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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成这样?”
庄桃眉头紧锁,「零号」的手已经溃烂不堪,却紧紧捏着一张卡片。
东方城平简短地说明了「拍卡」的事。
“她也参与了,但似乎并不能自如地控制力气,或根本就对疼痛不敏感,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都不带吭声的。那些孩子看她状况不对,怕我索赔,给她想要的卡片后便溜走了。”
“总之,结果是好的。”石川善道放得宽心,又或许是在安慰「零号」,“这种伤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治好吧?”
“没问题,但我不认为小孩子光是在地上拍拍手就能搞成这幅模样。她的皮肤比正常的小孩脆弱,得找到原因,否则还会复发。”
庄桃放出血肉钻进「零号」的身体,若有所思。
“有什么状况?”
“你们听过卟啉病吗?”
两人摇了摇头。
“卟啉是人体合成血红素的中间代谢产物,每个人都有。但卟啉病患者无法正常将其代谢,大量卟啉积聚在体内,一旦受到紫外线刺激,便会转化为毒素,侵蚀人体组织,尤其是直接被日光照射的皮肤。”庄桃一边控制血肉修复「零号」的身体,一边解释道,“治标能行,但卟啉病大多源自基因缺陷,无法根治。”
“那这……”
“我无能为力,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没辙啊。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郑老吗?就是「云雀」曾经护送过的明煌国手。他给北联邦专精于血禁术的卡门家族开过一副药方,正好针对遗传性的卟啉病。只要好好调养,注意不受日光长时间暴晒,与常人别无二致。放心,卟啉病虽罕见,起码现代医学还派得上用场。比这更诡异的人或物,收容部都见识过,他们会做好的。”
东方城平长舒一口气,刚发觉「零号」的异常时,他实在捏了把汗。
几人采购完毕,回到薛老的住所,没等接近,「零号」便扯了扯东方城平的衣角,另一只手指向了仓库。
“有别的「频率」。”
“你是说有陌生人?”东方城平往过一瞧,薛老和魏梦山把十几位整装待发的男人客气地送出了仓库。他们年龄高低不等,但各拿着一把薛老扎的纸伞。
如今的明煌人使用纸伞,多是婚丧嫁娶等礼仪之需。至于遮风挡雨的功用,早已被现代的尼龙绸折叠伞取代。
薛老虽是扎纸匠,但也是魏梦山最先想到投奔的灵域人。他制造的纸伞恐怕不是凡物,而用得上这些特殊纸伞的人,或许也不简单。
等他们走远后,几人才领着「零号」站在魏梦山眼前。
“干嘛呢?”庄桃直截了当。
“如你所见,卖伞。”魏梦山同样回答干脆。
“我当然知道,但这是薛家的纸伞,能随便卖吗?我可没听说过灵域圈子里有他们这几号人。”
“他们本就不是灵域人。”
“普通人?这更不能卖了啊!”
“无妨,卖给他们的只是没有铭文的普通纸伞,顶多让他们少点活人气——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薛老斜眼瞟了一眼魏梦山,解释道:“没他说的那么玄乎,他们是钓鱼的,不知道从哪听说我的纸伞能遮蔽人的气息,结伴求购而已。该说不说,愿意为这种道听途说的传言付款,他们也算舍得。”
“这伞真有用?”石川善道质疑。
“有一点,但也仅仅一点,毕竟我的伞上没有刻画铭文。按我的看法,属于差生文具多,真把气息全盖住,鱼就能上钩了?没这样的道理。”
“咳咳,先不说我们,这次赶场,东西都备齐了吧?”
庄桃将一大袋子菜塞进魏梦山手里,笑道:“受累,今天这顿饭菜看您的手艺。”
魏梦山有些吃惊:“今天怎么肯让我做菜了?”
“我倒是想自己解决,可惜这孩子吃不了辛辣刺激的食物。米州菜比江州菜要温和些,我想,还是您掌勺更合适,就当我换换口味。”
“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魏梦山一愣,“为什么?”
“卟啉症。说起来就复杂了,您只注意一项,蒜、辣椒、芥末这几样佐料别加就行。”
“真能给我出难题……”魏梦山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这些食材按米州菜的做法,要费些工夫。要是你们饿了,先吃点零食填填肚子。”
……
「奇异鸟」研究中心,「乌鸦」再次出现在贝拉兹诺眼前。
“怎么,看你表情,似乎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不用加上「似乎」。我回总部那一刻,就被后勤部收走终端,要不是他们提醒,我还不知道那张存储卡装有窃听器……这些不谈,我马不停蹄地来找你,就是要问一句,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查普曼·潘德的弟子?”
“一些陈年旧事而已,你没问,又跟任务没关系,我没必要主动透露。”
“有关系,很有关系。这次我就冒充了你老师,才取得那些资料。要不是我机灵,早搁熟人面前露馅儿了。”
“我并不能预知未来。更何况,就算我没提前跟你说起此事,你不也一样打探到了?”
“不一样。从你师兄库纳勒那探出的口风,南联邦情报局肯定也一并窃听到——他们,或许已经推断出你身在治世财团。”
“那又如何?放着任务简报不写,反倒担心起我的安危了?”
“我一点不担心,「苏菲娅」确实不敢动有治世财团保护的你。但你当年不告而别,潘德一直不知你的去向。如果此时「苏菲娅」以你的下落甚至性命要挟他……你要不要先给他报个平安?”
贝拉兹诺抿了口咖啡,说道:“不必,别说我,就他那个倔脾气,连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时,也绝不可能向任何人妥协。他不会跟「苏菲娅」同流合污,你和「老板」都可以放心。”
“……难怪,库纳勒说你把你的老师气得肝疼,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他肝疼是因为酒喝得太多。”贝拉兹诺冷冷地回应了一句,“这种损害头脑的饮料早该从研究者的桌面上除去。我管不着他,不过,他也没几年可活了。”
「乌鸦」耸了耸肩膀,没再多问贝拉兹诺的过去,转移话题道:“所以,「超体」项目数据应该对你们的研究起了作用吧,方便说说吗……我是说,用我能听懂的方式。”
贝拉兹诺点了点头,将桌上摆放的行星投影装置打开,一幅隐约可见的全息影像浮现,牧蓝星缓缓自转着,发出微弱的光芒。
「乌鸦」关闭了办公室的灯光,行星投影更加明晰。
“我们已经揭示了灵域子的本质,而你们回传的资料则是实证。”
贝拉兹诺调整着行星投影的方向,将整片大陆转向「乌鸦」眼前。
“这些陆地,都用高亮标注了?”
“不仅如此,这是我托后勤部统计出的灵域人密度分布图,越是明亮的地区,产生过的灵域人就越多越密集。投影不太明显,但大致上,明煌的灵域人最多,北联邦稍逊;其次是密林盟约与伊贺;南联邦、冬火共和并列第三梯队。其他国家要么体量太小,要么统计不全,暂时不算在内。也就是说,各地区自然产生灵域人的可能性大小不同。我将这个变量命名为「升格率」。”
“灵域确实早有这现象的记载……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在我们的模型里,灵域子既非物质,也非能量,而是以它们为载体的信息。确切地说,是某种次稳态的量子纠缠结。灵魂和灵域子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蛋白质与氨基酸的联系。一旦灵魂游离在身体外,便会在不稳定的环境里逐渐扩散、崩解成后者。理论上,灵域子会像泡腾片投入清水中一样逐渐扩散,直到空间中的每一点出现灵域子的概率都相等。”
“所以,各地的灵域子‘密度’本应相等?”
“不,别忘了行星之外,还有广袤无垠的宇宙。牧蓝星上的灵域子平均摊派到整个宇宙时,灵域子的出现概率趋近于0。如此一来,灵域子便可以被视为不存在,灵域能力同样不复存在。但这显然与事实不符,有两种猜想可以解释。”
贝拉兹诺向上一指,似乎穿过天花板,将眼前人类的目光引向天空。
“第一种,宇宙早就充斥着相当‘密度’的灵域子。不过,能支配如此庞大信息量的文明已经有资格被称为「神」了。与此同时,其余文明也会被干涉,比如,直接观测到那个神级文明的残像——但至今没有任何有关记载。”
随后,贝拉兹诺将食指的方向翻转。
“第二种,这颗星球形成了一整套防止灵域子外溢的机制,就像细胞膜。相比前者,这个猜想更能解释「升格率」随地域特性变化。
“听你这么说,只要弄清行星的屏障机制,灵域力量的真相也就清楚了?”
“的确,这是新一门科学大厦的地基。至于细分到各个灵域能力的研究,等灵域公之于众后,自会有采摘果实和修补大厦的研究者蜂拥而入。一开始,最自然的想法是,既然灵域子是由灵魂分解而来,那么人口最多的明煌,灵域子‘密度’高也不足为奇。但用上个世纪的「超体」数据反推出的灵域子‘密度’却比如今的明煌还高。我们只能推测,世界上的灵域子‘密度’不仅没有因为越来越多的逝者而增加,反而正随时间减少——灵域子在流失。”
“流失……凭空消失吗?”
“我说过,灵域子是次稳态的纠缠结。行星的能级太低,不足以破坏这种扭结,与其说灵域子凭空消失,不如说它的概率云移动到了我们触及不到的地方。”
“会是哪呢?”
贝拉兹诺的食指依然指向地面。
“如果灵域子无法外溢,那只能向内渗透了。人类最深的钻井只有12000多米,人造潜水器的深度纪录也只有约11000米,比起整个星球的半径,这距离短得可怜。更深处是何种景象,我们所知甚少,甚至无法亲眼见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脚下这颗星球,不仅仅作为生物进化的摇篮,在灵域力量的形成过程中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甚至,生物进化和灵域力量本就相辅相成,要弄清它们之间的演化史联系,绝对绕不开特里诺古文明。”
“天啊,你该不会又有新的需求了吧……”「乌鸦」顿感不妙。
贝拉兹诺少有地露出笑容。
“放心,「老板」已经将新的任务要求告知「云雀」的队长,在探索遗迹这件事上,他们才是专业人士。你只要在他们出发前把他们上次任务抢救出的「实验成果」回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