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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景这几天仿佛摊上了天大的灾祸,整日忧心忡忡。
知道了张家的秘密,这个病,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而且不看风险更大,因为你知道了内情还不帮丁家解决,那不就是对抗吗,那不就是找死吗。
这时,刘嫂传来消息,刘一男和丁婉婉两个人确实属于相亲相爱,而且丁婉婉一再表示要和刘一男私奔。
了解到两个孩子的愿望,张叔景表示,将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力帮助两个孩子。
三姨太“鬼鬼祟祟”地来到张家,声泪俱下地恳求张叔景给开些坠胎药。张叔景再三推辞,最后,很痛苦地答应了三姨太。
张叔景一边抓药,一边叨咕:“我这是不是作孽,是不是作孽呀。”很是为难地给三姨太抓了几副中药。
三姨太谢过,急匆匆拿着药回到了丁府。
她把药交给刘嫂,让刘嫂煎熬。
灶台的火嗞啦啦舔着砂锅锅底,锅盖被蒸汽鼓得“咔咔”作响。
刘嫂看着这副药,心如刀绞。张叔景呀,张叔景,你不是答应我帮助孩子们吗。可是在丁家的淫威之下,你不还是屈服妥协了吗!
厨房里,一只豆油灯忽闪着微弱的光亮,中药的苦涩伴着锅气弥漫厨房。而灯捻子把吸上来的豆油燃烧出幽幽香气,时而飘忽过来,把中药味短暂掩盖。
药煎好了,三姨太把药端给丁婉婉。
“孩子,喝了吧。喝了,你就是个干净人了。要不,咱丁家就没脸见人了。”三姨太恳求着。
“我不喝,我的病已经好了,我现在挺好的。另外,我身子本来就是干净的,本身也没有脏过。”丁婉婉与妈妈有些犟嘴。
“孩子,妈妈也是苦命的人,要不是你姥姥家……”三姨太哽咽一下,停顿片刻,接着说:
“我们无法抗拒你爹,如果你爹一旦狠心,为了丁家的荣誉,会把我们都扫地出门呀。”三姨太苦苦相劝,恨不得给宝贝女儿跪下。
“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妈妈,现在什么世道了?大家都在反帝反封建,封建帝制一定会被共和所代替……”三姨太赶紧捂住丁婉婉的嘴,压低声音说:
“孩子,你可不能这么说,世道怎么变,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一个女孩子能稳稳当当地活着,就算咱祖上积德啦。你姥爷他不就是因为……”三姨太突然打住,调整一下情绪,坚定地说: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咱们不能留。你必须把药给我喝下去。”三姨太把“给我喝下去”说的异常决绝。
“妈妈,孩子是无辜的,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大不了我们结婚。如果把孩子做掉,我们这不是丧尽天良吗?”丁婉婉还在争辩着。
突然,门开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威严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她们娘俩。三姨太端着药碗的手被定格在空中,半天才缓过神来,喃喃地说:“你来了,孩子正在吃药。”
这个人就是丁万财,他站在那里,直盯着丁婉婉,温和但不失坚决地命令到:“听你妈妈的话,把药喝下去。”
丁婉婉望着妈妈手里的药碗,又抬眼看看丁万财,恳求着说:“爸爸,我能不喝吗?”
一句“爸爸”,也许勾起了什么,丁万财异常温和地说:
“女儿呀,你既然是我的女儿,既然是咱丁家的后生,你就应该听爸爸的。你虽然是女孩子,爸爸从没歧视过你。
咱家对待你,和对待你那几个哥哥、弟弟完全一样呀。一样地供你念书,一样地供你闯荡世界,一样地让你开阔眼界。目的不就是让你,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吗?不就是让你拥有灿烂的未来吗?不就是让你别像你妈一样,只能做个在家闭门的太太吗?”
丁万财的父爱,仿佛被自己的话点燃,继续规劝:“孩子呀,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爸爸妈妈不可能把你一辈子拴在身边。尽管爸爸需要贴身的小棉袄,将来你也必须得出嫁。但是,咱不能嫁给个要饭的吧,我丁万财的女儿至少是个贵妇人吧。孩子,就连什么阔太太,咱都不能做呀……”
丁万财的肺腑之言,多少起些作用,让丁婉婉体会到了父亲的拳拳之心。
丁万财的一番煽情,句句都浸透着一位父亲的真诚。丁婉婉自己也感受到,自己在家庭的地位,没有因为是三姨太所生而被歧视,就连自己去广州,爸爸丁万财也给予了认可和支持。
丁婉婉看看爸爸,看看妈妈,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仿佛千金重担压了过来。她思索片刻,接过妈妈手里的碗,一仰脖,咕噜噜把药汤喝了下去。
丁万财肯定地说:“这才是爸爸的好女儿。”继而又关切道:“孩子,不用担心,你这只是小病,让你妈多多陪护一下,过几天就好了。你的事业和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丁万财走了,屋里死一般的宁静。
突然,丁婉婉将手里的空碗摔在地上,大喊一声:“妈——”
然后,娘俩抱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