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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蒙蒙亮,僰人们就起了,大声呦喝着趁早上路,天黑就可以赶到思王寨。
三个少女也迷迷瞪瞪地起来,何簁簁直到被采薇背到背上才清醒,因为摸着他的衣服是湿的。
采薇道:“昨晚洗了,还没干。你要是贴着不舒服,我可以不穿。”
何簁簁赶紧道:“穿着吧,晒一会就干了。”
他身上没有馊味了,头发也是干净的,何簁簁终于愿意贴他近了点,把采薇乐得嘴角直咧。
走到一半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僰人们互相提示噤声,蹲伏了下来。
何簁簁刚要问怎么回事,就隐隐听到丛林里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一个前排的僰人战士赶过来,对采薇道:“大王,是五六头豺狼在追咬一只食铁兽,打得正凶!”
采薇点点头,小声招呼左近的族人:“操家伙,等食铁兽死了我们去杀豺!”
何簁簁赶紧拉住他:“食铁兽是不是那种黑白两色的熊?”
采薇耐心道:“是,就是你们虞人说的貘。”
何簁簁两眼放光:“我也要去!”
采薇担心地看着她的身体,因为绑着夹板的原因,她胸前的高耸显得格外突出,这么近一看,他一对斗鸡眼顿时瞪圆了,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何簁簁气羞地推着他的大脑袋:“我没事,已经好了,快去!”
“哦!哦!”脑袋有点缺血的采薇答应了,带着她往队伍前方猫去。
这里是一处较平缓的半山坡,原始丛林中交杂着成片的竹林。
他们走到队伍最前面,看到了山涧下野兽撕杀的惊人场面:五只豺狼正在围攻一只成年大滚滚。
豺狼群原本应该有六只或更多,因为不远处还躺着一只被大滚滚拍死的。
那只大滚滚已经受了不小的伤,一只前爪不知是骨折了还是刚被咬伤的,始终无力地垂着,这导致它丧失了大半的敏捷度,身上血迹斑斑,不断发出咔咔咔咔的急促叫声和粗重的鼻喘声,一边转着圈防御四周的豺狼,一边试图爬到山上。
但豺狼显然已经围猎它好久,显然不会放过它。
其中一只从侧后方向它扑去,大滚滚半立而起,咆哮着转身挥舞前爪!
那只豺狼咬了一嘴毛,却被它拍中后股,眼看就半残了。
同一时间,另外四只豺狼也一拥而上。大滚滚腹背受敌,只能剧烈翻滚躲避,爪牙并用,拼命还击,并窜向山坡。
又一只豺狼扑到它背上,一口咬住了它的肩颈,大滚滚失去平衡滑下来,引来了其他豺狼更加凶残的撕咬。
何簁簁的心揪紧了,掐住采薇的胳膊道:“大土司,快救它!”
采薇疑惑道:“为何要救?等它们两败俱伤我们再上,岂不美滋滋?”
何簁簁大声道:“那是神兽啊,兵祖蚩尤骑过的!”
“有这事?回去我问问大祭司。”
“有有有!你快点行动,食铁兽快死了啊!”
采薇没再磨唧,立刻张弓搭箭,朝其中一只豺狼射去。
“咻”的一声——他力大无比,箭势极快,虽然只是擦着它的腹部钉在地上,但也把它吓得瞬间窜出几米远。
采薇高举斩马刀大吼一声:“杀豺!救食铁兽!”
说完他率先冲了下去!
其他僰人早已在狩猎状态,有的射箭,有的挥着刀剑跟着采薇跳下去,不顾荆棘树丛,像野兽一样横冲直撞。
何簁簁终于知道当日他们伏击送嫁车队时是多么生猛!
豺狼群哪里敢跟这么多人搏斗,很快就抛下到嘴的大滚滚和三具同类尸体逃窜了。
受伤的大滚滚也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跑。
僰人们看着采薇:“大王,要不要追?”
采薇却看向正往这边慢慢挪的何簁簁。
何簁簁大声道:“我看它很伤很重,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救一下。”
于是采薇吩咐擅长追踪的族人循着痕迹去追,自己背了何簁簁跟在后面。
很快,前方就传来喊声:“大王,它在这里,跑不动了!”
赶到近前,何簁簁才知道它的伤有多重,浑身是血,耳朵少了一只,其中一只眼睛到吻部有一道深深的剜痕,血肉模糊。
此时它被人按着,已经无力挣扎,只能发出粗重的鼻喘声和哞哞的哀叫声。
一个汉子道:“它应该是先摔折了一条前腿,然后才被豺狼盯上。没有受伤的食铁兽,豺狼不敢靠近。”
何簁簁心疼地摸着它的肚子:“还能救吗?”
那汉子道:“救不活了,伤得太重!”
何簁簁有点难过,刚要缩回手,忽然在它肚皮上摸到了一样东西。扒开带血的白毛,在其边上按了按,一滴白色的乳汁冒了出来。
“它还有宝宝,快去找!”
僰人们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然后顺着大滚滚刚刚爬行的方向找去。
何簁簁焦急地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僰人们互相呦喝着回来——有人找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像极了小羊羔的叫声:“咩、咩、咩……”
何簁簁激动得微微战栗。
大滚滚动了动,也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他们带回了两只小滚滚!
何簁簁见到它们,心都快化了!
它们大概半岁左右,已经黑白分明,毛发蓬松柔软还有点炸乎,眼睛也睁得乌溜溜的,能看清东西。
它们被人抱在怀里四脚乱蹬,六个指头都长着白白的小利爪,看起来又萌又凶。
把它们放在大滚滚身边,两个小家伙立刻扑到它脸前嘤嘤叫起来。
大滚滚想坐起来抱它们,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起身,只能用那只前爪揽着它们,努力伸出舌头舔舐它们的脑袋,完好的那只眼里涌出了泪水。
接着,它抱着略大的那只翻过身,把它放在肚皮,那只小滚滚很快找到位置吮引起乳汁。而略小的那只却滚到了边上,着急地爬过来,嘤嘤地叫着。
大滚滚想把它也捞到肚皮上,却怎么也办不到。
何簁簁赶紧帮它一把,抱着小滚滚去找乳汁,并按着它。
两个小家伙都吃到了妈妈最后的乳汁。
不久之后,大滚滚的前爪无力地垂下。
一个僰人说:“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