他乃是婴孩之时就被太后派人在贫民窟中选出的体质绝佳者,自被人秘密送入宫中,就被以当年还是三皇子的晟亲王的贴身侍卫的身份培养着。自七岁生辰起,他就已经跟在晟亲王身旁。
那时,于旌锋楠,他的一切都是三皇子给的,他也认定了此生自己的使命便是保护三皇子无恙。故,一切于三皇子无益之事,在他看来,皆是危险。这也是他开始跟在三皇子身边那日,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殿下警告过他的。
那时,旌锋楠满心满眼都是仇恨,他拼命地学着礼数和武功,就是为了能够留在宫中、能够变强,有能力为家人报仇。
可这般也导致旌锋楠越发的不像是一个鲜活的人。
直到后来,他跟着殿下一起遇到了师父,他才终于认清了自己。
再后来,当今陛下游历大陆归来,竟将自己视为好友。
再后来,五殿下降生、慢慢长大,竟也将自己视为好友、长辈,时常亲自带着礼物前来探望。
五殿下那么小那么懂事,几乎每个月都会为身边人备着礼物,鲜少有人觉着五殿下不好,哪怕是六殿下,至今还会怀念五殿下。
若不是……
想到此处,旌锋楠的目光暗了暗,望向冷夜的目光也不再平淡。
他,也是杀手。
“前辈,冷静!”
察觉到旌锋楠神情突变,意欲动手,冷夜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完蛋,流云君不会是把我当成那群混蛋了吧?
不是,那群混蛋不是都死了吗,这可不兴联想啊!
但是很遗憾,冷夜一嗓子,并没有唤回旌锋楠的理智。
手掌一翻,旌锋楠腰间挂着的玉麟刺瞬间已握在掌心,三道棱刃随着手掌翻动,泛着森冷寒光。
着实骇人。
冷夜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一双手在腰间一阵的摸索,思考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无伤活着离开辰商国。
至少先在今晚活着离开嘉平城。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慕柔忽然冲上前,站到了旌锋楠身旁,望向冷夜的一双丹凤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满脸都写着期望,“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是……她吗?
是她回来了吗?
她真的还活着,对吗?
慕柔抬手拦住正欲上前去捉冷夜的旌锋楠,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她送给我们的这些东西,每一样的价值,只有收到礼物的我们这些人才明白。”
“其他人偷了去,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而今这世间,除了她,还有谁会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
又除了她,谁会弄这般像是玩笑一样的事情出来?
可若不是她……
冷夜藏在面具下的脸上写满了纠结,望着慕柔那双盈盈泪眼,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再一眼朝着两人背后那些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人看去,哪一个不是满眼期冀的望着自己?
他们哪一个不是在等那个消息?
可……
冷夜暗自苦笑,脚步轻移,极缓的朝着一旁更为开阔的地方挪过去:有些事情,还是在特定的时间去知晓确定的结果才好。
毕竟,这件事,可不兴由我来告诉你们。
可还没等他挪出半步,旌锋楠已经察觉到他的动作,转头示意龚秋雨将慕柔拉开,而后,脚下用力一蹬,瞬间就弹了出去,玉麟刺直奔冷夜胳膊。
冷夜拧紧了眉头,反手将背在身后的包袱转到胸前,将包袱紧紧地绑在了腰上,半个身子猛地向后坠去,在后脑触地前的一瞬,细腰一拧,翻身朝着侧面猛然一滚,躲开了旌锋楠的攻击,同时也和众人拉开了一段足够逃脱的距离。
看来老天还不想我这么快就死。
一个翻滚起身,冷夜单手护着腰间的包袱,目光快速环绕半周,拟定了逃跑路线后,立即弹跳起身,离开原地,朝着反方向向着皇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而就在冷夜弹开的瞬间,旌锋楠整个人反握着玉麟刺,轰然从半空砸下。
只听见铺地的石板发出一声破碎的惨叫,轰然碎成齑粉。
哪怕冷夜再晚那么一秒钟,此时半个身子都已经变成一摊烂肉。
“啧,”冷夜头都不用回,只凭兵器触到地面时的声音,就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没能及时离开,到底会如何,“流云君不会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我记得,我也没招惹过他什么啊?当然了,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拿了不少东西……
貌似……也确实去过他那里……
那,行吧。
这份恨,我就接下了。
不过,我确实罪不至死,对吧?
哗啦啦一阵枝叶与衣料的摩擦声响划过寂静的夜,冷夜如同一只逃命的兔子般从竹林间窜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