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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乐静缩着脖子躲到侯云背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嘴里却还不依不饶地反驳:“哼,我看你才是把别人都当成亲妹子。若不是你先用旁人贬低我,我会一气之下恼怒说胡话不成?要去自个儿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话音刚落,池乐静便又迅速把头缩回侯云身后,生怕被池乐柠看到自己此刻的心虚模样。
“好啊!倒还是我的不是了。”池乐柠嗤笑着:“先是不敬阿姊后又是让妹子的染病。原以为你只是脾气娇纵,可心底是善良的,现在才晓得不过是我将你想得太过好。”
面对池乐柠的责骂,侯云立刻脸色不虞,只是忍着不发作。
“我不管今日谁来,即便是圣人,你也得与我过去。”
说罢,池乐柠直接绕过侯云,伸手拉住池乐静。
侯云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余光扫过池乐央,狠她多管闲事。
听雨阁的人都不多嘴,病了便治,好了便就过了。偏她还要参一脚。
现闹得,委屈了她儿。
“三娘,咱过去瞧一眼,若无伤大雅,看她们如何交代。”侯云轻声劝着池乐静。
池乐静抿嘴,眉眼害怕的神色。侯云拉着池乐静手:“莫怕,有姨娘在,哼,谁都不能让吃苦。”
有了定心丸,池乐静点了点头。池乐柠恨铁不成钢的抢先一步。
一行人匆匆赶到听雨阁。侯云进屋,阴阳怪气道:“听闻四娘病了,过来瞧瞧,别没的什么说咱们气死了人。”
苏明听了不敢还口,只站在一旁。池乐安撑起虚弱的身子,脸色苍白,笑了笑,说话有气无力的:“多谢侯姨娘,许是贱命好养活,阎王亦不肯收。”
这番话侯云听了当真不顺耳,都是一个父亲,她说贱命,岂不是也在说她儿?
她岂能忍着,侯云指着池乐安恨声道:“你个小蹄子胡说什么,糟蹋自个儿便罢,还带着我儿。与你生母一般,净是小家子气的,难怪阿郎看都不看你们一眼,当真是合该。”
池乐柠脸色十分难看,连连冷笑:“姨娘,我们是来求人原谅,你还这般火上浇油?我当真是不想管你们了,干脆让父亲来作罢,省的你一味辱骂人。”
闻言,侯云不再说话,只是目光锐利盯着苏明。苏明不禁得低着头。
“你还不快去,傻站着作甚?”池乐柠瞪着池乐静。
池乐静吓得一愣,手不断揉着手绢,撅起嘴来,眼见带着泪望着侯云,弱声呼喊着:“阿娘。”
这副模样简直和刚刚诞生下来的小猫一样,茫然无措地四处寻找母亲的身影。
侯云心急如焚地看着池乐柠,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她此刻能够说一句“不必如此”之类的话。
毕竟只是姊妹之间的一场争执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况且这样的事情并非只有他们池府才会发生,天底下多得是类似的情况,难道都要像这样吗?
更何况她的儿又不是犯大错。然而,侯云苦苦等待了许久,池乐柠却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终于,侯云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忍不住说道:“四娘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三娘也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么做,她……她……她……”
连续说了好几个“她”字之后,侯云突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池乐央慢慢地开了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姨娘难道不知道该如何为她辩解吗?”
接着,池乐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爱护子女之心本无可厚非,但四妹受到了委屈,苏姨娘也是同样的感受。侯姨娘心疼三妹,不愿严加管教,那便由我代替父亲来。丹雪,去取戒尺过来,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她的嘴巴更硬,还是这戒尺更硬。”
话音刚落,丹雪立刻照办。池乐静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侯云亦是气急败坏,只能干瞪眼的,缓了好久她急忙示意池乐静。
一切快妥当时,池士海意外来到听雨阁。她们纷纷都站起来迎接。
屋子里的人都被他不知名义的眼神扫过。
见状,侯云也哭泣着。不知事情起因都以为母女两人被她们给欺辱。
池士海坐稳后,言语低沉问:“什么事还需动戒尺了?”
侯云抢先说,脸上还挂着泪:“阿郎,不过姊妹吵架罢了,谁小时不都这样过来的?现还大动干戈的。”余光不不断示意池乐静。
她也明了,立刻道:“阿耶,儿昨日与四妹斗嘴,那可不知什么的染了病,怪我气到了她。儿当真是冤枉,早知四妹如此娇贵,我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不接近半步。”
池士海不语,任人也不知他想什么。
而出乎意料的是池乐安跪在池士海面前,狠狠地磕头:“求阿耶为姨娘做主,昨日三姊当着人面羞辱儿,若是只有姊妹就罢,偏下人还在,儿以后还如何立威!人多杂乱,传出去个个都以为咱池府教养便是这般。不仅如此,侯姨娘还羞辱的姨娘。”
听着池乐安每字每句,池乐央只觉得池乐安太过天真。
与她们听雨阁相比,池士海怎地会偏向她们?
即使池士海心中明白,亦然不过会怜惜侯云。
她也不想参与,便安静站在一旁。
池乐安说完便抬起看着池士海,他眼中不悦,还有所指责。
此刻,她心中冰凉,原不是来替她做主。
“行了,不过斗嘴,你心思想太多。这事就到此为止。”池士海视线转移池乐央身上,嘱咐她:“你多拿些补品到听雨阁。”
池乐安面色平平,袖子里的手捏紧。还保持跪在的姿势,后背挺得直直。
池士海皱眉,不搭理她,起身带着人离去。侯云与苏明对视,朝着她讥讽。
池乐静特意等着池士海走远,站在池乐安面前笑道:“哟,还跪着啊,与我阿娘说得那样,合该!叫你与我斗,哼,明知是你对的,阿耶都不偏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