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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怕碧莲意会到什么,海看着碧莲淡定的沉思:总之眼前这位单纯而又善良的姑娘,自己不能给她平添任何的烦恼和忧愁。
海顺即话题峰回路转,清新明亮的眸子,闪闪发光,声音响亮爽朗而又清澈动人。
“张宝,他刚走,每天不论再忙,他都会来!”还调皮诙谐地补充道,“不论是端屎还是端尿,人家从不偷懒!”
俩人不约而同会心的笑了,仿佛这笑声是来自,一个叫张宝的男人。
不论是不是他应尽的义务,俩姐妹似乎不去想结果,更不会去想最终的结局。
眼前的幸福,是她们不幸中的万幸,是上帝对他的馈赠。
如海所说,不得不经历而又无从选择。
看着海心情平息平复了很多,而又似心情平静淡然的似乎让人忘了,此时的呼吸来源于病房。
也许在碧莲的骨子里,不论是怎样的人生,不能没有激情,既便是星星点点的火花。
只见她一个招手的动作,让姐姐海过来再近些。
或许是近距离的喃喃私语,更能心领神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海忙从病床的一角微弱的挪向碧莲的床头,身子斜侧到碧莲的脸颊旁,轻声悦耳:这下可以说了吧!你这小机灵鬼儿。
碧莲目光环视一周,病房周围的病号和亲人,把手搭在海的耳朵旁,低声窃语道,“姐!我告诉你个秘密!”
海静默了片刻,没有欲言又止。
“小不点儿!你又没谈过恋爱,会有什么秘密?!看你一脸的诡异,油腔怪调的,又想起什么歪招坏点子来了?”
“姐!你这就不懂了。过来啊!再近些,别让别人听到了,说不定会说俺神经质呢?”
海一听,这话严重了。难道眼前这位聪明、可爱而又活泼的女孩儿,真有别人不知道的滔天大秘。
轻轻地往前又移挪了几步,似乎是心疼这个小妹妹,连翻身都不能,更别说起身了。
海心疼碧莲为了使自己清晰的听到,万一说话衬搭的,不经意的身体用力向上倾斜时,伤到疼到亦或痛到哪根筋儿了。
所以,碧莲有求,海是必应。
“这下可以说了吧?近的呼吸心跳声儿就能听到了。”海默默地看着碧莲,一双眼睛目视着眼前女孩清纯的双目,仿佛是幽默诙谐地说:现在的距离不能再近了,否则人家该说百合了,同性恋吗?
“姐!你知道吗?我从二楼平房顶上掉下来,不是摘葡萄不小心摔落的,是我自己故意跳的!”
“啊?什么?这是真的吗?“海瞪大眼睛,惊诧地合不拢嘴,连眉毛都不敢眨一下惊奇地问,“怪不得,你说别让别人听见了!我都想说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神经病呢?竟然……竟然跳楼!”
尽管海吞吞吐吐,断断续续。
可碧莲还是听到了姐姐的直言不讳,忙喋喋撒娇,翘着嘴巴儿,“人家不是相信你吗?姐姐!俺的海姐姐!你把你的秘密就告诉俺了,俺这不是礼尚往来地回敬你吗?也告诉你俺的小秘密,看你激动成啥样儿了嘛?”
“还回敬呢?我能不激动吗?你知不知道,你干的是啥傻事儿?这样的蠢事儿,亏你也能想的出来!”
海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人命关天,岂能儿戏?妹妹,你这是游戏人生,懂吗?
碧莲连忙不依不饶地解释:“人家经常爬高上梯,你说是爬房子还是爬树,俺哪个不会?就连从那二楼跳下来时,俺还侥幸地想,不是经常从上往下蹦跶吗?又有啥可害怕的呢?”
海默默无语,关切地看着碧莲娇小瘦弱的脸蛋儿,真想不到,眼前如此微弱的女孩,会有如此刚毅的性格。
“谁知道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同上帝给俺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你说,姐!我就纳闷了!以前,经常从二楼的墙檐儿下往下蹦跶,就没事儿!可现在,俺是泥菩萨过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还说呢?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这次准会儿,改一辈子吧!凡事三思而后行,俺是不得已,你呢?自找苦吃!”
听姐姐海说的如此尖锐、刻薄,似乎如一颗锥子搓动了碧莲的心,使碧莲的头脑不得不清醒:
“想起来了!我问妈妈,为什么……为什么经常从二楼往下蹦都没事儿,难不成那天晚上见鬼了吗?!”
碧莲妈似乎被最后一句的尖叫声惊醒了。此时,正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打盹儿,好像是从梦中听到闰女喊的一声儿妈妈。碧莲妈是连忙扶着小木椅子柄站起来,急力走到碧莲床前训斥:”啥事儿,会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真是愁人呐!你还不想想,你从二楼墙檐儿上蹦下来,是你爸垒楼梯时。
后来,知道你调皮好爬上去,你爸是费劲儿心思唯,恐你出了意外。固意把垒楼梯的砖土和沙子都用在了加高二楼的围墙上。
你爸是固意加高在二楼平房顶上垒个高高的围墙,唯恐你不安全了。本想当作护栏,这回可好!真是如特意……特意给你垒似的。你倒说说,为啥特意从你爸加高的围墙上蹦下来,比墙檐儿高那么多,能不……”
“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以前爸爸垒楼梯时,我总唠叨沙子砖头都用完了,为什么还垒不好?”碧莲在心里嘀咕道,“原来,爸爸是固意加高房顶上的墙檐儿啊?!”
海看着碧莲妈的神情,或许是害怕越说越激动。从碧莲妈的嗓门听起来是越来越高,海此时关切头疼的瞥了碧莲一眼儿,忙又伸出一只纤手摇了摇碧莲妈的胳膊,晃了晃袖襟儿,宽慰提醒:“阿姨!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要配合治疗,相信碧莲一定会好起来的。”
很明显,海是当着碧莲的面,没敢给碧莲妈话说得那么直白,更不敢干脆直接的打断,只能是婉言提醒句儿。
海此时犹如半遮琵琶半遮面,没敢把病人不能激动这句儿话吐出来,所以,咽了半句儿,说了半句儿。
只见海又委婉地轻轻挤眉弄眼给碧莲妈使个眼色儿做个暗示。
看到海一脸关爱亲切的提醒,碧莲妈本想大大咧咧道:“比照顾个婴儿都难,因为胎儿起码抱得动。可她呢?这么大的姑娘,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自己是力不从心啊?真是愁死人了!”
可还是看了碧莲几眼儿,没敢吱出声儿。
静默片刻,妈妈用手轻轻地抚了抚碧莲前额的留海儿,勾了勾乱如麻的头发,把病床上的床单往里耸了耸,爽言朗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俺的莲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老娘我还等着享俺这个闰女的福呢?”
碧莲听着妈妈的话,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得盯着天花板,脸上更未浮出一丝的笑意。
许久,碧莲带着一抹沉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海姐姐,仿佛在说:
下一刻拄着双拐的女孩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