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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你？”
“是我。”
人影走近，正是白玉军师，大夏相国，张正夏。
袁周皱眉，“先生，您怎么在这？”
张正夏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能否就此离去？”
袁周双眉一皱，没有说话。
二人沉默着。
片刻后，袁周率先开口：“不行。”
张正夏目光里闪过一丝落寞。
“这样的话，我们就是敌人了。”
“先生，别逼我动手，凭借残缺的大夏龙脉，您不是我的对手。”
张正夏点头，“我知道。”
袁周眉头一松，疑惑道：“这么说，先生您愿意离去了？”
“离去？我就在白玉城，还能去哪里。”
“况且，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他就未必了。”
张正夏蹲下身子，手搭在楚明的右手之上，注意到楚明裸露在外的白骨手指。
“孩子，你受苦了。”
楚明悠悠转醒。
“张老，你怎么在这里，快走。”
楚明睁眼，急促的喊道，试图站起身来，却被张正夏的右手死死按住，无法动弹。
“楚明，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为万世开太平。”
“我张正夏一生，都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着。”
“但是，我老了，我不求万世太平，这一世，大夏太平，能做到吗？”
楚明听着张老的话，心中不解，张老在说遗言？
“张老，你要做什么？”
张正夏笑着说道：“楚明，大夏还等着你拯救，你不能死。”
嘶！
楚明感觉手指奇痒无比，那裸露在外的白骨，竟生长出血肉。
张正夏的声音有些虚弱，“楚明，快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楚明双眼泪光闪烁，“张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做到。”
听闻此言，张正夏满意的闭上了双目，全身的龙脉之力顺着楚明的右手，化为精纯的龙脉之气，洗髓着楚明身体。
武道之路在层层递进，之前的白玉气血，因为沾染龙脉，变成了金玉气血。
脏腑五步。
心火，成！
土脾，成！
金肺，成！
水肾，成！
木肝，成！
五脏圆满，六腑皆成！
此时此刻，楚明一步跨过脏腑境，直达圆满。
却说后方的袁周，看着张正夏将龙脉传给楚明，虽然心中着急，却无能为力。
龙脉外显，非法相不可敌，袁周心中预想了无数种方法打断楚明，却被武道真意示警，一旦这么做，很可能被龙脉的反噬之力吞噬。
在外显的龙脉消散的一瞬间，袁周就全力以赴，破灭金身施展破灭真意。
一招破灭金刚爪向楚明袭来。
“张老？”
楚明低头轻声叫喊，张正夏没有回应。
蹬蹬蹬。
这蕴含金身境武夫的全力一击，被楚明随手抓住手腕，轻轻向后一摆。
袁周就连连退去。
看着气息全无的张老，楚明此刻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向袁周走去。
“袁周，要么，你打死我。”
“要么，被我打死。”
长拳。
甚至是长拳中最为平平无奇的直拳。
一拳打向袁周。
此刻的袁周，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天山习武时，面对山中猛虎时的无力感。
这一拳看似无奇，在袁周的眼里却包含了无数种变化。
金刚童子功。
破灭金刚爪，便是袁周结合金刚童子功和破灭十八刀领悟出来的武学。
此刻，袁周将全身性命都交给这门外功身上。
作为天山第一外功——龙象金刚身的半部功法。
金刚童子功最擅长的不是防御，而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静！
此刻的广场之上，破败不堪，地板断裂，房屋倒塌，烟尘四起。
二人碰撞的中心，却是悄无声息的静的出奇，甚至能听见二人各自的心跳声。
生死危机。
看着胸口的一道龙形虚影，袁周想起了先生。
大夏皇朝八百九十四年，此时的袁周，年方二十四，是天山默默无名的外门弟子之一。
作为天山从小就收入门中的弟子，忠心自是不必多言，因此被天山破灭门一脉收入门下。
从小，袁周就十分喜欢自己的师姐，但师姐，喜欢的是英雄，是大丈夫，而不是自己这样的废物。
没错，练武二十年还在锻骨境打磨的袁周，在天山的确离天才二字相差甚远。
想要改变师姐的看法，唯有下山，山上的自己，资源固定，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师姐眼中的人。
袁周因此鼓动自己的刚入门没多久的师弟，绍华，叛出天山，闯荡江湖。
自己，则作为绍华背后的人，打家劫舍，横行霸道。
二人的第一笔单子，就是抢一个路过青州的老头。
张正夏，张先生。
“龙卫，留他一命。”
“我观你二人性格不差，为何选择上山为匪？”
二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袁周怒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我等。”
张正夏一脸奇怪“我何时羞辱你们了，况且，不是你们来打劫我嘛？”
袁周说道：“如此乱世，你一个臭老头，坐着如此华贵的马车，还请高手保护，定是氏族恶狗，我袁周不抢你抢谁？”
张正夏听闻，笑道：“哈哈，你这后生，看你们年岁不大，不是氏族弟子，哪里来的武道修为？”
“我们是天...”
“闭嘴。“
袁周打断了绍华的话，张正夏接着道：“天山？若是宗门弟子，倒也不稀奇了。”
“龙卫，将这二人带走。”
龙卫犹豫道：“大人，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
张正夏的语气不容置疑，“回去吧，这里已经是青州了，说起来，你也有好多年没回天山了。”
“是。”
张正夏一个人骑着马车，向远方驶去。
“对了，那个后生，叫袁周是吧，你不是有一门龙象金刚身吗？好生教导，传给他吧。”
龙卫带着二人回到天山。
“大人，龙象金刚身，您是核心弟子吗？”
龙卫没有回答，打发走绍华后，对着袁周说道：“我传你金刚童子功，在我还在天山时，你若是能修成金刚童子金身，我就传你后半部武学，天山第一外功龙象金刚身。”
“若是我离开天山后，你还没有修成金身，记住，别提我的名字，你我也不认识。”
“是。”
袁周满脸红润，如同走了大运，就像话本里跳崖习得武功秘籍一般，信心满满。
却不知，此刻多么意气风发，之后就多么灰心丧气。
六年后，龙卫便离开了天山，而袁周的金刚童子功，堪堪小成。
没有龙卫后，袁周又想起了之前的念头。
就此，和绍华一同判出天山，一明一暗，浪迹江湖。
时间快速流逝，袁周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的记忆。
走马观花，却独独没有那位师姐。
不，或者说袁周已经彻底忘记那位师姐的模样，之所以抢走南宫轻柔，或许就是因为她和师姐的眉目相似罢了。
“楚明，你这招，叫什么？”
“拳意为杀！”
袁周淡淡的笑着，“好拳......”
话未说完，袁周便金身破碎，从心脏处蔓延开来，化成一团血雾，消散于天地间。
冥冥中，楚明感到识海有异动，没有理会，对着周围说道：
“百废待兴，休养生息。”
“月余之内，平定绍军。”
“是！”
活下来的人，皆是恭敬的回应，声音响彻城主府内外，蔓延到街道之上。
直到整个白玉城。
“乱军首领死了。”
“我早猜到了，咋们城主是厉害的人。”
“太好了，老李，你是不知道，这乱军闯入白玉城，我有多害怕。”
“是啊，乱军终究是败给我们城主了。”
此刻，全城的人都走出家门，开始重建白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