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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希感觉这个世界实在是糟透了,时间慢得像是停滞在了此地此刻,他正体会着从未有过的煎熬。
在以前他也有无数次产生过此种想法,无论是备考时的痛苦经历,还是他在新兵营的每一天,都是些无比漫长的时光,这些回忆直到现在比利希都一提起就头疼……但他在经历那些事时从未产生过放弃的念头,只是这次,他实在是动摇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比利希心想……
但时间总是公平的,尽管人们怎么感觉,它依然会按照原来的流速经过一切生命的每一瞬间。在比利希痛苦挣扎的过程中,烤肉的香气已从厨房中飘来。
比利希母亲戴着隔热手套,端着一个烤盘从厨房中走出,香气的来源正是那烤盘中焦糖色的烤猪排,此刻还滋滋冒着油。比利希母亲将烤盘放在桌上,又返回厨房端出了两个盘子,两个盘子里面分别装着三明治和香肠,最后又端出一碗土豆泥。
女人拿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上了牛奶,一瓶留到自己面前,一瓶则是放到了餐桌的另一端。
“快过来吃饭。”女人说道。
比利希十分听话的挪步到了女人餐桌的另一端。
“快尝尝怎么样?”女人期待的催促道。
比利希用叉子插住一块已经被切好的猪排,送入口中。
在猪肉与齿舌相抵的一瞬间,烤气的醇香与苹果汁的鲜甜就已然爆发。
一嚼,松软而柔嫩的肉质汁水四溢,咸香气立刻侵占了口鼻;
二嚼,绵密的口感伴随着恰到好处的油腻,肆意惊扰着刁钻的味蕾;
三嚼,果浆的甜蜜从汁水中涌起,使肉排既保留着肉的油香,却肥而不腻……
比利希在军旅何时品尝过这般手艺,如此美味的肉排是在别处不可能存在的……但实际上,尽管母亲厨艺高超,自己也从没吃到过今日这般的精品佳肴。
“怎么样?”母亲微笑着看着比利希。
“相当美味,只不之前从没有见你做出过这么好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母亲神秘的问道。
“为什么?”
“我偷偷改良了一下。”
“改良?哪里改……”比利希话还没说完,自己便意识到了母亲口中的改良到底是指什么了……
只见比利希嘴巴半张,舌头微微伸出,嘴里“呼哈呼哈”的吸着气,过了不不出十秒,比利希便面耳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比利希母亲见自己“奸计得逞”微笑中似是有一种得意的情绪。
“辣!水……水……”比利希泪水已在眼中打框,慌乱中急切地渴望着用水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比利希母亲将手向比利希身前的玻璃杯一指,示意比利希“解药”就在前面,比利希立刻反应,将装有牛奶的玻璃杯拿起,大口喝下。
过了好一会儿,比利希才终于感到好一些,虽然舌头还是隐隐作痛,但至少能正常开口说话了。
比利希扯了几张餐巾纸,将眼泪鼻涕抹尽,一脸正经的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母亲则是回答道:“现在还好吃吗?”
“如果没有这么辣的话,本是道好菜!”
“谁叫你一点辣都吃不了呢?要我说也就一般辣。”
“一般辣?”比利希气愤道。“这就是爆辣!”
“不管你怎么说,这都只是普通水平的辣度而已,不信你去问问你邻居婶婶?”
“……”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辣椒的话,你又为什么会觉得这次的肉排会比之前的更好吃呢?要我说,这个世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而人吗,总要去试着尝试,就算很多感觉很可怕的事情,当真正经历过一遍后说不定也就那么一回事。你说呢?”
比利希虽然被辣的相当惨,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如此狼狈,是因为他从小就对辣椒抵触,从而也不愿意去适应。而母亲是最了解他的人,她早知道儿子吃到自己做的“改良”烤猪排后会有什么反应,也因此早早为他准备好了牛奶。
“所以这就是你的阴谋!”
“怎么,能叫阴谋呢,最多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罢了。”女人笑笑。
比利希仍充满怒气盯着母亲,像是个被父母欺骗的小宝宝。
“这下心情不就好多了?”女人说。
听到此话,比利希才意识过来,自己貌似的确不像刚才那样消沉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吃饭。”女人装作生气的呵斥道。
……
酒足饭饱,比利希靠在椅子上,内心已经被美味的菜肴占据,慵懒的打了个饱嗝。
比利希母亲将餐具收洗后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不用多想,这些日子的新闻必然是和黑潮有关的事。
“各位观众,中午好。今天是9月16日,欢迎收看午间新闻……”
一阵熟悉的开场白过后,电视中的主持人直入主题。
“黑潮已于昨夜抵达泰瑞特围墙,幸运的是,黑潮已被泰瑞特围墙所阻隔在外,并没有明显的突拓,破痕迹,虽然黑潮一直有涨势,但泰瑞特围床,墙同样在不断变高……”
“泰瑞特围墙”是政府给从海面升起的围墙起的名字,由于围墙包裹了泰瑞特帝国,所以叫“泰瑞特围墙。”
主持人似乎情绪有些过于高涨,在读口播的时候竟接连失误,这是这位从业十余年的主持人职业生涯中从未发生过的事,但却没人因此感到惊讶。
“虽然直到今天我们对黑潮以及泰瑞特围墙的来历仍未可知,但我们一定不会因为调查难度过高而放弃剖析其由来的决心,目前政府已经在筹备对泰瑞特围墙以外的飞行调查……”
“从目前情况来看,泰瑞特帝国仍是目前人类得以存活的唯一家园,再次,我们衷心的希望各位同胞无论出身哪里,过去如何,各民族间曾有着怎样的矛盾,我们都能团结一致,为了人类更好延续而维持和平,也为了更好的未来。”
最重要的主要内容讲完,之后的内容虽然与此主题息息相关,但比起开始的内容就小巫见大巫了。最让比利希关注的只有一件事。
“对于如今泰瑞特帝国人口倍增一事,专家们提出了许多方案,其中就包括修建地下城以降低人口密度与增加可用空间,或是大力开发外星移民技术……”
此刻,画面所显示的正是在白天状态下的“泰瑞特围墙”,墙体呈乳白且稍稍透明的晶体式,表面较为光滑。
“在此次事件中,我们的军人也表现出泰瑞特人的包容与热血,英雄的陨落,让人无比悲痛……”
主持人说到一半,画面同声音一起戛然而止,是比利希突然站起将遥控器拿到手中,关闭了电视。
“怎么突然关了?”比利希母亲看向异常的比利希。
“妈……”比利希开口,使劲咽了口口水,深做了几个深呼吸,讲道:“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