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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这是我那被称为母亲对我和老爸最后的呼喊。
在生死关头,老爸如同英雄般履行着自己的义务,注射了最后一支药剂,然后如同浮萍一般被割下,母亲还是凝视着自己的欲望,催促着老爸站起来。
那是我关于他们最后的记忆。
编造的记忆。
每次我在重要关头都会想起来的记忆。
用于掩盖我过去的记忆。
提醒着我,不要去憧憬世界的美好,这样至少不会对世界太失望。
又不至于被曾经和现在击溃。
他们曾让我学习圣人之道,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可到头来,最有用的还是如何像野兽一样搏杀,以及如何像狗一样生存。
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我在失去他们的四年内学会的。
我在海边用鞋带自缚我的双手,月光照映下,我背向海岸,看向小巷里,我所著的《撒旦的诞生》。
自从我被抵押来还父母欠下的债,不仅是金钱的债,我一直身不由己,在窒息的空气中苟延残喘。
这一刻,我偿还了所有;这一刻,我重新感受到了自由;这一刻,我需要完成最后一笔;这一刻,我将结束*开始*这一切。
将我没有鞋带破了洞的帆布鞋放在海岸上,倒退着走向海深处,仿佛我从深海中前来。
我紧张地深呼吸着,通过月光倒映出自己一身的血污,如同老爸那粉色的猫耳围裙,从来不会脏到如此地步,他却穿戴着它出炉了一件件艺术品,几乎没有败笔,几乎没有。
而我,就是他遗留于世的败笔吧。
毕竟,他叫我好好活着来着。
*就这样吧,这是我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对于撒旦来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只是对于一个作品,复活撒旦的恶魔与拯救世界的英雄,不能是同一个人。
而我的牺牲,将为其升华。
我站定在岩架上,海浪击打着我的腹部,似乎还想将我推回去,却又悄悄地将我拉回。
躲在这里的四年时光,使我清楚的知道,再往前一步,岩架已经断裂,此处的深度绝对足以埋葬我这卑贱的灵魂。
可溺亡最痛苦的是,海水会倒灌进你的器官里,它会让你无比清晰地感受你最后的挣扎,以及生命的流逝。
可是,我已经沉溺于我的艺术中,不是吗?
本该如此,可我那与生俱来的生存欲望让我挣扎,我想利用我那尚可的水性扑腾回岸边。
可我被什么往下拽着,只能将最后一口气还给世界,沉溺其中。
一道与大海一样深邃的绿光闪过,一切恢复平静
……
咔哑,咔哒,咔嚓,咔啦。
*什么在响?*
Wing!!!
一个巨大的表环发出刺眼的白光,伴随低沉震耳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尖音,震荡着我的灵魂。
*什……?*
我发不出声音,感觉自己灵魂被震荡得分了层。
在10^-43秒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其间短的我无法留下记忆,描述那种感觉。
但是,此刻,大美降临。
……
潮水拍打着沙滩,抹去着那美妙的画作,唯独留下我的轮廓。一种独有的美感袭击了我,我想就如此躺在这,呼吸着森林和海浪交汇的气息,被海浪拍打着,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呼~
一阵奇异的风吹过,夹杂着海边特有的腥味,刺破这平和的画面。
我从中惊醒,海水带来了我的灵魂,我的梦魇,我的认知,我的艺术。
*我,回来了?*
“咳,咳咳……”嗓子眼里吐出带有血丝的脓液,有着一股怪异的腥臭。
*这里是地狱吗?还是我真的被海浪拍回来了?不可能是美人鱼救的吧?*
一道思绪滑过我的念头,死亡时想要躲避窒息的挣扎,似乎在被当下的新鲜空气所冲淡。这似乎不是我认识的世界。我清晰地记得我是在湖里自杀的,那是一个凄冷的凌晨,天空也不会是这般颜色。
这是我最喜欢的初秋,整个世界充斥着丰腴的气息。
葡萄紫,大黄梨,深海蓝,彤彤红在天空交辉相映,太阳步入地平线,那里有着一线不可察觉的浅灰,最美黄昏时。
这一切都那么美好,甚至没有我所作的画。
我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轻轻拂过,想要将这一幅美景拥入怀中,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词藻,想要大叫却喉咙沙哑,只能将这无声的激动传递于天地之间。
可当我感受到身体的病痛,太阳的热烈,海风的欺凌,时间的无情,不得已小臂支撑着卧倒在地,身体卷曲得像一只虾,疼得不停地抽搐。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疼,像是我身体缺失了的幻痛,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一堆病痛,这很符合我对地狱的想象,我生前所做的事足以让我下地狱,而地狱并不会让人来度假。
在我思考之际,一声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嚎叫从森林深处飘出,我向音源处望去,只见鸟群从远处的森林飞出。
*多半,是幻听吧?*
恐惧,在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理解的情况下,本能地充斥我的全身。
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激动,便是我对恐惧最好的回应。
那里似乎将光线都扭曲了,隔绝着梦境与现实,让我从心底里更加肯定,这里一定是地狱,此后的道路上必定恶魔丛生。
口腔里的腥臭味将我从思考中带回,我下意识擦了擦嘴,才发现有着一副面具在我脸上,拨弄了一下,头上有着卡扣将面具与头套相连,脖颈处似乎成了纯机械部分。
我对着水滩里的倒影摆弄,那是涨潮被赶上岸的水,里面还有一两条卧沙的鱼和一些贝类,相比之前起了不小的浪,也把这具身体的主人冲了上来。
但我心情烦躁,无心去调查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指不定也是从地球被海浪冲到这里死去的鱼类。
好在我终于将那白色的面具弄下来了,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含了一口海水,将口中的腥臭洗净。
没有刺痛感,证明我的口腔没有破损。
但下一秒,望着水潭里逐渐清晰的人影,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水滩里呈现出一张板正的脸庞,岁月和冒险已经在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可能是被海水长期浸泡,脸色仍然呈现灰白,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个人样。
高领的披风下藏着机械化的结构,从脖颈连着直到右下颚,似乎是从右肩上那高耸的肩垫衍生出来的。
右眼看上去像是人眼,细看却发现已被替换成义眼,不知这身体的大脑又是如何?
我咧嘴一笑,眼睛看向我那麻木、迷茫的过去,嘴边裂开的是说不尽的苦涩。
我自顾自地、疯狂地颜绎各种表情,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直到我能清晰地吐露出心声,我才重新、认真审视了自己。
右肩背负着一个巨大物件,有部分形状与我腰上的枪的枪托相契合,右手却是一个精密的机械手臂,双腿的小腿部分则是有外骨骼支撑,足以让我拥有更多承重。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起很多东西,思绪闪烁间,只记得我为了最后的画作,用了四个人作画,其中三人在小巷里用尽,最后一个便是我自己。
这是我的梦魇,我的终焉,此刻却成为了我的起点。
但我敢肯定,这就是我原来的脸庞,就是我原来的身体,哪怕已经被改装,哪怕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那沧桑的人脸,苍白的须发,还有着青年的脸庞。
欸?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我看到通过映射想到自己时,却想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卡达·烬。
*那道蓝色的光,那个如同共振的轰响,对我做了什么?*
我将面具戴回,从中传来了一阵冰凉,感觉意识逐渐清醒了些。
“咳,咳。”不远处传来女性的轻咳,我不记得我使用过枪,却几乎下意识地拔出,熟练地瞄准,蓄势待发。
我却因为眼前这景象而着迷,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头紫色的长发和长裙因海水而打湿,眼下泪痕般的法力纹路让其看起来如霜打梨花。
其肤如凝脂,就算湿沙粘在上面也不觉得脏乱,因为寒冷或者恐惧,柳腰细微的颤动,如同蛇在轻轻卧沙。
脊柱宛若无骨,将上半身轻轻抬起,洁白光滑的背上却渗出两条鲜红伤口,将眼神中的迷离撕裂成了疼痛,却因我的存在落得惊恐,手上的锁拷与链条叮当作响,往后蹭了蹭,嫩白的玉足将沙地画为潮湿的深褐色。
如同一条本体为蛇的巫女,却反差地眼里充斥着无瑕的纯真。
她似乎又意识到无法逃离,双手因无力而颤抖地抬起,本能地做出退缩防御的姿态。
而我在脑海中已经为她构思了无数作品,思索着如何雕琢这件难得的璞玉。
现在的她,如同从空中坠落的天使,却又带着另类的妖娆,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清澈眼睛里流露出无助的迷茫,与身体的力量感形成的反差。
【射杀她】
不知道是我灵魂的冲动,又或者是内心中的潮涌,我在那一瞬间想要扣下扳机,在下一次浪潮来临前,让她的生命绽放,定格在此处,成为永恒。
“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不是吗?”
父亲那所谓的教诲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要保持麻木,想做一个听话的好儿子,想这样就扣下扳机。
阻止我的,是我脑海中闪烁的她的名字——莫甘娜,在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恐惧烟消云散,脸上带上了一丝神圣的微笑,却在我眼中鬼魅的令人发麻。
毕竟,这可是同时在我们脑海里出现的东西,意味着我们已经被深度改造了,改造到两个陌生人之间都可以如此放下戒备。
这是很恐怖的。
我微微后退了一步,无论如何,知晓了名字之后,她便再也无法成为一件纯粹的艺术品,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沮丧的,我在内心中想要找到支持我的理论依据,但也就意味着我需要将其推至新的高度,就是一个新的挑战。
在我静下心的时刻,我能识别她的一些基本信息。
最令我在意的,便是她身上显示的“堕落天使”这一个名号。
而这一刻,我们两人脑海里都响起了一阵嗡鸣,双手抱头,我失去了平衡卧倒在地上。
*这是想要攻击队友的惩罚吗?*
但我感觉大脑里瞬间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整个世界变得光辉无比,一个温柔、圣洁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你好,无名的旅者,我是你的召唤师,很抱歉我无法等你醒来知晓你的名字,聆听你讲述你的故事,你现在听到的,是我在你脑海里留下的记忆。”
“这里是符文大陆,也就是你曾玩过的游戏——英雄联盟的背景世界。你依然会有五个队友,他们跟你一样,拥有绝佳的灵魂命运却不曾垂青,选择拥抱自我坚强生存。”
“在这里,你或许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你得先阻止外部力量对世界的入侵,否则我无法腾出手来帮你们维持身体正常运转。”
*我只在之前偷偷玩过一段时间,鬼还TM记得。*
“当你觉醒了这一段记忆时,我的代理人将会知道你们的位置,我现在必须投入全部精力对抗外部力量,无法降临于符文大陆。你们已经经历了虚空洪流,凭借强大的目标感和求生意识到达了这里。”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大量我散落的力量和知识,将其收集,你便可以拯救世界。我相信,若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光芒褪去,我发现我跪俯于地上,姿势算不上虔诚,看上去更像是不想把这洁白的披风弄脏。
*呵,看来还是没法解脱呢。*
说到底,只不过又是强行将我带到了一个世界,然后像我那不负责的母亲一样撒手不管。
如此想着,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舒服地挪了挪腰上的分离式枪管,一边走着,一边擦拭着低语,海水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凭手感来看似乎是某种合金,纯金属一般会比较软,而这一材质的精度很高,也就意味着材料已经趋于稳定,至少开枪不会出现卡壳。
生前从来没有见过,或许是这个世界新的材料加工方式。
即便是在这个新世界,我也相信这个世界是由化学元素周期表里的元素构成。
现在更是帮助我证明了,这个世界尚有文明世界存在。
我检查了一下枪里子弹,打开却发现有一颗水晶安静地躺在里面。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他的名称——海克斯水晶,记忆告诉我它是低语的动力来源,但如何补充的信息却一概不知。
看来调用这具身体原有的知识体系,需要一些外部刺激。
这相当于给了我一点,来到这个世界后自由发挥的权力。
因为我先行记忆是我生前的经历,后续知晓的才是这身体过去一点一滴。
莫甘娜还在接受着引导,我便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想着关于自己的艺术。
令我烦躁的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直接强迫我认识了一个,人?
说实话,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灵魂,她更加神圣,却更加空洞,让我恨不得往那份空洞当中填补什么。
我很确定那是什么,是人性,她那空洞令人发麻的微笑宛如一台机器,但我无法用我的人性去填补,难道只能放任瑕疵于身边行走而不理会吗?
*啊,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