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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义率众出使伯洲邦,所见所闻颇多,在乡村、城镇、军队都多次巡视,还受到伯洲邦国主的接见。
一行人游历近三个月,在回来的时候,章雷却自行留在伯洲邦,言与伯洲邦国主再谈一回,石言准许了。
出使团回到大南城后,每个人都写了《游伯洲邦日志》,连章雷也托石义带了一本用火蜡密封的日志。
每人的出使日志都呈交给大长老文樵。
文樵细致地阅读了所有日志,惊喜交集:石义认为伯洲邦是个恐怖国,国主专横,百姓没有自由;随行的弟兄盟成员多有这样言论,只有章雷及少数人说伯洲邦是个理想国,均田地,没有贫富差别。
他们日志记录竟然如此异同,原由是什么?文樵暂时想不明白。
出使团对伯洲邦军队的忠诚和战斗力热切推崇,赞同南遨洲立刻建立军官训练学堂。
就这点,众多相同的看法令文樵感到欣喜,他决定召开高层会议。
“所有的日志我都看过了。伯洲邦的田地和城镇作坊都是官府的,这是实行均田地均财富的前提,最终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诸位,我认为伯洲邦是理想国度。”
文樵在长老殿上说出自己的心声。
在座的二长老钟恺,三长老石义,元帅李昊,府尹王伦,听了这番话都面面相觑,不作回应。
“石老弟,你在日志里语出惊人,我认为此言偏差,你没明白我所倡导的百姓至上的道理。”
文樵环视四周,语气恳切地继续说道:“诸位,请再读一读我所写的《国之主人》一文。”
文樵的话震撼了在座的众人。
石义皱眉愣坐着,但没出一声。
“大长老,我明天重印你的《国之主人》,给每个管事的都发一份,每人都要写阅后感。”钟恺知道文樵为何训斥众人,连忙圆会议的气氛。
听了钟恺之言,文樵重重地点点头。
钟恺想了想,复向文樵提议:“大长老,将来咱们完成大业后,遵循你的意见,建立如伯洲邦一样的理想国。现在不如讨论军官训练学堂的事,你说可好?”
“好,先说此事。我的意见是马上筹集经费,择地开设军事学堂,培养基层军官。王府尹,有劳你了。”文樵说完望向大南城府尹王伦。
王伦一听,脸上流露难为之情,不安地望着文樵,说道:“大长老,府衙里的钱粮将竭,每年勉强够用,哪有银两筹建军事学堂,除非李元帅削减明年军饷。”
“军饷不可减少!王府尹,此事早有议定,各地官兵都盼得增加军饷,稳定军心为上。大长老,军饷若减少,军心不稳啊!”李昊急了,连忙解释自己的难处。
文樵听了沉默不语,他也知道各地府衙都缺钱,大南城刚历兵变,叛军趁乱抢去许多白银,城里的房舍修葺也花费不少。
古言没钱难倒大豪杰,秦公也有卖马时。
“大长老,李元帅说得对,军饷只能增不可减。”三长老石义平常与李昊走得近,当然明白此事,于是也帮忙说话。
“大长老,每年府衙只得这么多钱粮,府衙账目由钟长老监管着,他最清楚不过。”王伦低声争辩着,要二长老钟恺出来说话。
“大长老别担心,筹建军事学堂的银两由我来解决吧。”二长老钟恺微笑地站了起来,安慰在座的同僚们。
“钟老弟,你有何办法?”文樵知道钟恺主意多,想知道他如何筹集银两。
钟恺回答:“让城里的商会捐资和去乡间说服乡绅富翁出钱,承诺军事学堂建成后,优先招收出资者的子弟入读。”
“这个办法可行,但会招收一些品行不良者,将来同样会危害军队。”文樵有点担心,怕军队将来容易滋长腐败作风。
钟恺望向石义,说道:“大长老,学堂能教出何样的军官,要看石长老与李元帅的本事,学生若有顽固不化者,大惩小戒必不可少。”
“唯有这样,学堂先建起来再说。石老弟,军事学堂的选址可有眉目?”文樵同意此方案,同时询问石义。
石义沉声回答:“珠河上的大鼎岛,地方不错。”
“大鼎岛?地方似乎过小,能容多少学员?”文樵曾到过大鼎岛,那里是一个古码头,残留不少石头屋子,最显眼的是岛的北面有一巨石,形状似大鼎。
“三百多人。”
“咱们的军事学堂每期招收多少人?”
“三百左右。”
“训练期限呢?”
“一年可毕业。”
“一年?”文樵掂量着没发声。
钟恺听了,飞快地想了想,说道:“大长老,咱们的军队急需大量素质高的军官,着令教官加强训练,每期可减至八个月结训。”
“对,这提议很好。“文樵同意了钟恺的说法,“事不疑迟,咱们去大鼎岛一看,确定军事学堂的布局。”
众人都站起来,簇拥着文樵走出了长老殿。
已是正午时候,和煦的阳光令众人感觉温暖。
“卫兵警戒!”
李昊立刻作出安排,十个火枪兵和十个铁甲兵迅速跑近,守护在五人的两旁,后面跟随的是杨尚率领的内务卫兵连。
一行人来到码头,正要登上小船,忽听得有人在背后高喊:“三长老,你有家书送到。”
喊话者是当值的一个护卫队长,他手里持着一信件。
李昊认得此人,此人叫许柱,随即停步拦下他。
“柱子,何事?”
“李元帅,大门外的士兵送来一信,说是三长老的乡人送来的。”
“信给我,由我转交三长老,你回去当值吧。”
“诺,元帅。”
许柱敬礼后匆匆离开。
李昊拿着信走近石义,把信给了他:“石长老,你的信。”
石义看罢,脸呈忧虑,对文樵说道:“大长老,信上言乡下老母亲病危,我要回去一趟才可,请大长老见谅。”
“万事孝为先,你快回去,其它事待你回来再谈。”文樵立即答应了石义的请求。
“多谢大长老体谅。”石义转向李昊说道,“李元帅,我想替璋儿告假,一同回乡探望病母。”
石义有独子石璋,就在李昊的手下当主簿文书的差事。
此时事急,石义不得已向李昊说了一声。
“三长老,你稍等。”李昊招手叫了杨尚,“杨尚,你快去文书室,传令叫石璋把事务交给同僚,准其随三长老回乡,诸事回来再说。”
“诺,元帅。”杨尚朝众首领敬礼,然后快步而去。
“大长老,我先行告辞。”石义朝文樵一拱手,转身往回走。
文樵望向石义的背影一会儿,才挥了一下手,说道:“咱们去大鼎岛吧。”
登岛后,众人发现大鼎岛四周树木稀少,土地平坦,觉得此地办军事学堂很适当。
从大鼎岛回来后,文樵的心情舒畅,他决定要干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召开会议,设立议事堂,把兄弟盟和互助会的精英选进议事堂,但他有一要求,在议事堂做事的所有人都要加入弟兄盟。
第二件事是招收军事学堂学员,主要在南遨洲招收,暗中也向东辰洲、西贺洲,北禹洲招收。每个学员必须有保荐人,入学后必须加入弟兄盟,这些学员学成后将派往基层军中任职。
“卫士,传李元帅前来。”
“诺!”
因涉及军中事务,文樵传令李昊前来长老殿,向李昊说了他的计划。
李昊却担心说道:“大长老,那些学生学成即当了军官,他们手里有兵,若不听弟兄盟和元帅府的命令时,咱们如何打算?”
文樵显得信心十足,说道:“此事我考虑过,决定在军中各级设弟兄盟分部,任何命令都由弟兄盟分部定夺,最后呈送元帅府。”
李昊想了想,又问:“大长老,军政事务都必须呈报长老殿,议事堂设立后,弟兄盟总盟的决议先上报议事堂,还是长老殿?”
“呈报议事堂,不用呈报长老殿,皆因议事堂设立后,我将宣布取消长老殿。”
“取消长老殿?大长老,这不合时宜啊!”
看见李昊吃惊的神态,文樵微笑一下,说道:“其实我也知道,长老殿有些独断专横,无法倾听下层的声。马松也说过,他们伯洲邦早就没有了长老殿,他们由国主和议事院商讨,共同处理国之政务。”
听了文樵的话,李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只听得文樵继续说道:“李昊,我要提醒你一句,学堂里不论教官或是学员,不论来自何方都要加入弟兄盟,这一条必须要执行。关键是学堂要培养学员对弟兄盟的敬畏,这些需要你和石义的努力啊!”
“大长老,马松说他想来当教官,洪钊是互助会的总会长,若他们来议事堂任职,也要加入弟兄盟?”李昊心存疑虑,又再提问。
“马松是外邦人,外邦人不需加入,其他人都必须加入弟兄盟,否则拒绝,只有这样我们的力量才能壮大,一统大业方可成功。”
“但洪钊他们是互助会的成员,加入了弟兄盟,难道要他们退出互助会?”
“不需要,这是我与洪钊商量的结果,他们既是弟兄盟的成员,也是互助会的成员。”
“如此他们是双派成员!他们若存异心,将来会抢夺咱们弟兄盟的帅印。”
文樵摇头一下,说道:“怎会呢,你多疑了。洪钊他们前来是帮助咱们,正好为咱们增添力量,以完成我多年前立下的宏愿。”
李昊沉默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大长老这么说,我执行你的命令。”
“李昊,以后多留意石义和王伦等人,我看他们不太同意我的提议,他们不理解联合各方力量,方能一统天下的道理。”
“诺,我遵令。”
“你且回去安排。”
“诺。”
李昊辞别文樵,回到元帅府。
他坐在酸枝椅上,不觉心潮起伏,一时无法领会文樵的提议。
“互助会的加入,军队里必生派别,士兵喜欢两边押宝,一人加两派,甚至三派。若意见不合,指挥权争夺势成水火。真是为难!看来只能依靠大长老的威望,加快一统大业……对了,天火及早献给大长老,定有巨大助力,何愁派别纷争。”
他决定当夜去找轲兴,取得天火珠以助文樵,也叫轲兴来报考军事学堂,将来谋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