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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后脚走到新手村最里面一间,乍一看十分简陋,门前挂着两排竹帘,掀开后一股刺鼻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安娜和安丘肆先后感觉到。
空筱早已没什么感觉,不是闻习惯,而是在湿林待久,都会渐渐失去五感。
进门就是一张四方桌,桌子后面有类似柜台的摆设,框架是木头,拼接却用的竹子,虽看起来简单,衔接处却有玲珑别致的雕刻。
海奢不在,桌上的鱼汤却还冒着热气,刚出锅,应该没走多久。
“海奢应该是补渔网去了。”空筱边说边给他们拿了一些碗筷。
“谢谢。”安丘肆突然变得礼貌。
“谢…谢谢”安娜也随着应和,并接过碗筷。
“你们不用刀叉?”安丘肆好奇问道。
“捕鱼的时候会用。”空筱又没太听清。
“我是想问,吃饭的刀叉。勺子也行。”安丘肆不太好意思又问一遍,说话时声音都小了很多。
“什么?”空筱站在柜台后大声问。
“有没有勺子啊!他想用一个勺子!”安娜很大声回应空筱,模样有些愚蠢。
哪知空筱笑了起来,她抬头大笑,声音洪亮,仿佛要将房顶掀翻。安丘肆看着她有些说不上来的爽感。
“我听不太清,但是耳朵还是能用的。勺子马上来。”她说着话,手里却一直没停过。
大部分在新手村的人都不太能接受失去五感,光是视觉模糊就很难受了。他们一般会吃草药补助以便慢慢适应。空筱不喜欢吃草药,失去五感对她来说是好事。
空筱将勺子放在桌边,差点掉下去,安丘肆顺手接到。
“反应很快啊。我去帮忙了,你们先吃啊!”她真是一刻也没停下来过。
安丘肆突然被夸竟有些害羞起来,安娜看着他的模样觉得好笑。
“记得把碗洗了!”空筱最后嘱咐一句便闪身离开。
安娜呼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绑架来的,一口气都没能喘匀。
“灰爻湿林果然不适合我,人人都像要准备战斗似的。”安娜拿起勺子准备喝汤。
安丘肆抓住她的手不让。
“你又要干什么。”安娜无奈地歪了下头,斜眼瞪着安丘肆。
“你有没有觉得她比你长得漂亮。”安丘肆认真脸,欠扁。
“当然啦,人家可是这里公认的村花呢!”安娜阴阳怪气,说完深深叹了口气,埋头喝汤。
“你认识她?那你们刚刚怎么感觉不熟的样子。”安丘肆边说边拿起勺子搅动汤汁。
“认识而已,认识就要很熟吗?”
“你看起来像是跟谁都能聊得来的,我以为你在这里人缘很好呢。”安丘肆说完,汤也温的差不多,他一口气咕噜完。
“这里的人都很和气,友善,但是危机感很重。我不喜欢这点,总是让人喘不过来气。”安娜虽然饿,但是两口鱼汤下肚全身暖和起来,就不那么饿了。
“哦~”
在安丘肆的心里,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日子是为数不多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外公也就是老总统去世后,外婆就离开了王宫,她喜欢乡野的气息,喜欢种花种菜带来的满足感,安丘肆是这么猜想的。
天坑集市是外婆经常带安丘肆去玩儿的地方。安丘肆记忆中的天坑集市是卖各种小玩具和纪念品的,是外婆假装要走也不给安丘肆买一个小铃铛,是外婆篮子里东西太多,小小的安丘肆用脑袋顶起来帮外婆撑着。
来到新手村安丘肆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翻涌,不是亲切,不是怀念,是突然打碎一地的记忆不知怎么拼接。
“我喝好啦,我们去找姚舜吧!”安娜拍了拍安丘肆说道。
“等一下,我感觉我的感觉变模糊了!”安丘肆的五感消退迅速。
“你再说一遍。”安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感觉我的五感快要消失了!”
“哦~我以为你在说绕口令,什么!你的五感怎么消失那么快!”安娜感觉不妙。她举起双手在安丘肆面前摆动。
“这是几?”
“你晃那么快我怎么看清啊,再说我只是视线变模糊不是瞎了好吗!”
“哦!也对。”安娜顺势就朝安丘肆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圣安娜!你报私仇啊!”安丘肆虽没觉得疼但是能感觉到安娜的手。
“不痛对不对!”安娜有了兴致,玩起来。
“确实不太痛。”安丘肆啊,也有老实巴交的时候。
安娜又给他抡了个大圈,这一巴掌下去,安丘肆的脸上都出红印子了。
“圣安娜啊啊啊!”安丘肆咬紧牙关,气红了眼睛,他迅速抓住安娜的两只手,安娜极力抵抗。
“我这是为你好,不然你没办法拿到药水啊!”安娜危急时刻语速惊人。安丘肆放下手。
“不疼吧?”安娜小心问道。
“嗯,就是耳朵震了一下。”安丘肆坐回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处,乖的有点反常。
“你真的好奇怪啊,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在慢慢修炼树历的过程中消失五感的。你这也太快了。”安娜报仇结束,开始认真。
但她的认真一般意味着停滞不前。
“安娜,我…我好像看不见了。”安丘肆的双手依旧放在膝盖处,不敢乱动。
“天呐!我去找姚舜他们。你等着我啊!”安娜刚要离开,安丘肆精准地抓住她的手。
“你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看不见啊?”安娜有些怀疑。
“真的,但是我好像脑子里又有清楚的影像能感知到你在哪里,只是有点晃动。”安丘肆不敢确定,刚刚一瞬间的黑是真的?
“啊,你这是进化了?你才刚来新手村啊!”安娜不敢相信。
“什么?”发生在安丘肆身上的不同寻常,让他越来越觉得,是什么推着他来到这里。
“就是离开新手村的人都会经历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是去找人来帮忙吧!”安娜将另一只手搭在安丘肆的手上,拍了拍。
“那……我跟你一起。”安丘肆好像又出现了幻听。安娜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变得不太清晰,有点像卡通人物的声音。
“好,你先自己站起来试试。”安娜感觉到安丘肆的变化,不止在五感上。
安丘肆自己站起来,扶着桌边,回想着刚刚脑海中的记忆。安娜一步步指引,他顺利的走到门口,掀开竹帘,安娜紧跟上去。
“安丘肆,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安娜担心地询问。
她的声音此刻在安丘肆的耳朵里就是嗡嗡嗡。
安丘肆摇了摇头,他听不清,但是他能意会到。
此刻,安丘肆的心里有些佩服空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