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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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鲁知事的宅子,仇红英思索着接下来的营救方案:“她没想到拐卖儿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了,失踪的人口竟然达到了三百多人。若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流民,若不是因为流民命贱,这件事怎会被刺史按住?即便是官场上尽人皆知,现在都无人敢言,难道这些地方官员连告诉经略使大人或者平西王的勇气都失去了吗?”仇红英当下沉吟:“不对,我这么想一定是错误的,太小看经略使和平西王了。刺史从冀州过来时日不久,在陕州的人脉根基怎么可能牢靠,这样的恶性事件一定会被当地的官员作为弹劾的良机,之所以经略使府和平西王府都视而不见,恐怕是有所忌惮的。能够让平西王忌惮的势力恐怕……只有太子和外戚一党吧。他们刺史这根钉子楔在了西川,又可以让平西王可以息事宁人,恐怕所图甚大。可这西川的百姓难道只能任人鱼肉吗?真怪自己痛失了一身的修为,不然定要杀尽此界恶人,还世间郎朗乾坤。”

知道了这伙人的出处,仇红英自然是直奔威远镖局的所在,那里是贼窝,肯定能找到些线索。

威远镖局在城东的马市附近,镖局门口有三五个伙计依靠着门墩闲聊。仇红英强打起精神,沿着街边的阴影尽可能的接近镖局的正门。

“老板,请给我来一碗肉丝面,来二两就行。”仇红英吩咐面摊的伙计,自己则背身坐下。等待上面的功夫,她用神识探入镖局内部。镖局的规模不大,只是个三进的院落,现在里面只有两人在饮酒,其他的人都在门口。

“这哪里是什么镖局,一点镖局的样子都没有。看来这些人就是用镖局做幌子,专干草菅人命的勾当。”仇红英暗忖,集中神识在那两个饮酒的人身上。

……镖局内部。

“贾总管,来来来,小弟再敬您一杯。”

被称为贾总管的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吧着滋味说到:“西川的酒太烈,我可喝不惯。”

“吃菜、吃菜。”那人一脸的谄媚。

“老弟呀,你手下人办事最近可不太爽利啊!怎么?净顾着享乐,连正事都怠慢了不成啊?”贾总管故意阴阳怪气的质问。

“哎呦,贾总管,贾大人,我的贾老爷呦,瞧你说的。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哪敢怠慢啊。我先自罚一杯,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谄媚之人语言有些慌张的说到。

“不是小人我有意跟您诉苦啊,之前说好的是只抓些流民的孩子,而且年龄不超过十岁。这些孩子只要是在陕州的地界上有,您说要多少咱就抓多少。值当是那些个流民卖儿卖女换口饭吃了,没什么人会同情,没什么人会插手。但是,大人突然说,让我们不抓流民了,要抓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那这些地方上的人家能干吗?而且还是只要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这可不容易呀。”他一边解释着,一边站起身来将贾总管杯中的酒斟满。

“要是只能干些便宜的买卖,那哪里还轮得到你混三儿啊?谁不知道你小子诡计多端。是想加点钱吧?”贾总管一脸不屑的说道。

“贾老爷耶,您别动怒呀。真的没骗您,不是钱的事儿,钱的事儿好商量啊。您看我这伤。”说着混三儿撩起衣襟,在他的左胸肋下处有一个拳头大的瘀伤,而且左胸肋骨处明显已经肿了起来。

“你这是?”贾总管突然认真起来问到。

“小事儿,只断了三个肋骨!您吃菜,您吃菜!”混三儿疼的龇牙咧嘴的放下衣襟,样子别提多痛苦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不忘招呼贾总管。

“今天抓人的时候碰到个硬茬儿,手上有功夫,放翻了我们好几个伙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服他,这不,我也挨了他一拳。”混三儿一脸的委屈说到。

“被一个半大小子就打成这样,混三儿,你逗我呢?你们他妈的是女人睡多了,睡得腿都软了是不是?”贾总管不仅没有同情他,反而有些动怒。

面摊上的仇红英双眼瞳孔一缩:“这人莫不是说我家长青?”

“贾老爷耶,别动怒,小人绝没有夸张,那小子真的是个练家子,拳法招式都有模有样的,要不是我们提前就准备了一张大网将他罩住,说不得就吃了大亏呀。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这么难抓,这样的是少数,是少数。我这不是让您了解了解兄弟们的难处嘛,兄弟们是真的受了苦啊,您跟上面解释解释,替小的们美言几句,多宽限些时日嘛。”混三儿说着掏出一定金子放在桌子上,推到贾总管的面前。

贾总管看见金子也不惊讶,稀松平常的用衣袖一拂,那定金子就揣怀里了,丝毫没有扭捏之态。他话锋一缓说到:“过去抓的孩子都太小,而且流民的孩子弱不禁风的。那位说了,今后只要十四五岁的,身体越壮实越好。你这顿打不会白挨的,我会禀明大人给你们一些补偿。”

钱这东西就是好使,混三儿今天请贾总管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价钱,听到他肯帮忙,马上起身作揖道:“贾老爷耶,我们干的这些买卖,还不都是您跟大人赏饭,我多谢您体恤,还就得是您啊才能帮我们这些下人。”

贾总管一脸的戏谑:“你们只要办事牢靠,别给我家大人闯出什么大祸来,大人升官发财,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这期限嘛……,我听说高人在云雾山上闭关,你们已经送去几个了?”

“已经送去了四个了,今天这个会功夫的下午刚送去。”混三儿回答道。

“四个太少了,你们要尽快凑齐十个,至少十个,你是知道大人给的这个数是不能少的。我也不知道高人要闭关多久。期限的事情,我可不能打保票能帮到你。这几天你抓点紧吧,宪司巡吏那边你们都不用怕,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加大力度,多调派些人手。”贾总管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说到。

混三儿眼珠子转了转,他又来了精神,将贾总管的杯子斟满言道:“小人听贾老爷的安排,我先凑齐十个,这两天就给他们送去。”

......威远镖局门外的面摊上,仇红英已经起身离去。

“唉,姑娘你的面好了,怎么不吃就走了?”面摊的伙计手里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肉丝面,看着桌上的三文钱,冲着仇红英离开的方向呼喊。

......

云雾山,高人,闭关,流民的孩子身体孱弱,要半大小子,身体越结实越好。这些信息汇总到别人那里或许很难联系出什么,可是好巧不巧,仇红英可是玄生山的天级强者,她可没少遇到过这种事情。“呵呵,难道是有老怪物在用孩子试药?”仇红英心下已有八九成的把握。

“如那位贾总管所言,高人正在闭关,等他出关之后很有可能就会让被新抓去的孩子试药,长青暂时还是安全的。那人何时出关是个变数。现在没有凑齐十人,测试炼丹制药以十人成组,这很常见。这两天如果让威远镖局的人凑齐人数就麻烦了。”仇红英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思忖着朝经略使府驶去。

……

炎阳城经略使府。

不多时,马车行至经略使大人宋光熙的府宅。仇红英跳下马车,大步走上前去,却被两位当值的府兵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此乃经略使大人的府邸,不可擅闯啊。”

仇红英抱拳施礼言道:“二位军爷,我是山海医馆的医师仇红英,我有要事求见宋大人,还请通禀一声。”

两位府兵原本就要厉声驱逐,堂堂经略使大人的府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让他们通禀的。但是,听说是山海医馆的医师明显怔了怔,其中一人言道:“你是仇红英仇医师?山海医馆的?”

仇红英答道:“正是。”

“那不用通禀了,快随我来,宋大人他们正等着呢。”府兵将手中的佩刀交于另一人,赶忙引着仇红英快步往府中走去。

仇红英被这府兵的举动搞得有些懵啊,堂堂经略使,手握一州兵马的要员,守门的府兵这么随意的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散开神识向内查看。宋府的规模就不是一般的院子所能比的了,这里分了前庭、中庭和后庭各有三道门,里面有勤杂人等数十人之多。在后庭一处厢房,那里聚集很多人,其中就有经略使宋光熙。

“原来是有危重的病人在府中,以门卫的反应来看,是已经安排人去山海医馆请我了,只不过我是不请自来的。”仇红英嘴角略微上扬,正在苦思求援之法,这不是正巧是个机会吗?

少顷,守门的府兵跑到众人近前禀报:“大人,山海医馆的仇医师到了。”

“哦?”似乎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宋光熙诧异出声:“快请快请!”

仇红英走上前去,朝着宋大人施礼:“民女仇红英拜见宋大人。”

宋光熙站起身一抱拳:“仇医师不必多礼。您快来看,这是老夫的侄儿宋立,他从京城而来。他到了掖城时不知怎的突然就病倒了,住在客栈里,在那里也找大夫看过了,也不见好转,掌柜的知晓了他的身份后才差人给我送来的。仇医师,您能治好我二十年的顽疾,我知你医道高明,不是一般人,还请您救救我这侄儿啊。”说话间,经略使大人竟然眼中泪光闪烁,看来此人与他的感情颇深啊。

仇红英也未多言,他打量了一番厢房中的众人,然后跟宋光熙说道:“宋大人,民女自会尽力,还请宋大人让大家散了吧,我怕这病会……会传染。”

仇红英见这里人多,便出此言,果然此言一出,一些下人吓得赶忙退后几步,但见宋光熙原地未动他们也没敢马上就踏出门去。

宋光熙看着仇红英坚定的目光,微微点头,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自己还是原地未动留下来陪着仇红英。

见众人离去,仇红英微微颔首,她这才走到近前,用手把住宋立的寸关尺,仔细的查看。宋立,看上去大约三十四五岁,一副书院先生的儒雅的模样。此刻他面颊呈现出难看的紫色,额头秘出大量汗珠,呼吸急促,昏迷不醒。宋立的脉象表征为雀啄脉,脉象跳动不整齐,忽快忽慢,脉搏跳动几下后有些停顿,然后又不规律的往复。诊出雀啄脉一般是中了毒。同时他又有脉象细数,舌苔薄腻带黄,舌质红裂的情况,明显为阴虚火旺,肺部怕是患有痨病。痨病是一种慢性疾病,也是一种因为身体虚浮而容易被传染上的湿邪疾病,这种病一般不至于突发得如此危重,但是如果是中了毒,那就很难说了。

这种情况对于一般的大夫确实比较棘手,需要用到药效强大的丹药控制引起痨病的湿邪,同时又要尽快的辨别出是中了何种毒,一定要首先解毒,越快解毒越好,再徒后续的治疗。

仇红英神识扫过宋立周身,果然在其左腿小腿处发现一处红肿,于是她掀开被单找到了此处。红肿处已经有鸡蛋大小,红得发紫,紫里透黑,能够在中间看到一个细小的孔洞。

“宋大人,请叫人提一桶水进来,再取一坛烈酒。”仇红英言道。”

“好!”宋光熙见到仇红英这么快就找到了宋立腿上的伤口,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心下大喜,看来极有希望,不敢怠慢,忙吩咐下人照做。此时下人都怕传染,吓得都跑开了,只有管家宋进从旁帮忙,他赶忙将仇红英要的东西都拿了进来。

仇红英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她的飞针,她手起针落,干净利落的封住了宋立的五感和腿上的要穴。然后从皮囊里取出了一枚柳叶粗细的小刀,此刀薄如蝉翼。她在宋立的伤口处敏捷的划上了一刀。瞬间,一股腥臭的味道便充斥了整个房间,宋光熙和宋进都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

仇红英用清水洗净了伤处腐肉,然后用烈酒冲刷,再从皮囊中取出月牙形的弯针和缝合伤口常用的细线,像秀女那般将伤口缝好,最后在患处涂上了些褐色的药膏。做完这些,她嘱咐道:“此伤口处要保持干燥,就让他这般敞开着,不要包、不要盖,过两三日自会结痂,脱落之后就好了。缝合用的是燕肠线,无需管它,自会被肌肤吸收掉。”

宋光熙见仇红英处置之时动作娴熟、手法奇特,甚是满意,当下便抱拳作揖道:“感谢仇医师临危相救,我宋家不胜感激。”

仇红英起身搀扶宋光熙,她言道:“宋大人先不忙谢我,现在救不救得了令侄还未可知。”

宋光熙听此言又紧张起来,他赶忙询问缘由:“仇神医,我侄儿这病到底如何?您有没有办法救治?”

仇红英忙乎了半天就是等待这个关键时刻,她言道:“宋大人,令侄患有痨病,您可知这病很难治愈吧?”

宋光熙听闻就是一惊啊,痨病并不罕见,很多百姓甚至官员都患有痨病。得了此病,整日咳嗽,身体消瘦,熬不过几年多半就要归西。难道宋立他,他命不久矣。一想到此,宋光熙竟然眼睛又红了。他朝着仇红英郁闷的摇头,似是不知详情。

令侄患有痨病,原本不至于在这个程度就病入膏肓,可不幸的是他在途中被千足蜈蚣咬伤了腿,而且咬伤他的蜈蚣又有较强的毒性,也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毒素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因此导致了他身体脏腑开始衰竭。我虽然找到了原因,清理了导致中毒的病灶,但是换做陕州城内任何医师恐怕都很难救活您的侄儿。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宋光熙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慈祥的看着宋立,颤颤巍巍的说道:“仇神医,宋立是我宋家仅存的血脉了。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他要是一死,我宋家可是要绝后啊,你再想想办法。”

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繁衍生息一直是人族进步和发展的一件大事,人族比不过神族和妖族,没有那般天生的强壮的身体和天赋,寿命也仅有不足百年,但是人族的种族繁衍意识是社会性质的图腾信仰,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也让人族虽然生来弱小,可潜力却无限的原因之一。

“老爷莫急呀,仇神医她是说“换了别人”恐怕束手无策,没有说她不行啊。”一旁扶着宋光熙的管家宋进开口点破。

仇红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这个宋进好不聪明啊,正好给她捧哏了,倒也省了些口舌。

宋光熙听闻此言,立刻便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亮,马上朝着仇红英望去。眼神中充满了乞求和渴望。

仇红英自然是有办法救治宋立的,可她今天也是来求经略使大人帮忙的,求人帮忙哪有别人求你来得主动和踏实呢?她故意那么说,是先让宋光熙陷入绝望,再让他把希望就交托给自己。这样一来,原本只要她救治了宋立,经略使欠她一个人情,帮他寻找长青来报答也是很大概率没有问题的。但是,就怕这个经略使大人顾忌刺史那边的压力,不敢替她出手啊。那时候反正宋立已经被治愈了,他权衡利弊做出对仇红英这边不利的决定就不好了。可是,如果她表现出为难,用治愈宋立来增加经略使出手相助的筹码岂不是最稳妥的方法?

有时候成事的关键不在于你做了多少工作,而是要看过程中你如何把握出手的节奏,如何让人认识到你的价值。

看见宋光熙那渴望的眼神,仇红英知道时机到了,她从腰间掏出了两枚蜡封的药丸。言道:“此乃六神丸,是我家传至宝,具有祛除邪祟,清热解毒的显著功效,用来救宋公子的命应该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宋光熙和宋进见到仇红英掏出的药丸,瞬间瞳孔就是一缩,在他们眼中这可不是什么药丸,这就是宋家的香火啊,此刻他看到的不是药丸,那就是宋家的后辈,是一群孩子。他们知道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仇红英绝不是个普通人,她出身的家族必然更不普通,这样一个医术神乎其技的人拿出来的东西能普通吗?

“只可惜,两枚不够救宋公子的病,还需要至少两枚。”仇红英一脸的惋惜的说。

“什么?”宋光熙仿佛从高处坠落了一般,心里突突得险些站不稳。一旁的宋进可不似他家老爷这般好哄,心下不悦的说:“仇神医,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不会吝惜。”他只当是仇红英想加大筹码,只不过仇红英的筹码并不是简单的好处,而是逼经略使解救他的儿子。

仇红英缓缓的说道:“宋大人,宋管家二位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宋公子的痨病已经被虫毒激发,需要六神丸这种解毒驱邪的灵药持续驱解。宋公子现在的情况看恐怕至少需要四枚,连续服用四日,不能间断。而且,还要在今后的数月间服用我开的汤药才能够彻底治愈,我是有这个把握的。只不过六神丸炼制殊为不易,巧的是:我确实有四枚,分别放在我跟儿子洛长青身上,我们每人携带有两枚。我这两枚现在就可以交给宋大人。”说话间她毫不犹豫的就将两枚蜡丸放到了桌上。

“那另外两枚可否请人去府上找令郎取回啊?”宋光熙焦急的问道。

“另外两枚我本可双手奉上,只不过不巧的是:我儿长青今日已经被人抓到云雾山,现在生死未卜啊。”仇红英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丢了她自己的儿子,就是丢了经略使大人宋家的香火一般。

“什么?云雾山,被人抓走了。哪里来的毛贼,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老夫治下的府城里掳人?这是要反了天了。”宋光熙心直口快的骂道。

“老爷……云雾山……”宋进拉了拉宋光熙的衣角,言语含糊,似是在提醒着宋光熙什么事情。

宋光熙经过宋进的提醒,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双眼微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进而在屋中来回的踱起步来。他一会儿打量着宋立,一会儿又看向六神丸,犹豫不决。此刻他已完全不在乎在仇红英眼前失态了,一面是平西王这个老上司的节制,另一面是侄儿的性命,老宋家的香火。他眉头皱得老高,百感交集。

事到如今仇红英也不矫情了,她开门见山的说到:“大人若是不便亲自出手,不如借我一队府兵,乔装为猎户,听我调遣。给我两天时间,我定能救回长青,那时我方能将六神丸奉上,还承诺将宋公子治愈,如何?”

“这……”宋光熙没想到仇红英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和宋进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城里来了一伙人拐卖儿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刺史是参与其中,也正因为这个刺史是怀化大将军上官丞安插在西川的钉子,他才没有轻举妄动。他并不是不敢,以他在陕州府军中的威望,他并不惧怕,只不过王爷要他暂时息事宁人、等待机会。王爷似乎是要下一盘大棋,不想因为这颗新来的老鼠屎就坏了一锅的汤。只不过,原本政通人和的陕州,一年多来被搞得乌烟瘴气、民怨积重,实在是他不愿看到的,所以他以征兵的名义仿佛无暇顾及此事,故意暂避锋芒,也就是让自己眼不见为净嘛。

这些事是官场高层的秘心,仇红英一个医师怎么讲出这番替他考虑的话来。这让宋府两个人对这个仇红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由得看向仇红英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仇红英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大人,官在做、民在看。百姓们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民不与官斗,但民心如镜,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被反映出来的。民女不敢欺瞒大人,过去的几个时辰,我已经打探出了我儿长青被抓到了云雾山。我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我要请大人借兵给我。只要他们乔装成江湖人士,我们营救了被掳的孩子就走。对方是贼、是匪,他们心里更惧怕,丢失了这些孩子,他们的下场多半是凄惨的,所以大抵不敢向刺史府汇报,等到事发,我们早就一切如常了。小心行事的话,应该不会暴露。”

又沉默了许久,“罢了,就依仇神医所言,我借兵给你,而且会给你我手中的精锐。”宋光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言道。

“老爷,您三思啊。”宋进还要规劝。但见宋光熙摆手阻止。

“仇神医说得对,他们是贼,怕的应该是他们。我早就想收拾这帮王八羔子了。就依仇医师所言,我这就从凤阳卫中挑选一队精锐给你,任你调遣。”宋光熙坚定的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交于仇红英。

仇红英站起身接过令牌,抱拳作揖:“谢过经略使大人!还烦请大人交代这这些弟兄化整为零,明日一早分散,各自从四门出城,在城北驿站下官道、向东五里的地方集结。要身穿民服,不要骑乘军马,可从车马行租借马匹和车辆……”仇红英特别嘱咐了接头的地点及一些注意事项,这番布置的言语听的经略使府中二人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