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烙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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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雪进入院子后,范灵来到铁门口,他看见铁门已经紧闭,推搡不开,于是他便伸手探进旁边的栅栏,从植被间分开条缝隙。

范灵透过缝隙,看见代雪在院落中呆滞地往前行走,全没一点属于她少女的灵动,直走到客厅门口,随即黑云盘旋而下,将她一口吞没。

范灵大惊失色,正要惊呼出声,艾洛德却在此时出现在他身旁。

“孩子,你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告诉我,代雪怎么了?”范灵惊魂不定地打量着艾洛德。

“代雪?进来说吧,我为你准备了晚宴。”艾洛德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

“不,你先告诉我代雪在哪?我看见……”

“你可能是出现了幻觉,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很喜欢我打扫过的房间。”艾洛德优雅地走回铁门口,两扇大铁门已经完全洞开,他做出邀请的姿势。

范灵还是惊疑不定,他不敢轻易听从艾洛德的指引。

“除了那个女孩之外,还有关于如何治疗你父亲病症的问题,我们共赴晚宴,你就能得到所有的答案,请进吧。”艾洛德再次邀请。

范灵沉下心,跟在艾洛德身后进入院子。

此时月满盈空,皎洁的月光泼洒下来,映照着色彩斑斓的花地,整个院落中花香四溢。

范灵回想起他看到代雪也从这里走过的画面,感觉似有不同,却一时想不出来。

穿过院落,进入宽敞的厅堂,范灵只见一张铺着白布的长桌摆在中央,桌上摆有燃着白烛的银色烛台,以及一盆幽蓝的鲜花,至于长桌以外的空间,显得过于阴暗,范灵什么也看不到,更没发现艾洛德所说的房间。

而艾洛德,从范灵进入厅堂后,似乎便不太在意范灵的举止,他显得很放松,走到长桌前端,欣赏墙壁上的一幅画。

范灵看着他漆黑高大的背影,内心愈发紧张压抑,兰夫人和代雪的话顿时交错出现在他脑中,再加上刚才在院外探见的诡异画面,很多反常的想法便涌现出来,挤涨着他的头脑。

范灵纠结地站在那里,倒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很多问题堆到他的嘴边,好像就要决堤:

“代雪告诉我他大前天就到这了,为什么那时候不去看我父亲?”;

“这座宅院多年无人居住,就算他安排了帮手,也不可能在两三天时间内打理出如此精美的花地。”;

“他如此在意那袋沙子,难道他会知道沙袋的秘密?”

“他到底能不能治这怪病?”;

“代雪到底怎么样了,他说我看见的是幻觉,这不可笑吗?”。

这些问题拥挤着要同时从范灵的嘴里吐出来,范灵几欲脱口,在理智快被幻想压碎的边缘,范灵最终选择只问了一个简短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请坐。”艾洛德转过身,保持着他的微笑,示意范灵坐下用餐。

范灵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一碟伴有血迹的肉块,以及一杯红酒,酒的颜色看起来与鲜血无异,范灵面露难色,没有立即就座。

“请用,我们的时间还很宽裕。”艾洛德坐下,整理着就餐时的仪表。

范灵无奈坐下,他拿起餐具,那感觉像是银质。

刀刃刚压到肉块上,就有更多的鲜血溢出来,范灵放下刀叉,将双手也垂到了桌下,他直直地盯着艾洛德,烦躁和愤怒在他的眼中酝酿。

“看起来你的耐性不够好。”艾洛德玩味地看着范灵,他说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在意你对我撒过的谎。”

范灵刚想反驳,突然意识到这样并没有好处,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对艾洛德说过的话,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但范灵又怎会轻易低头,他沉着地说:“我让代雪给你带了个礼物,你收到了吗?”

艾洛德这回倒是笑出了声,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掌,那个包着金块的布包就在他的掌心里,他用另一只手拿过布包。

就在这瞬间,范灵瞳孔骤缩,他看见艾洛德的掌心也有一道黑色的纹路。

此时,艾洛德保持着将那只手掌面向范灵的姿势,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划了下那处掌心,黑色纹路遽然消失,他说:“别紧张,假的而已,我只是玩了个把戏,真的应该在你那。”

范灵哑然失声,他颓坐在椅子上,他藏在餐桌下那只映有黑色纹路的左手正在剧烈颤抖。

范灵多想也像艾洛德那样轻轻抹去那道纹路,可他很清楚,这不可能。

范灵意识到自己的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索性举起左手,露出那道索命的纹路,问道:“说吧,这是什么?”

“原罪烙印。”艾洛德简单地回答。

“那是什么?”

“这个世界存在一个法则核心,万物运转由其制定,万物轮序任其排列,众神也要向其俯首,而你的父亲,一个卑微的世人,竟能做到对它的冒犯,由此,被降下原罪,负有原罪之人,其血脉牵连皆不得逃脱,生生世世,永受其罪。”

“我的父亲……”范灵颤抖起来,他咬紧牙关质问艾洛德:“我不明白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神啊罪啊的,我还清醒着,收起这些梦话好吗。”

“我听说过你父亲的故事,说实话,很难有凡人能够引起我的兴趣,不过他同样让我失望,在天赐的机会面前选择了象征俗物的金子,何等愚蠢,不曾想,那一样是个圈套。”艾洛德自顾自地说完,又看向范灵说道:“对你父亲留给你的这份遗产意下如何?”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范灵的呼吸已完全紊乱。

艾洛德将布包轻轻弹出,在长桌上划出一道弧线,恰好落在范灵面前,赫然变成范灵无比熟悉的那个装满金块的沙袋。

“就因为你那多余的谎言,搭上了一个无辜的女孩,这感觉怎么样?”艾洛德幽蓝的瞳孔中映出范灵苍白痛苦的脸色。

范灵陷入深深的震撼中,他意识到这绝不是变戏法那么简单,他彻底失了底气,无力地问道:“所以,你不是人对吗?”

“你可以猜猜我是什么?”艾洛德看着范灵,像观赏奄奄一息的猎物。

“我不知道,也许是恶魔。”范灵想起兰夫人的话。

“恶魔是个笼统的概念,可以是些丑恶的种族,也可以是做出罪恶之举的生灵,不过还要区别于他们的力量层次,比如血族,他们有着人类的外表,饥渴于人类的鲜血,可他们却惧怕银器和阳光这些寻常的东西。”艾洛德缓缓地诉说,同时用银质餐具品尝着食物,又说道:“我与他们不同,毕竟他们对我来说太弱了。”

范灵瘫坐在椅子上,他不在纠结于这个可怕男人的具体身份,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宿命近在眼前,一切幻想的火焰眼看就要熄灭。

这时,范灵突然注意到在他正前方,艾洛德背后,悬挂在墙上的那张诡异的画像,背景是黑暗的触须和火焰扭曲缠绕,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子陷落其中。

尽管范灵与画像相隔尚远,但他不知为何能够清楚地看到画中女子的眼角处有一滴泪,这泪滴不像是简单的点缀,甚至给他一种随时可能滴落的立体感。

“代雪!那是代雪吗?艾洛德,告诉我你把代雪怎么了?”范灵急切地朝艾洛德嘶吼。

“哦?”艾洛德站起身,带着玩味的笑,说道:“你好像很欣赏我的作品,世人于我若流萤,掸之则逝,拭之则亡,可你们的画作却实在有种独到的魅力,那魅力超越你们的生命,我同样乐于此道,只是我用的不是颜料。”

与此同时,那幅画从他身后飘过,画框如解构的机械展开,画中的黑暗和火焰瞬间缠绕住范灵和他面前的沙袋。

艾洛德看着在火焰中逐渐隐没的范灵,说道:“现在,我也该回答你的问题了,艾洛德的确是我的名字,只是不完整,吾名魔罗艾洛德,欢迎来我的冥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