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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个极为愚蠢的问题，但此刻的秦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林风默然的点了点头。
跟在秦虎身边的李二以极快的速度将整个侯府勘察了一边。
漫天大雪下，三个男人依此坐在了侯府的废墟之前。
李二见秦虎正在帮林风做这关节复位，长叹一口气道，“全没了。”
“他娘的，夜事府在城外，要不是那狗日的县令拉着我们不让进，咱们又怎么会迟来那么久？”
此言一出，林风如同寻到了猎物的豺狼一般，双眼冒着猩红的杀意。
秦虎白了李二一眼道，“别瞎说！”
“夜事府无事不得入城的确是规矩。”
“老秦，那么大火，算是无事吗？”
李二反问道。
“咱们在这里不管说什么都是猜测，此事上县令的确可疑，但还需要查清楚。”
“突然之间如此大火不似凡人所谓，只怕是邪祟作乱，若真是邪祟，那县令还能指挥得了邪祟了？”
“我们先带小风回夜事府，侯府除了如此大事，明日一早县令肯定会布告全场的。”
秦虎作为一名老兵又是夜事府的校尉，为人处世都相对沉稳的多。
林风听了秦虎话，眼中杀意这才慢慢平息下去。
回到夜事府后，众人听闻侯府噩耗，皆是沉默无言，大家为林徐设了灵堂，尽各自所能的少了些纸钱。
一夜无话，林风也一夜未眠，只等着县令今早布告全城。
冬日的清晨格外的冷，可入城的路上却挤满了人。
秦虎牵着林风的手，用壮硕的身子挤开了人群，便见那脑满肠肥的县令正欲开口。
“昨夜侯府大火，想必诸位都已明了了。”
“然，本官昨夜亦是接到了京师文书。”
县令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份金黄色的绢帛文书，众人一见当即跪倒一片。
“经吏部、刑部调查，镇北侯林徐，私通蛮夷，养寇自重，且搜刮民脂民膏，蓄养甲兵，意图不轨……”
文书读到此处，林风早已脑中空白，文书所言，让林风完全无法联系到那个爱兵如子，从不欺压百姓的林徐。
一晃神的功夫，那县令已经将文书念罢，但仍意犹未尽的说道。
“乡亲们呐，这侯府着火乃是天意！”
“是天神给那恶贼林徐的惩罚！”
“虽然侯府已经烧成了废墟，但林徐的尸首，终究是被本官寻到！这种人，即便是死，也要把他送往京师，定了罪，好让他挫骨扬灰！”
话音刚落，衙役们便将已经钉在木板上的尸体抬了出来。
一众百姓闻言，口中皆是污言秽语，甚至有人带头团起地上的雪，向着林徐的尸体扔去。
林风见此，一股难以压下的血勇，催促着他挥拳打退眼前的众人。
可正当他要动手之时，秦虎悄无声息的拦在了他的身前。
“为什么？明明平日里都说老林的好话，那几个扔雪球的都受过老林的接济啊！”
林风咬着牙问道。
秦虎闻言，当即便把林风拉出了人群，两人站在枯树之下，眼前便是那群情激奋的场景，秦虎指着人群道，“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不是真相。”
“而是借由眼前这件事，大部分人都能合理合法的抒发平日里的怨气。”
“至于那些忘恩负义之人，与他们而言升米恩斗米仇，侯府一到，原本受过恩惠的人不必再还了。”
“加之侯爷的罪名中有意图不轨这一条，此刻正是他们与侯爷划清界限的最好机会，自然要卖力些。”
林风听完，有些讶异的眯着双眼，“这个，老林没教过。”
“原本你是侯府的世子，自然不用知道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可如今在官府眼中侯府满门已死，你不可在人前显露出与侯爷有关的一切。”
“看来此番侯府遭难，是京师有人动的手，可即便是京师的大人物，又是如何让邪祟介入的呢？”
秦虎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沉思，却不见那县令早已遣散了众人，向着夜事府的方向而来。
“秦校尉！见礼了。”
县令的声音打破了秦虎的思索，秦虎下意识的将林风掖在了身后道，“薛县令，有礼。”
那薛县令迅速看了一眼林风后收回了目光开口道。
“老秦，昨夜多有得罪了，你也知道平日里夜事府河侯府多有往来的传言众多。”
“我昨夜仓皇间受到文书，也不好和众位兄弟明说，还请见谅啊。”
这县令话里话外既是还好昨晚我将你们拦下，才免得你们卷入侯府事件的口气，听得秦虎脸皮一阵没来由的颤抖。
“是啊，索性有薛县令提点，才没有铸成大祸。”
秦虎咬着牙顺着薛县令说道。
“客气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这日后要有劳夜事府诸位兄弟的事情还不少，既为同僚，自当互相扶持！”
“嘶~只是这少年看着眼熟，倒与世子颇为相像，刚好侯府中点出的尸首与人数不太相符，难道……？”
不等薛县令说罢，秦虎立刻开口道，“哦，这孩子乃是我家侄儿，这不还有三个月就是咱夜事府招募新人的考核吗？想让他来试试。”
“嗯，也是，咱大宁朝的规矩，只要入了夜事府，入府之前犯的罪过一概不认。既然亲校尉开口了，本县自然给你这个面子。”
“可若是三月之后过不了考核，本县便要严查一番了。”
薛县令说着，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了林风的身上。
对于此刻的薛县令而言，当即戳破秦虎，终究会两败俱伤，不如待到三个月后，借由活着的林风，让自己进入那位京城大人物的法眼才是最好的买卖。
送走了县令，秦虎叹着气，领着林风回到了夜事府中。
“你算是彻底被他盯上了，目前唯一能救你的，只能是通过夜事府的考核了。”
“杀了这县令不就好了？”
林风平静的开口道，好似谈论的并非是人，而是一只山鸡、野猪似的。
秦虎闻言眼皮微微一跳，立刻开口道，“杀了这个，来了那个，而且杀人之事，府中的人无论如何无法出手。”
“一旦落下线索，算是彻底给大家打上了连通侯府造反的烙印，到时候侯爷这造反的罪名，永远都洗不掉了。”
“那就我去！”
林风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