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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错。”
丹斯靠在车厢上,说了句话,结合起阴沉的天空来看,更像是一个冷笑话。
在他身下是一辆由单匹骏马拉着的马车。
昨天晚些时候,哈尔去了趟酒馆,和塔克两人交代了一下,此时他从庭院走了出来,腰间挎着那把从雷斯手里夺来的弯刀。
管家埃蒙德一路跟在他身后,伫立在门口。
丹斯打量两人一眼,随后笑着朝哈尔挑眉:“你会骑马吗?”
“...”
马儿哼哧打了个响鼻,后者沉默以对。
哈尔从小生活在港口城市,还是个家道中落的家族,别说在港口极为少见的马了,连船都没上过几次。
“算了。”
自讨无趣的丹斯示意哈尔赶紧上车厢,同时招呼那木讷的马车夫控制着马车出发。
两人准备离去,站在庭院前大门处的埃蒙德对着哈尔缓缓鞠躬:
“愿您一路顺风,老爷。”
丹斯听见最后的称呼,看了看哈尔,脸上是古怪的笑容:
“老爷?哈哈哈哈...”
………
从内城区到外城区有一条宽阔的大道,足够让三辆马车并排而走,但到了外城区后就狭窄了很多。
不过在行人们在看到马车后都会下意识地避让,所以速度并不慢。
出城后,随着马车夫挥鞭,速度徒然加了许多。
高大的外城区城墙逐渐向后退去,树林也渐渐占据了视野,在马车上的风景,与哈尔平时见到的截然不同。
“我们这是去哪?”
“尼特镇。”
尼特镇?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这不是…卡特之前所在的小镇吗?
“那地方不是被某些存在毁了吗?”
听到这话,丹斯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是,但那就是…我们过去的原因。”
哈尔心里一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尼特镇距离哥斯达港不算远,在哥斯达辖区内以南较为偏僻的山林之间,相隔数十千米。
虽然相隔不远,但在路上花去的时间并不少,因为它的路况不算好,即使丹斯看起来对这条路非常熟,但也放缓了一些速度。
过去两三个小时,马车才到目的地。
随着马车渐渐驶入小镇,山林变得稀疏起来,道旁枯树枝宛如细长的鬼手,一股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臭味也逐渐占据了两人的鼻腔。
“喏。”
丹斯仿佛早就知道这里有什么味道,他掏出两张织巾,递给哈尔一张后,自顾自绑在脸上覆盖嘴鼻。
马车在镇口渐渐停下。
同时,丹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大拇指般大的黑色圆珠,上面隐隐流转着黑色的光泽,看起来不向凡品,且有些诡异。
将圆珠递给哈尔后,丹斯说道:
“去到镇中央,那里应该有一个石碑,你要做的是找到它,并把圆珠放在石碑上合适的位置。”
哈尔系上织巾,接过珠子,观察了一会儿:
“仅此而已?”
“当然,这活不难,我可没想要你的命。”
“你只需要在尼特镇等着,等这圆珠全部变成蓝色、并且发着光之后,就可以带着它离开,再到海湾区的风暴教堂找我。”
似乎…不难?
“不会有人来这等着接我吗?”
“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收集完,怎么派人来接?”
丹斯咧嘴干笑了一声,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反而催促起哈尔来:
“赶紧去吧,别浪费时间。”
哈尔望向不远处的小镇入口,整个小镇被一种诡异的沉默所笼罩,偶尔传来的只有虫儿与鸟儿的叫声。
“好。”
他一把拿过珠子,丹斯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祝你好运。”
说完,丹斯示意马车夫驾驶着马车转向,回头看了一眼尼特镇后,便不再留恋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哈尔深吸一口气,定心后朝着小镇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小镇入口。
入口旁是一块一人高的大石,上面深深刻着尼特镇三个字。
荒芜地上隐隐看得出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哈尔站在血迹旁,心中不安。
再走进两步,突然望见镇内、那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瞳孔猛地一缩,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他前方,是零落散着数不尽的枯瘦尸体。
曾经热闹的市集如今已了无生气,摊位东倒西歪,上面的食物和货物早已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街道两旁的房屋窗户破碎,门扉敞开,仿佛在诉说着居民们仓皇逃离时的恐慌。
哈尔走上前,望见一具躺在地上、单手指着小镇大门处、眼眶空洞皮包骨头的苍白骇人尸体,从脸庞上依然能看清这人在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而在前方,是数不胜数的干枯如被身体吸干的人类尸体!
这种惨象犹如潮水般冲击着哈尔的心灵。
“这?!”
“到底是谁...”
哈尔心里被刺痛,先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但紧接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力,两种复杂情感在心中交汇缠绕,最后化成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
风暴祈会!
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阵风吹过,死寂般的环境下,门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哈尔快步走向那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尸臭味,只看见在那底下是一具全副武装、手握利刃的卫兵。
在盔甲里面是一具没有水分的干枯尸体,厚重盔甲上有两道划痕,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兽造成的。
他沉默不语,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整座小镇竟看不到半点活物。
哈尔自认从皈依终焉后,已经与曾经父亲所期待的样子愈来愈远,但内心依旧存有不对平民下手的良知。
但面前这幅炼狱场景…
“那是...?”
在中心广场上,突兀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制祭碑,上面刻满了未知符号与文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这不像是原本就存在于镇子里的。”
它的表面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四周散落一些不知名的黑色灰烬,底座之下似乎是被压碎的碎石与木屑。
在祭碑的周围,光秃秃的是一圈焦黑的土地,草木不生,仿佛连生命力都被某种力量抽离,与圈外勃然生长的草木形成鲜明对比。
而祭碑如人高处平视的位置,恰好留有一个拇指大凹进去的孔位。
哈尔掏出黑色圆珠,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好能放进去。
“是丹斯说的那个位置。”
‘什么被未知存在毁了?’
‘根本就是风暴祈会自己!‘
哈尔在这瞬间想将这圆珠直接踩碎在地上!
可如果真做了,那约什家会有什么后果?
目视着凹孔,哈尔心里情绪莫名惆怅。
塔克、卡特他们会不会…也和尼特镇的人一样,就这么死在地上,为他的行为陪葬?
‘如果现在逃跑呢?去向男爵...不,男爵和风暴祈会早已经狼狈为奸,他肯定知道。’
‘那去雷克尔城找伯爵呢?他会不会...’
‘但是那样不是等于丢弃了他们么...’
哈尔伫立原地,心中挣扎无比,久久不能抬起手,将那圆珠放进去。
就在这时,一句清冷女声从他身后方向传来。
“为什么…你还不放进去?”
哈尔一怔。
不知何时,在他面前蓦然出现一名二十多岁、银白色头发的灰袍女性,正在好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