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腊宏死了追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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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十年的丈夫意外离世,可妻子却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不但如此,她还换了一身新衣,打扮得衣冠济楚,与周围压抑肃穆的气氛相比,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抬丈夫棺椁的棍子意外断裂,她也不见丝毫紧张,反而嘴角上扬,差一点就笑出了声。村民们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受刺激过度,得疯病了呢。

长长的送葬队伍一路来到山间,丈夫下葬、黄土即将掩埋的那刻,女人压抑着的情绪才彻底爆发出来。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疯狂打砸丈夫的棺椁,宣泄着心中无边的悲愤。

村民们想拉,根本拉不住。

而这种行为却让一众村民觉得,女人是舍不得丈夫,埋怨丈夫抛下她们离去。

“哑巴心里还是苦啊,舍不得男人啊。”村里有威望的六爷说了一句。

女人本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年纪轻轻又成了寡妇,并且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一众村民想到这个,皆深表同情的见哭兴悲,怜孤惜寡地抹着眼泪。

然而看到这一幕,女人却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她环顾一周之后,忍不住捂着嘴再次笑了起来,可眼神中却难掩悲凉。

女人的笑,凄厉又瘆人,这让大家都觉得,女人是受不了丈夫离世的打击,情绪崩溃,很可能要疯了。殊不知,她其实打心底里都在为丈夫的死感到开心。

这个折磨了自己半辈子的男人,终于死了。而她眼神中的悲凉,也不过是为自己这半辈子受到的委屈感到悲凉而已。

女人名叫红霞,半年前随丈夫腊宏从四川逃荒,来到了穷乡僻壤的大山屯。到了这里,听人说山上有空房子就拖儿带女的上来了。

大山屯的空房子多,主要是山上的人迁走留下来的。以往开山,煤矿拉坑木包了山上的树,砍树的人就发愁没有空房子住。现在有空房子住了,山上的树倒没有了,獾和人一样在山脊上挂不住了就迁到了深沟里,人寻了平坦地儿去,獾寻了人不落脚踪的地儿藏。

腊宏来山上时领了哑巴老婆,还有一个闺女一个男孩。腊宏上山时肩上挑着落户的家当,哑巴老婆跟在后面,手里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哑巴的脸蛋因攀山通红透亮,平常的蓝衣,干净、平展,走了远路却看不出旅途的尘迹来。

山上不见有生人来,惹得大山屯的人们稀罕得看了好一阵子。初来驾到的腊宏一脸和善,指着老婆告诉大山屯看热闹的人,说:“哑巴,你们不要逗她,她有羊羔子疯病,疯起来咬人。”

大山屯的人们想:这个哑巴看上去寡脚利索的,要不是有病,要不是哑巴,她肯定不嫁给腊宏这样的人。话说回来,腊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虽一脸和善,可那长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瓦刀脸,干巴精瘦,痘痘眼,干黄锈色的脸皮儿上有害水痘留下来的痘窝窝,远看近看就一个字“贼”。

在村民好奇的目光中,腊宏带着妻儿转了两圈,转来转去居然在韩冲喂驴的石板屋子前停了下来。且不管门外还栓着的几头别人家的驴,竟打算直接住进去。

可房子的主人韩冲还在不远处看着呢,看到这一幕都蒙圈了,赶紧出言叫道:“诶诶诶,那是我家养驴的。”

可腊宏却全当听不见。

眼见母女俩已经开始打扫房间,无奈的韩冲只能把驴牵走,把自家的偏房让给了他们。

韩冲其实是可怜腊宏一家大老远来到大山屯。他们这里的条件不好,人家既然看中了他家的驴房,那就满足他们吧。总归村里空房子还有不少,换个驴房便是。

殊不知,腊宏其实也并不觉得韩冲家的驴房有多好,他主要是看中了这石头房子离庄上的住户远,抬头低头的能不多碰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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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这一写就是几个小时。

若不是手腕有些酸软,写出来的字已经微微变形,苏沐还打算继续写下去呢。揉了揉手腕,苏沐更加佩服那些大佬。

据莫大师自己说,他写《红高粱》只用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14万字,平均每天2万字,哪怕放在后世电脑横行的年代,都算得上触手怪,而莫大师竟然是手写的,简直恐怖如斯!

去菜市场买了两个青菜,简单地给三个小丫头做了个晚饭。

晚饭后,苏沐洗了个冷水澡,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手腕也恢复了活力,于是继续写作。

其实主要还是这个年代娱乐设施太少,除了写作,苏沐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白天,院子里那些小屁孩在玩打琉子、打合子、抓迷藏、扔沙包、抛石子之类的游戏,苏沐一没兴趣,二也融不进去。

到了晚上,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像院子里这些人,一般会在院子里乘凉,聊八卦,九点钟左右就回家睡觉。

可这个时间对苏沐而言还是太早了,根本睡不着。那不如写作得了。等他赚到了钱,手头阔绰了,还能带三个小丫头去看看电影什么的呢。

话说回来,下午那几个小时,苏沐已经写到韩冲炸獾会炸到了腊宏,苏沐接着往下写:

等韩冲连滚带爬赶到现场时,腊宏已经被炸断了一条腿,显得奄奄一息。闻讯赶来的村民赶紧将腊宏背了回去。一向静谧的村庄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熊熊燃烧的火把也唤醒了无数的村民,他们围在破旧的房屋前看热闹。

惊魂未定的韩冲还没从意外中缓过神,倒是腊宏的妻子果断的关上了房门,将一双双探寻的视线都隔绝在了门外。

房屋内仅剩下韩冲、腊宏的妻儿以及几个将腊宏背回来的人。

此时的腊宏因为被炸断了一条腿,失血过多而浑身颤抖不止。村民们赶紧给腊宏包扎止血,可腊宏却凶神恶煞地盯着妻子。

“瓜、婆、娘,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吃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使尽浑身力气,突然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斧头扔向妻子。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可随即却发现,腊宏扔完斧头之后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昏死了过去。而他摊开的左手心里,赫然捏着两颗山果。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此时,腊宏的妻子宛若得了失心疯,突然将屋内仅剩的几个村民包括韩冲在内,都赶了出去,然后再次关上了房门。

直到村里德高望重的六爷过来,腊宏的妻子才将房门打开。几个有威望的村民随六爷一起进了腊宏的家,当然也包括韩冲。毕竟韩冲是当事人之一。

六爷给腊宏把了脉,又探了探腊宏的鼻息,紧皱的眉头说明情况很不好。他看向腊宏的妻子,低沉说道:“闺女,人没了。”

腊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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