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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在灵墟内远远望着圣坛之上的雕像。
它仿佛是一个生命，在环视着周围。
“这是什么邪神？”
雕像旁摆着众多诡谲不知用处的仪式器具，其中或多或少都含着些灵性，但明显能感觉的到，是用血祭得到的汲灵珠强行注进去的。
汲灵珠就像一个容纳灵性的容器。
在血祭之后吸纳了一镇千人的生命，并将其转换成灵性，供祭祀消耗所用。
或许也不止。
因为在圣坛那看似宏伟的雕像内，起伏不定的灵性波浪中就蕴含着不少含着生命的灵性能量。
在他眼里，这种用生命转换成的灵性，和信徒自愿、天地自生的秘物中所蕴含的灵性有着天差地别，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不同。
在先知费利克斯使用〖聆听风潮之音〗时，他其实就有感觉到。
这秘器扰乱到哈尔心神时，那道印刻在他灵魂的神选者契约就被动触发，将所有可能再次干扰到哈尔的灵性隔绝在外。
后续白娅也使用了言灵让哈尔静心，所以希恩没再过多动作。
底下，哈尔已经走出风暴教堂。
希恩察觉到在哈尔身侧不远处的白娅。
白娅身旁是一层灵性薄膜，或者说她已将全身隐入了另一层空间，处于现实空间中的普通人、或者说未开启秘藏的持秘人对她的存在完全没有感知，相当于单向透明。
即使两人重叠。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灵墟。
在持秘人晋升第三级，开启秘藏后，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灵墟。
此时的持秘人并不能进入灵墟，只能依靠这种能力潜入灵墟外层，唯一的用处就是不会被世人所发现，能隐藏在暗处，行走世间也会更迅速。
不过这样所消耗的灵性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但当持秘人晋级第四级化灵后，便是真正的质变。
化灵持秘人能以身化灵进入灵墟，而在灵墟中没有时间的纬度概念，这里充斥着无尽的灵性，链接着世界每一处地方。
无论何处，只要想，万里之间须臾可至。
所以在持秘人路途上，上级持秘人对下级持秘人几乎都是碾压态势，两者几乎不是同一种物种，甚至于前者吹一口气，后者都要用尽全身灵性来抵抗！
“如果不是这些规则束缚...”
希恩沉叹了一口气。
就算没有束缚，自己身上也没有几缕灵性，空有一身位格罢了。
还得等哈尔在哥斯达港建立起一座祭坛，能真正献上灵性才算开始。
回过神来，希恩看向远处，一道身影从内城区而来，直奔白娅所在。
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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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区。
中心地带，与男爵城堡仅隔数百米之处。
高耸的曙光教堂如同一座守护者，静静地伫立着，三座高耸的尖塔刺向天空，尖塔顶端装饰着曙光十字符号，仿佛在与神明对话。
东方刚刚发出微弱的亮光，晨曦洒在台阶上。
虔诚信徒们敬畏的进入教堂。
有序的信徒们踏上台阶，顺着看向教堂内。
内部的装潢与风暴教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曙光教堂内典雅而庄重，一眼望去，一股古朴而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使人内心感到一阵宁静，仿佛置身沐浴于神圣温暖的光下。
四周的墙壁上绘着浓墨重彩的神圣壁画，墙上开有凹进去的半圆形供奉曙光及其属神的壁龛，描绘着诸神的传说和神迹。
中殿。
一排排深棕色长木凳整齐排列，安坐着形形色色的信徒。
有衣着华丽的贵族，也有穿着简朴的自由民。
无一例外虔诚的望着正厅前方一位主教。
在灿烂的穹顶之下，圣坛前，在中央位置摆着一张胸口高的深色橡木宣讲台，四周是一些曙光物件装饰，在讲台后站着一位穿着纯白长袍，留着灰白长须的温和老者。
这便是哥斯达主教，米尔顿·法兰科。
他领着信徒们在穹顶之内虔诚祷告，众人声音穿透墙壁回响在空间内，连带着法兰科自己的声音，煌煌若神明宣诉。
突然，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法兰科扫视一圈人群，心有感应，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个方向。
那是哥斯达港的城门处。
‘一位言灵学士？’
不多时，礼拜结束。
法兰科将手上的工作交给助理牧师，随后不紧不慢走进两侧走廊，登上穹顶。
灰白眉毛下的眸子化作金色，眺目远望。
在约什家的船长酒馆前，他看见了正好从大门内出来的哈尔，还有隐藏在灵墟外层的身影，但一层灵性薄膜笼罩着，并没有看清楚那是谁。
‘这个时间点来...’
‘约什·哈尔，是前段时间获得赐福的学徒，风暴祈会找去收集灵性的那人，难道是在尼特镇碰上的？’
法兰科思考着什么。
自那次海潮起，他已经在哥斯达港待了近十八年了，甚至十年一次的主教辖区轮换都没将他换走，自然是有目的在里面。
而他的实力也不像外界信息传的那样。
他早在八年前、主教轮换之际去了一趟首都，开启了秘藏晋升为第三级持秘人，为即将到来的事做准备。
法兰科在穹顶上静静眺望着。
从船长酒馆到海湾区。
在看着哈尔与白娅进入风暴教堂后，他的视线便被圣坛上的雕像所屏蔽，不能再观察到里面的情况。
直到两人出来，法兰科才有所动作。
他身旁泛出明金色灵性，由尘点化作丝缕，汇聚在一起恍如一根利箭，猛地从曙光教堂的穹顶射出！
这灵性似箭直直的从房屋墙壁之中、居民身体之内穿过。
转瞬之间，便已到达海湾区、风暴教堂。
所经之处，除了灵墟外层空间泛起一点涟漪之外，竟没有丝毫痕迹。
“曙光主教？”
在那明金色灵性汇聚之时，白娅就感觉到了。
金箭掠过，在距离她不远处停下。
“虔心谨礼赞曙光之主，哥斯达港主教法兰科在此向你问好。”
灵性褪下，显露出主教原本的面貌，白娅看见了一张慈祥却略有些严肃、但没有恶意的脸庞：
“陌生的言灵学士，说出你的来意。”
“我是白娅，丘林博士的学生。”
“丘林？”
听见这个名字，法兰科想起了什么，表情稍显缓和，语气也温和下来，他左右环视一圈，从怀里取出一件半圆金色护罩模样的秘器。
催动灵性后，这件秘器倏地扩大笼罩二人。
在外界看来，两人就这么忽然消失了。
就算是希恩，从他的视角看过去，那一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半圆形的薄薄纱布，以他的位格，居然都被干扰了部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