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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相机屏幕定格了一幅画面。
夜色中，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斜倚着栏杆摆出俏皮的动作，笑容似乎有些许勉强。
在她身后不远处，诡异地出现了一大团黑色区域，灯火璀璨的背景仿佛凭空被浇上了墨汁。
“嗯？怎么回事？”
江寻检查了一下相机，没有发现问题，他抬起头，探寻地目光看向了女子身后的区域。
下一刻。
江寻只觉得呼吸一滞，在他视线中，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黑灰色。
远处五彩斑斓的夜景不见了，只依稀能看到一丝原本建筑的轮廓。
近处女子原本在路灯下白皙的肌肤现在成了灰色，连蓝色连衣裙也变得浅黑。
这诡异的场景，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难道是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感受着快速攀升的心跳，江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他首先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
他重新睁开眼，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肤也是灰色的。
奇怪的是，在这种色调的环境下，眼睛视物的能力反而有所增强。
江寻确信，自己头脑清醒，这不是他的问题。
这时，他察觉到原本照片中黑色的区域，出现了一条两米多长的裂缝，正徐徐张开。
转眼间，一只浑身漆黑的生物艰难从中钻出，出现在裂缝下方，其生有双头，体型不过中等犬大小，龇牙咧嘴，一副凶恶模样。
与此同时，江寻发现女子双目无神，手似无意识地在身前挥动。
他下意识后退好几步，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围的几名路人似乎也与女子一般，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情况？何欣琪，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一把提起相机支架，紧紧握住，横在身前，做出格挡姿势，同时朝着何欣琪低声询问。
然而何欣琪却对江寻的话置若罔闻，身子一跄，跌坐到了地上，不停眨着眼睛，面色迷茫。
双头犬却并未管这边，它猛地一跃，朝着一名尚且站立在原地的路人当头扑咬而去。
随着黑色液体喷溅，江寻瞳孔紧缩。
“如果转身就跑，先不说这狗追不追我，何欣琪肯定活不了……”
微风拂面，闻着被吹来的血腥味，江寻紧了紧手中的支架，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何欣琪虽然只是自己的相亲对象，但比较特殊……
不过自己本就没多久好活了，人家却还年轻，或许以后会记得我曾救过她的恩情，能帮忙照顾一下爷爷奶奶？
而裂缝之中，又一只双头犬探出头来，不过裂缝正缓缓收缩，第二只双头犬一时并未成功跃出。
“拼了！”
江寻压抑着心中恐惧，深吸一口气，绕过女子，快速上前举起支架，朝着正在进食的双头犬砸去。
“哐当！”一声。
这一击结结实实砸在双头犬头上，固定在支架上的相机应声掉落。
江寻顾不得心疼相机，支架高举，继续往犬首上砸去。
“吼！”
双头犬似乎有些欺软怕硬，它躲避开江寻的攻击，往后逃出一段距离，朝着裂缝方向吼叫。
江寻没有贸然追击双头犬，反而慢慢开始后退，同时他发现原本在河边散步的人群此刻竟没有一人可以站立，全部都瘫坐在地，姿势千奇百怪。
这里是一条颇长的江边小道，一侧临江，另一侧斜坡栽种了灌木。
逃生的方向似乎只有身后了。
江寻的目光在江里充当航道标的小船上停留了一瞬，马上又被裂缝处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吼！……”
随着双头犬的吼叫，裂缝收缩之势竟为之一停，又开始向外扩张，其内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黑影。
“逃！”
一瞬间，江寻寒毛倒竖，顾不得其他，再不逃，现在就得交代在这儿。
……
他快速从河边护栏上取下一只救生圈套在了何欣琪的脖子上，把她从地上扛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其扔进了江中。
“扑通”一声，女子应声入水，溅起的水花淋了江寻一身。
与此同时，裂缝处也传来两声低吼。
两只双头犬一前一后朝着江寻的方向扑来。
江寻一直关注着裂缝处的动静，眼见此景，他只得放弃取第二只救生圈的打算。
双手一撑，翻越栏杆，跳了下去。
双头犬在岸边跃起，试图跃入水中。
江寻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此刻手中只有一把从钥匙扣中拆下的小号折叠刀，一旦双头犬跳下来，他根本没有胜算。
好在双头犬似乎对水有所畏惧，徘徊了一阵，就放弃了追击江寻，开始把目标放在了其他没有反击能力的猎物身上。
……
虽然已经立夏，气温接近30℃，江水却依旧冰冷。
江寻又打了一个喷嚏，麻木地拖着女子往前游去，不时回头看看岸边。
刚开始他还能时不时听到喉骨被咬碎的声音，离岸边远了，也就渐渐听不到了。
“刚才的裂缝是什么？”
“两只头的狗是怎么控制四肢行走的？”
“我死后，爷爷奶奶他们能安享晚年吗？”
江寻的思维开始发散，在江水中带着人横向穿行，距离航道标的路程才游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已有精疲力尽之感，不得不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之所以说何欣琪对于江寻比较特殊，是因为两人虽是相亲对象，介绍人却是何欣琪的母亲。
两家同在一个小镇上，何欣琪母亲也算是看着江寻长大的，对其知根知底。
不过江寻毕业后长期在外，近期才回家乡发展，与长大后的何欣琪没见过，对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
今天已经是两人近期第二次接触，江寻觉得两人一起走下去的几率还蛮大的。
一个浪花卷来，扑打在江寻脸上，让他回过神来。
肌肉酸痛的感觉越发强烈，他眉头紧皱，游动的速度也降低了下来。
“这样不行，游过去太难不说，过去了也未必安全，不如顺流而下……”
打定主意，江寻让何欣琪的头枕着救生圈，自己也改变成仰泳姿势，手拖着她的后背，两人开始顺着江水漂流。
……
“小老弟，你怎么进来的？”
“发传单。”
“发传单也犯法？”
“咳，就是，就是贴在汽车后视镜上面的，带二维码那种……”
“哥，你呢？”
“我？很简单，其实我是个扫码人……”
……
江寻被对话声惊醒，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被铁栏栅围住的房间中，与他被关在一起的还有三人，一名中年人，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以及抱着黄毛胳膊的小太妹。
他抬起酸痛的胳膊揉了揉眼睛，转头又看到了墙壁上的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江寻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