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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你终于来了。”眼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警察,毕恭毕敬的站在路边。
身后的地下车库入口显眼的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即便是中午的太阳刺的人睁不开眼,车库的入口内依旧黑洞洞的,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
“不多寒暄了,小子,案发现场就在下面吧。”王叔搔了搔眉毛上的那块光亮的疤痕。
小警察立马让出条路来“对对,我给你们带路。”说着一只手撑起警戒线,一只手引着我们向前。
车库的入口回环往复,每层空间都极其空阔,兴许是刚刚有命案的发生,现场的车辆已经尽可能清空了。说实在的,第一次发现车库如此空荡的样子,只剩下单调的白色车位线。
脚步声在这层空间内回荡。
大概下到地下三层的样子,人多了起来。
大多是穿着警服的人,少有几个便装,另外还有一个西服男身后杵着两个呆头呆脑的保安。
西服男一身昂贵定制西服十分考究,精细的剪裁,缝合,看样子是这地下车库的老板,外加地面上的那座大型购物中心。
在如此地段拥有这么一大块地,此人的富裕可想而知。
他赔笑着不停询问道:“警察大哥,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现场清理完阿,我这块聚宝盆,一小时几百万的进账,它耽误得起,我担负不起阿。”
看样子,警察来了有一会了。
很快小警察领着我们来到队伍前,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老警察想必就是头了。
“好久不见了,老齐。”王叔呵呵笑道,上前欲和“老齐”握手。
“你终于来了,真是日理万机阿老王。等你来可不容易。”老齐伸出手来,二者有力的握着,好似在暗中比拼力量。
微笑像被焊在二人脸上一样,之间两人太阳穴上的青筋逐渐凸起,脸色泛红,手背上的青筋跳动。
小警察看我不解,笑着小声耳语道:“二人是警校的同届毕业生,在校时便是死对头,斗了二十多年了。”
我无语的笑着。
很快,那两货和解似的双双松开手,王叔打着呵呵道:“你家伙还是老样子阿哈哈。”眼神反倒极其锐利,皮笑肉不笑。
“你这个老不死的没虚,我岂能先老。”“老齐”丝毫不示弱。
王叔这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我拉到跟前,对我说:“这是齐鲁豫,叫他齐叔就行。”我立马恭敬的叫了声“齐叔好”。
齐鲁豫笑着摆摆手:“哪来这么多规矩,叫老齐。”
我尴尬的应和着。
“浪费太多时间了,直接切入正题吧,老齐。”王叔脸色严肃下来。
“嗯,这边来。”老齐健步拐进身侧的一个小门,这里一般是作为快捷通道供顾客走楼梯上头顶的商场。但是真正去走的顾客没几个。
可是有些时候工作人员怕麻烦,就单方面在楼上把门锁了,地下停车库很大,电梯有时不容易找到,于是就会有人选择走这里,当发现门锁了之后,只好原路返回,老实找电梯。
楼道内光线昏暗,头顶的灯管半死不活的亮着,霉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王叔给我打了预防针:“待会要是看到什么场面别大呼小叫的,实在害怕就站一边闭眼,放轻松点。”
楼梯是复叠似的,我们拾级而上,网上都说封闭的楼道是最阴森的,因为转角时你永远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是血淋淋的凶杀现场,又会是什么神鬼妖魔。
队伍最前端的老齐停住脚,不用想,到地方了。
老齐侧着身子,站在一边,楼道狭窄,只够三个人并排站着,所以自觉让路,王叔从业多年,经验丰富,可还是不由得一怔,缓缓蹲下身子,查看尸体。
这时这尸体的形态方才显现出来,巨大的身体不适随即包围住我,干涸的血泊在羸弱的灯光下发着嫣紫的森光。
反胃,头晕交织,母亲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圆睁得双眼,黑暗中闪耀着的银光,我猛的回头,那枚银戒疾飞而来,穿入我的眉心,心又猛地平静下来,仿佛我脱离了人体,以第三人称观察着这世界。
尸体的头颅消失了,只剩下孤单的躯体,天花板上飞溅着血液,脖子上撕裂的创口,筋肉参差,像是被撕咬下的产物。
面前即是通往商场的铁门,可是已被锁住,死者的姿态是倒向大门,看样子生前是努力逃跑,门上的血迹证明死者有锤门挣扎的痕迹。
可惜的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这个入口,深缩在商场两侧的胡同里,也就是说当死者垂死挣扎时,门的另一边,明亮欢快的灯光下其乐融融的顾客们有说有笑,安然的经过这胡同口,门内的阴影后的凶手冷酷的走向恐惧边缘的死者,凶残的咬下死者的头颅。
“看样子,这就是你们联系我们局的理由了。”王叔说吧指了指死者脖子。
“没错,当我们的法医看出这致命伤口是由外力强行撕扯下所导致的时,我们当机立断便联系你们了。”老齐若有所思的回答说。
王叔对我招了招手,意思是喊我到尸体旁边来,我顺从地走到那滩血泊前,这次离的更近了,同时我清晰地觉察到,身体里那部分血肉的异动,兴奋地像一只跃跃欲试的狼狗。
我不得不分神压制住它,王叔发话了:“感觉到什么没有?小子。”
“有点怪怪的。”我如实回答。
接着王叔从怀里取出一块镊子,小心地从创口上取出一块血肉,装进随即取出的试管。
我的一部分思想开始神游,仿佛有指引般,开始飘忽在楼道内,紧接着追随一缕腐烂的气味,时隐时现,我的思绪开始疾飞,穿行在下下车库,径直飞入电梯,上到商场五楼,出电梯,飞奔在连廊上,拨开人群,推开安全通道门,直上,到天台。
——————————停住。
眼前的女人,身子正对着我,可是头颅却诡异地转动360℃朝向远处的高楼,我静静的矗立在门前,她凄厉地尖笑,头缓缓转向我,先是侧目,接着对视,我终于看到了死者的模样。
可是,尽管已经完美还原了上脸,可那如同恶搞般被拉长的人中,呈现出诡异的笑脸。
下一秒,杀意奔袭而来,仿佛将要举起我,将我的灵魂撕扯两半,思绪猛地钻回身体,如同从五楼骤然跌落,我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干涸的血破,王叔诧异的脸,老齐戒备的半弯的身躯。
“它,就在天台。”我一字一顿。
王叔反应过来,回身站起,开始不顾一切地下楼,奔跑。清彻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老齐也下意识的相随而动。
昏暗的空间内,我跪坐在血泊中,只独剩我与尸体。
我想起来那晚,我与母亲,父亲的脚步沉重的上楼“噔、噔、噔”,冲击着我的耳鼓。
那一瞬间的眼神,冷漠的,与其对视如同对望一直被冰封千年的剑齿虎,我透过晶莹深蓝的冰面,即便它早已死亡,可仿佛依旧能瞬间暴起,咬破我的气管,狞笑这望着我血流尽,极致的死亡如潮水。
双手不住的打颤。
父亲的脚步声愈发临近,我抬起头。
“抱歉,我来晚了,王叔呢”眼前的人背着光,五官模糊。
不是父亲,没有噩梦开始的尖叫,只有平静如水的询问。
“天台,怪物。”我低下头。
他伸出手:“一起去?兴许还能赶得上。”
身体的血肉不断的抽搐着,一个落荒而逃的丧家犬,畏惧,蜷缩在角落。颤抖的舔舐伤口。
该走了,我上前安抚着它,我预感到这是一次对峙绝不会轻松。
我握住那张有力的手,那人笑了。
沉稳的力道将我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