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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得罪了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如此折辱？”
齐昀咬紧下唇，挣扎着站在微生玉律面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对方，眼神倔强。
灵气一点一点的流失，齐昀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空虚，灵魂也开始飘摇，像是要溃散了一般。
若是如此下去，这些伤不及时救治，恐怕自己不死也是个半残。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哪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死。
“呵。”
微生玉律冷笑着看着齐昀，像是在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折辱？你配吗？
看懂了微生玉律的眼神，齐昀内心自嘲一笑。
好像麻木了。
力量，真是个好东西啊。
若是自己今日有幸能够逃脱……逃脱？呵……
“齐昀。”
齐夫人的声音忽然以一种格外冷静的状态出现在齐昀耳旁。
“自你十年前来到齐家，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这一点你承认吗？”
齐昀一愣，呆呆的看着齐夫人，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齐夫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等齐昀回答，齐夫人又说：
“就算你和飞跃关系不好，经常仗着一身蛮力偷偷给飞跃套麻袋，我也没有苛责过你，那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
“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没奢求过你能为家族带来什么，我齐家家大业大，绝不会亏待族人。”
“但是今日，你却为家族招致灭顶之灾，那么我断断不能容你了。”
“你和齐荣，今日，便不再是齐家的人。”
“你、走吧……”
什么？
每一个字齐昀都听得懂，但是当他们凑在一起，齐昀却觉得自己理解不了齐夫人的话了。
下一秒，她又听见齐夫人对微生玉律开口：“前辈，此女已与我齐家没有关系，若是……”
原来如此。
齐昀懂了。
原来、如此。
齐昀的眼睛迎着风，干涩又酸痛，却分泌不出一滴泪。
齐夫人的话也没能说完，一柄利刃已经削断了她的脖子。
“最瞧不起你这种人。”
青衫少女缓缓收回手中的剑，收入鞘中。
齐昀看着齐夫人的尸体，心中只觉一片荒凉。
“现在，谁来告诉我，齐荣是谁？”
齐家的最强战力已经伏诛，微生玉律更加得意，看着众人脸上恐惧的表情，他心中一阵快意。
噗呲——
噗呲——
一声又一声的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让齐昀耳朵发麻。
微生玉律根本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机会就开始无差别的杀人，他只是想杀人罢了。
“啊啊啊救命啊！”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我知道我知道，啊——”
“齐荣是这个臭丫头的姥姥，前辈，我这就为您带来！”
不消片刻，院中又是无数尸体。
齐昀听见某个不知名小厮的声音，心中瞬间又腾起了新的疼痛。
“不——”
“你不能、不能这么做！”
“我姥姥她、我姥姥——呜呜呜呜不可以！求你！”
“求你！”
“放过我姥姥吧！”
齐昀不知道该向谁求饶，慌乱间，那小厮已经朝着小院跑去。
顾不得其他，齐昀也手忙脚乱的跟着小厮跑过去。
但是无奈，齐昀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片刻便不见了小厮的踪影。
后颈一疼，齐昀皱着眉抬头，是微生玉律，像拎着一只落水狗一样的拎着她。
齐昀口齿不清语无伦次朝微生玉律求饶，脏污的双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微生玉律的衣服。
“求你了，呜呜呜……求你了，前辈、大人！求您了……”
“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是我、是我一个人……”
微生玉律饶有兴致的看着齐昀，满意的欣赏着她的丑态，跟着小厮朝小院走的路上还没有停止杀人。
剑挥过的地方尸体遍地。
走到何处、杀到何处。
“啊——”
“不要！”
“求求您了，前辈！”
“啊！”
随着越靠近小院，齐昀也尖叫的越凄厉，原本清透的少女音色也变得嘶哑
“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姥姥快跑！
”快跑……快跑啊！呜呜呜——”
微生玉律的疯狂令人发指，一路上，他几乎在齐昀面前杀了齐家所有的人。
小院中的护卫杀完之后，洒扫伺候的小丫鬟也不放过，所过之处，立刻动手将能见到的人都生拉硬扯过来，让齐昀看着对方就在自己眼前断气。
没过多久，齐家的土地便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
砰——
微生玉律一脚踢开了小院的大门。
轻薄的木门瞬间粉碎，里面的陈设也变得一览无余，和以前一样。
微生玉律病不进去，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朝着房间，一瞬间，齐昀只觉得眼前一阵流光闪过，姥姥就被灵气裹挟，出现在了门口。
不知怎么了，姥姥的头发竟然已经花白了，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像是凡世中的普通老人。
微生玉律、微生玉律！
他到底会多少种邪术！
但是眼下却顾不上这些，齐昀只想救下姥姥的性命。
“不！”
“不不、不要这样，求求你，前辈、大人，不要这样！”
姥姥本就体弱，这样被微生玉律一掐着，口中立刻不能说话，只能哀哀的呻吟，发出嗬嗬的喘气声音。
苍老的、带着皱纹的手搭在微生玉律的手臂上，无力的拍打着，但是空气仍旧一缕都没能找到空隙进入身体。
缺氧的感觉也让姥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哈哈，这就是你姥姥？感觉快死了啊，也不禁玩啊？”
微生玉律恶劣的脸就在眼前，但是齐昀却丝毫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她只想、只是想、放过姥姥。
仅此而已。
为什么？
本就气若游丝的齐昀运用着为数不多的灵气，疯了一样朝微生玉律身上攻击，不仅没能给他造成伤害，反而将他逗得哈哈大笑。
齐荣的眼睛已经闭上。
“啊——”
一声尖叫险些要将喉咙都吼破，一股要将人撕裂的痛楚在身体深处升起，迅速蔓延，辐射全身。
“姥姥！”
“姥姥——”
血泪混合在一起，齐昀甚至想自爆，大不了同归于尽。
虽然练气期修士的自爆在元婴期高手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齐昀的口中又流出了新的鲜血，这次是喉咙太过用力而撕裂流出的血。
比不上心口千分之一的疼痛。
痛的灵魂都在颤抖。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齐昀竟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
一睁眼，自己竟然在房顶上。
姥姥就站在自己身旁。
不等齐昀反应过来，姥姥就拉着她朝城外跑去。
下一秒，微生玉律的灵剑已至狠狠插进了齐荣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