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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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已出了宫,常人终其一生望而却步的皇宫,二人倒是进进出出似若门庭。

刚出宫门,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人,直迎师徒二人走来,塬真低头对李成玉道:“小子,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么?”

话刚说完,不待李成玉回话,那人已抱拳向塬真道:“仙师,太子有请仙师一见,特名卑职在此等候!”

“倒是有许多年不见他了,好像三十年了吧!走吧,去见一见!”塬真似早有预料,拉着李成玉上了马车。

马车上,李成玉这看看那看看,塬真也不以为意,不多时,马车停下,塬真带李成玉下了马车,却见一高楼,面湖而立。

“乘鹤楼!许多年不来了,还和当年一样啊,小子,今天你有口福了,这里的厨师个个都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大师傅,偷着乐吧!”

李成玉撇嘴,这不着调的师傅,动不动就得来上句有福了,遇上他有福,遇上那个破老师有福,坐个马车有福,来吃饭也有福,福搁哪呢?他婶家那条大黄狗倒是叫有福,跟他有啥关系呢?

“师傅,你怎么老说我有福,我福在哪呢?”

“心中有求就是有福,得偿所愿也是有福,未遇未知是福,得是福,失是福,舍是福,得是福,有福之人所遇皆是福,无福之人求遍诸神难得福。”

“听不懂!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有福的意思!”

三人爬了五层楼,李成玉爬不动了,“师傅,还没到么?”

“我怎么知道!”

“这里有多高啊,我爬不动了,太累了!”

塬真又抱了李成玉,一直上了第九层,终于见到了太子!这位老人,似等睡着了,靠着太师椅低头睡觉。呼吸间鼾声如雷,塬真抱着李成玉就这么站着等。

不多时,太子悠悠醒转,见塬真抱着李成玉就在近前,忙笑道:“世伯真是折煞了本宫,快快入座,这就上菜,本宫今日与世伯当把酒言欢!”

“太子言重了,贫道如今已是方外之人,太子千金之躯,贫道自是比不得。”

“世伯不必见外,此间你我不分彼此,快快请座。”

这一幕,一个是花甲老人,一个年纪轻轻,花甲老人倒叫起年轻人世伯!李成玉暗自奇怪,只是楼中尽是兵卫,偌大的的乘鹤楼,似乎没有一个布衣,如此派头,李成玉也不敢说话。

三人一坐,兵卫终于上菜,只是看着尽是素食,李成玉暗暗撇嘴,看着如此清淡,还谈什么口福。

塬真轻抚李成玉的头,暗暗做了禁声的动作,随即向太子道:“太子费心了,国务烦身,还记挂我这山野之人,贫道真是惶恐!”

“世伯,自三十二年前母后病逝,那日后,本宫就未曾再见你!心中也甚是想念。只是肉体凡胎,比不得世伯修真成仙,如今能再相见,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太子你?”

“世伯不用多说,本宫自己的身体,本宫知道,说起来一直听闻世伯天下第一,今日一见,真是让本宫不胜惊叹,世伯之法力,恐已甚当年在此乘鹤飞升的东华真人!”

“前人法力通玄,岂是区区贫道可比的,东华真人当年于此做画写鹤,乘鹤飞升,贫道离飞升尚早,怕是今生也恐难成道。”

“世伯过谦了,以世伯今日法力,飞升不日就到,还是莫要自毁。”

“太子谬赞。贫道不胜荣幸。”

二人云里雾里,到李成玉耳中就只剩东华真人飞升,不禁好奇,只是不问,默默看着塬真。

太子提了壶酒,并退了左右,亲自给塬真倒杯酒,自拿了个酒杯。

“世伯数十年未与本宫相见,这一杯本宫罚你!”

“世伯进京未先来探望本宫,这一杯本宫再罚你!”

“世伯修真大成,这一杯本宫敬你。”

“这一杯,本宫敬母后!”

二人连饮三杯,这最后一杯,塬真却放下了酒杯,脸上神情恍惚。

“太子不妨有话直说。”

“呵,世伯修真多年,倒是还记得母后,本宫倒无要事,只是近日,时常梦见母后,她逝去多年,梦里她竟是年轻时的模样。她说我贬罚她一族人去塞外,梦里要打我呢?哈哈,有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

“林家世代贵族,当年谋逆一案多有蹊跷,太子当年想来也是迫不得已。”

“世伯虽然早入远离人世,人间的事倒还洞察入微,不错,当年谋逆实属诬陷,只是早些年,我那几个叔叔谋反多有林家的影子,母后一走,不过数年,林家谋反的帽子就扣到了头上,说起来,我亲断的案子,连为首数人都是我亲自监斩,那些人都是我舅舅,表哥表弟。”

“事过多年,太子旧事重提,不会想给林家翻案吧!”

“不想,只是塞外苦寒,本宫有意,赦他们回京,只是路途遥远,林家当年位高权重,树敌颇多,最大的阎家,乃是修真名门,本宫有意寻一人护送,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今日世伯一展法力,本宫倒想劳驾世伯跑上一遭。”

“贫道此番入京,乃为出让归云山而来,如今事了,本该回山苦修,今日太子差遣,贫道自走上一遭,”

“世伯宅心仁厚,本宫再敬你一杯!”

“太子谬赞了。”

“世伯方才说,此番入京,本为出让归云山,此话多有不实,降龙山当年迁观,国宗就改降龙山,归云山让不让,其实无聊,归云山不重要,降龙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道门,道门传承在哪,国宗就在哪,慧德普照寺也好,玄净庵也好,信徒再多永远做不了国宗。”

“太子如此重视道门,实乃道门之福!”

“所以!世伯进京所为不是归云山,想来,一则是看看父皇与我气数,二则是想看祖龙御玺龙气所剩。”

“太子知道祖龙御玺一事?”

“哈哈,世伯,如此大不违的话不关心,关心本宫知不知道祖龙御玺?哈哈,世伯是承认了?”

“太子所言多心了,贫道进宫确为归云山而来,什么气数龙气,贫道一概不知。”

“世伯何必欺我,数百年前,大龙国诸侯并立,拥兵自重,皇祖与一道人乘祖龙一一尽除,自此散尽诸侯,史书上撩撩数笔,可仔细想来,我皇族并无修真之士,亦无修真之法,二人一龙,可安天下,此言蹊跷,本宫辩证多年,早已心知肚明。”

“太子既已知祖龙御玺,何必问贫道呢。”

“我父皇早年佂战,身体多有隐疾,能活到今日,想来与祖龙御玺之中祖龙真气有莫大关联。”

“太子慎言!”

“世伯,本宫只是有一事不解,祖龙御玺传承数百年,但论及前朝,诸先皇却是不多长寿之人。”

“太子既知祖龙御玺龙气不多,想来当知当年降龙山何故迁观,三百年前祖龙薨毙,祖龙御玺一直在皇室内宫,但借法修身之法却归道门所有,前朝诸皇不得法决,强借龙气,夭寿也是天命使然。”

“那我父皇?”

“那法决本来我是给你母后的。”

“法决本由皇祖所创,何故不能延续至今。”

“贫道不能多言,太子见谅。”

“世伯只须告诉本宫,是不能还是不愿!”

“既是不愿,也是不能!”

太子听见这话,倒是释然了许多,喃喃道:“我就知道,世伯宠着我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此刻说出这种孩童说的话,连李成玉都觉得别扭。

塬真却恍如未闻,只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太子自顾自倒了杯酒,一口下肚,面向窗外湖景,缓缓道:“世伯所赠丹药,本宫已经一年没有服用了。”

塬真只叹口气,还是一言不发。

太子又道:“世伯每每进京,都挂着本宫,本宫岂能不知,朱丹练制不易,本宫自知此丹延年益寿之功效,恐怕连父皇也不晓得,如此丹药之珍贵,天下千金难买,万金难求,世伯每每进宫,本宫书房便多一枚,世伯,本宫活够了,如今心愿,只迎母后一族回京,此番开口,多有为难,世伯别怪侄儿。”

塬真此刻却拉起李成玉,告别太子。临走前忽道:“仟吉,你要保重身体,叔叔会帮你带回你母后一族的。”

话毕,又掏了掏布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自拉着李成玉走了。

对太子如此直呼其名,太子也不恼怒,倒似如释重负一般,二人一走,只留太子一人独坐。

良久,太子才拿起盒子,打开一枚圆滚滚的红色丹药,静静地躺在其中,太子拿起丹药,看了又看,良久,朝窗外随手一扔,望着丹药入湖,这才笑道:“湖里的鱼儿啊,吃了此丹,日后修练成精了,记得找我报恩呐!”

“下辈子,我会是什么人呢?穷苦秀才?不行,太穷苦了,富家公子?恩,也不行,没志气,江湖大侠?算了,舞枪弄棒伤身体,要不,做个道士,恩,这个不错……”

这边塬真躲在马车上嚎啕大哭,李成玉不明所以,拍着塬真的背,塬真哭了许久,突然望着李成玉:“小子,你以后可别死我前头,太疼了。”

“放心吧!放心吧,不哭了,乖啊!”

塬真却还抱着李成玉痛哭良久,驾车的侍卫倒不明所以。

“这道士,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