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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您，路易斯先生。”皮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但是考虑到他沧桑的面容，这一点并不明显。
他望向对面的陆毅。
“这是多亏了您和马库斯先生详细而细致的讲解。”陆毅见对方看来，谦虚笑道。
皮特的笑容更加勉强——他当初似乎只说以太能将石盒打开，具体的方法一概没教，所以此刻陆毅的谦虚听起来格外刺耳。
现在怎么办，我要教他占卜么？我该怎么教他占卜，如果我自己都没有学会怎么占卜？
“咳！”皮特清清嗓子，手指在大腿上画了画幸运女神的圣徽。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的紧张确实有所缓解。
“那么，按照约定，路易斯先生，关于占卜，我将告诉你所有我所知的。”
——虽然本来就没有多少就是了。
陆毅闻言一怔。
皮特先生，是个好人呐！
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他居然要倾囊相授！
“仔细一想，作为一个占卜师，也许皮特先生早就预见到了，我对占卜相当感兴趣。”陆毅微笑，“或许他预见到了，即便不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我，后来的我也会去寻找、去了解，类似一种命运的必然，所以不如由他来教给我！”
陆毅突然有了学习占卜的信心。
——一个占卜家预见到自己能行！
“难道这就是占卜师的信条么？窥破万事万物的发展趋势然后推动其成长……真是太酷了！”
想到这里，陆毅望向皮特的目光愈发和善。
皮特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就是这种眼神！
皮特永远不会忘记，上次在俱乐部里，陆毅就是以这样的眼神，轻描淡写地完成了自己数月努力才能达到的目标，然后暗戳戳地嘲讽自己不如对方，还用绅士的礼仪吊住自己，让自己连破口大骂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恶魔！
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皮特感觉自己的背后开始冒汗了。
这次陆毅给他的压力比上次还大！
“首先，我要教你的第一课是……敬畏命运。”也许是过度的紧张压过了其他一切的感觉，皮特居然觉得自己很平静。
陆毅眼前一亮，这种仪式感和他想象的一样：“是的，如同汪洋中的一片柳叶，我们不知会被命运带到哪里。”
皮特扫了陆毅一眼。
“又或许，风暴中的旗帜，虽然飘摇，但需要坚守自己的立场？”见皮特“示意”自己补充，陆毅思索着补充到。
皮特点点头：“您的悟性很高，陆毅先生。”
然而他的内心却不似表面平静：“话都让他说完了，我说什么……”
他原本打算发挥吟游诗人的特长，编无病呻吟的几句诗词出来将局面搅浑，然而陆毅抢先一步做了，导致他也摸不准陆毅究竟是真在听他教授还是假意奉承、心里看笑话。
皮特盯着陆毅的眼睛，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居然能将情绪隐藏到这个地步，真是深不可测……”
“不论如何，看样子想像上次一样糊弄过去是不可能了……”
陆毅与皮特对视，心中无悲无喜。
他知道求学姿态该是什么样子，尤其是面对一门自己从未听过的学科。
他早已放空了大脑！
他见皮特先生看来，细细地分析自己的目光，而后微微低头，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这世上绝对有装着满脑子的科学，想要以此解释神秘学的人，但他陆毅不是这种人！
他带来了洁白无瑕的大脑！
皮特略作思考后开口：“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的老师曾带我进行一项训练……”
当然，现在皮特只有二十九岁，所谓“老师”也是信口胡说。
“训练的内容说来简单，那就是，使用灵性，掌控自己的梦境。”
皮特想起了在酒馆里，听到酒鬼们喝醉后的胡诌，当下谎话也顺畅了起来。
“请不要小看这个尝试，路易斯先生……我是说，在做梦的时候，你有时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甚至能操控梦境，但这种状态并不持久，而且也和神秘学上的清明梦不同……
“对于一般人，梦是现实的反映，但是对于我们超凡者，现实也受梦境影响。你知道的，我们在零点之后有着多余的六个小时，古代的贤者们称其为幻梦。”
皮特信口说着，陆毅认真地听，他早在听说人们将多余的六小时称作幻梦时就有类似的猜想，直到此刻才得到皮特的“证实”。
“梦是灵性的集合，在梦里，我们的灵性能够得到大幅提升，所以，我们要掌控入梦的方法，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入梦，并在梦中影响现实……”
听到这里陆毅精神一振。
在梦中影响现实！
这几乎等于一项超凡能力了！
皮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到这里你可能会问，这听上去像是使用遗物才能做到的事情。事实上，是的，现在很多人都是用遗物来帮助自己掌控超凡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超凡能力是由遗物产生的，遗物则由超凡生物掉落，那么最初的超凡生物从何而来？”
“事实上，抛开那些认为‘造物主如此创造’的家伙不谈，大多数学者认为，最初的超凡生物掌握了生命的本质，也就是后人称之为‘真名’的东西，他们通过经年累月的锻炼，将新事物写进自己的真名，使得自己的生命本质发生变化……”
皮特抿了口茶，他发现今天他的思路相当顺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回想起各种各样的酒馆里的见闻，他甚至觉得有些事情不是他在酒馆里见过的，只是恰好出现在他脑海里了。
唯一的问题是，所有的话，他说出口就忘了。
“早知道我该带上个本子出去采风。今天本会是个写诗的好日子。”他忧郁地望了陆毅一眼。
“真名？”陆毅听见了他熟悉的词汇。
“我想问问……”
“路易斯先生，随意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皮特蹙眉，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实际上，他只是不觉得自己能回答得了陆毅的问题。
“‘真名’？实不相瞒，我刚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他心想。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接下来我会向您叙述一些掌控梦境的方法，您可以回去尝试……不用心急，等您获得了进展——这可能是下个月，甚至下下个月的事情——再来俱乐部找我，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