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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平远堂内,李广陵刚刚收到了来自金陵的消息。北帅洪北飞雷霆大怒,逼迫福临阁交出霸王花秦月儿,否则就兵戎相见。福临阁主齐东海自然严阵以待,让他先把人交出来到金陵交涉。听来者的口风,齐阁主意有松动。兹事体大,决断还在两可之间。所以李广陵必须亲身走一趟。
很快,秦月儿也收到消息赶到庭院会见平远堂主李广陵。见其愁眉不展,心生不妙,恐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李广陵凝神注视着正处于漩涡风暴中心的秦月儿,人生如此多灾多难,不由心生怜悯。他沉声说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议。我刚刚收到消息,洪北飞已经告知我们福临阁,强烈要求我们必须把你交出去!否则就兵戎相见大动干戈。这件事非常棘手。秦月儿,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待你如自家姑娘。实在不希望你这一去便不复返。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把你放走了,我们福临阁必然受到牵连,生灵涂炭。我将扬州百姓置于何地。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草率行事,有愧齐家托付。”
秦月儿万万没想到形势已经严峻到如此地步,洪北飞果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逼出来。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到了这一步,她还有退路吗?她这一退,将会害死多少无辜的生命。
她仰天长叹道:“我秦月儿何德何能,居然劳洪堂主如此这般处心积虑,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
李广陵也自默然,实在不能理解洪北飞为何如此为难一个小姑娘。沉吟片刻,方自说道:“月儿姑娘,你信得过我李广陵的为人吗?”
秦月儿时至今日怎么还会怀疑他的品德。如果没有他的全心全意的庇护,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殒了。她当即表态道:“李叔伯何出此言,我秦月儿信不过你早就跑了。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李广陵郑重无比地说道:“秦月儿,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选择。何去何从,我绝不干涉。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还在福临阁,我李广陵一定誓死护你周全。这件事你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回答我!”
等她走了以后,李广陵又传令道:“敬远,去叫我师弟来一下。”
在来议事厅的路上,赵剑南跟随在荆敬远的身后,往这边赶。突然定睛一看,正好瞧见一道消瘦清冷的丽影,不由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着秦月儿的身影。她有些黯然神伤,茫然失措地望着一池秋水,静默不言。
赵剑南心自一动,出声打个招呼:“月儿小姐——”
秦月儿停到他的声音,突然一愣,随即看到是他。眼神一冷,露出几分不屑厌烦来。权作未见,心里正烦着呢。突然眼皮一跳,又瞧见一旁对她点头致意的荆敬远,也依礼点了点头。便不再表示什么,一脸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一湖秋水。
赵剑南被她如此轻视一时为之气苦,不知如何是好。
荆敬远回头说道:“赵公子,堂主还等着你呢。”
赵剑南点点头,又回头瞧了秦月儿一眼,也自没趣,转身不再留恋。
没一会,他便到了议事厅。进门一笑道:“师兄,你找我有事啊。”
李广陵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达名堂和天诛盟对扬州的渗透情况,结果实在是触目惊心。水至清则无鱼,这种情况也是无法绝对杜绝的。虽然他已经在不遗余力地摧毁那些潜在威胁,但是冰面之下的暗网一时也难以根除,只不过变得更加隐蔽危险。当时还是在查抄镇江大户王铁军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扬州大大小小的人物,来了个一网打尽。可以好不夸张的说这个江湖从来就没有一天真正的平静过。烈日之下,依然有罪恶黑暗发生。
李广陵此时只能暂时放下手头工作,他轻抚着长须,笑望着师弟说道:“这几天实在有点忙,都没怎么和你好好聊聊。在这里住得可还满意?吃的可还可口?”
赵剑南笑着摆摆手,随意得很:“讲这种话,你也知道我们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惯了,粗茶淡饭即可。”
李广陵也就放心了,随即神秘一笑道:“长兄如父。师兄在这里冒昧问一句,你心里有没有意中人?如果没有的话,我这边有个极好的姑娘可以介绍给你。”
赵剑南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心自一喜,开玩笑的说道:“谁啊!能够冒昧师兄你的大驾,来头恐怕不小啊。”
李广陵呵呵一笑,不无骄傲的说道:“呵呵,正是我的千金冰倾,芳龄十八,貌美如花。不是我自夸,方圆千里,谁不知道我姑娘美名远播,踏亲的门槛都踩烂了。”
赵剑南闻言大吃一惊,哭笑不得:“师兄,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李广陵笑了笑,有些玩味地说道:“怎么了?”
“哪有你这样上赶着做买卖的!再说你姑娘不是远近闻名的名门闺秀,什么样的贤婿找不到。非要寻你师弟的开心。”赵剑南表示很无语,今天幼小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开玩笑的震撼。
李广陵唏嘘道:“你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好心好意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还说这种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师弟就不要太过自谦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留在我身边,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赵剑南还是无法消受这等天荒夜谈,随即说道:“然后呢?你管我叫弟,我管你叫爹!”
“也不是不可以!”李广陵笑了笑表示无所谓。
“想的美啊你!这种便宜的爹谁爱要谁要!”赵剑南给了他一个白眼道。
“臭小子,你找死!”李广陵痛骂道,随即又一想:“要不找个机会让你见见我姑娘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人了,人是真的极美,很好的一个姑娘。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温婉娴静,没话说。”
“有没有搞错?你没话说,当然啦,那是你姑娘嘛!”赵剑南只能无奈表示道:“对不起师兄,承蒙你的好意,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李广陵当即表态道:“那有什么关系!男人三妻四妾那不是很正常的嘛。然道你这辈子就准备找一个媳妇啊。还是你不喜欢美女?”
赵剑南很是无语,今天一再突破他的三观。好家伙,你来这么一出,给我整不会了。真是该死!有点生气:“师兄,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一步。”
李广陵也不再开玩笑了,认真说道:“先别走,今天真的有事。恐怕过两天你真的要走了。”
赵剑南眼神一定,问道:“怎么了?”
李广陵这才严肃说道:“刚才我收到金陵传来的消息,洪北飞已经下令,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们带回去。包括秦月儿,否则就兵戎相见。所以我们要先去金陵一趟,洪惊涛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赵剑南平静了下来,追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李广陵无奈的点点头,也自叹息道:“千真万确!”
赵剑南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了,然怪会这么急迫。又问道:“所以你今天才会这样——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师弟!”李广陵感觉这冥冥之中仿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虽然不知道结局会怎样,但是还是感觉将要失去什么。也行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宿命,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不甘心,想要做些什么,想要挽留下一些什么。他一时之间有些唏嘘道:“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见我年轻时候的模样,一样的意气风发光彩夺目,一样的骄傲自命不凡。渴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扬名立万。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观注着你的成长进步。你真的很努力很厉害,极光剑之名早已威震天下。达名堂有了你简直是如虎添翼啊!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也要将你留下。”
赵剑南表示无法理解,回复道:“师兄,你不用太过担心。对我来说,达名堂和福临阁并没有什么两样。到哪里我都不会忘了师兄你的。”
“不一样!不一样的——”李广陵如鲠在喉,可是又不忍心让他见到自己眼中的泪光:“达名堂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的。以后你就会知道后果了。算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算了吧。”有句话他实在没法说出口。有生之年,他们之间必有一战。扬州大战仅仅过去了十年,洪北飞还能忍耐多久就会挥师南下。一切只能交给时间安排了。
赵剑南想到了其意犹未尽的深意,不由汗毛倒竖,正色道:“师兄的话我都记住了!你大可放心,师弟有生之年绝不会与师兄为敌!苍天可见!”
就在当日金陵福临阁最核心的议事大堂五层楼内,本来寓意着五福临门的吉祥如意并没有关照这一片天地。齐家上下高层云集,人头躜动,正为了秦月儿这件事一筹莫展,吵得不可开交。吵到激烈的时候恨不得将整个屋顶都吵翻了天。到底应不应该交出秦月儿他们,怎么交,交不交都有什么后果,实在叫人一筹莫展。因为对于还没有发生的故事,他们都无法保证事态的发展。
福临阁阁主齐东海听得头都大了,可是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听正反两大辩方逐一登场,大打擂台。不分出个胜负绝不罢休。
主战派东方谓勃然大怒,恨不得掀翻桌椅板凳,撸气袖子和达名堂来个决一雌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只要徐州兵马有所异动,他便会采取行动后发制人。要他们交出秦月儿,无异于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洪北飞有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实在欺人太甚,他们福临阁绝不妥协。
温和派苏寒山当即表示应以大局为重,此时切记不可意气用事,激怒了洪北飞的滔天怒火。只因秦月儿一人就惹来东南局势动荡,实在是得不偿失。福临阁现在是内忧外患,内库极其空虚匮乏,实在经历不起一场战争的摧残。再起兵戈,形势恐怕崩溃糜烂,一发不可收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不如乘早交出祸星秦月儿,任其自生自灭。
当然还有一些中庸派此刻表示沉默理性克制,认为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现在福临阁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无论做什么都不合适,那就一个字“拖”。拖他个三年五载,福临阁也恢复了元气,形势便不可同日而语。
三大门派争得头破血流,唾沫横飞,恨不得抡起拳头将对方打个半死不活,只听他一家之言的好。其中尤以东方谓和谢御寇争得最为激烈。两个人都位高权重,谁也不服谁,面红耳赤那场面简直就像路边的醉汉满口喷粪,口不择言。旁边的人们看他们之间掐得不亦乐乎,一开始还抱着看戏的心情,到最后看情形实在不对劲,生怕他们擦枪走火真的打起来,赶紧跑出来架住了他们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劝了下来。
这洪北飞还没有真的打上门,自己人反而内斗自乱阵脚,那乐子就真的大了。
福临阁阁主齐东海见他们闹得实在不像话,完全看不下去了,出言平息怒火道:“行了,吵吵吵成这样,成何体统!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容我好好想想。”
事了,等五层楼内所有人都退出了大堂,这才隐忍怒火道:“传令下去,让广陵带人先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