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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七长吸一口气,让自己在喧闹的人群中能保持冷静。
他能感受到乐芝的无助,此刻她远在它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福生台上,唯一的依靠就是手机中自己的声音。
前天姜星芒那件事过后,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巡逻司报案,也并没有向任何人述说。
毕竟自己安然无恙,且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并不清楚。
他倒是吃饭时简单地问了一下容烟浅。
然而容烟浅的回答只是说她确实感受到有人进了书房,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便没有打扰。
这也让季七后来针对此事的复盘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而现在,他再次听到忘剑门这个名字。
好在乐芝也在福生台上,想来那里的人比这里应该只多不少,一定会有建元官府的人维护秩序,所以忘剑门的人即使有心,也不会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做些什么。
除非他们把人都杀了。
季七心里盘算间,乐芝那头也有人将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楚。
随着季七一句“忘剑门绝对不行”的声音落下,那忘剑门为首五人皆是听见了。
“这......”
姜维春面色一变,大我境的修为顺风耳去听见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自然是轻而易举。
他听见了其他宗门门人的轻笑声,不由得面色难看起来。
他是忘剑门此福生台招收子弟的主要负责人,所以能否将乐芝收入门下他是最为在意的。
但这后来的四人,在宗内无论是修为还是话语权都比他大得多,而他只是初入大我境,连个峰主都算不上。这要是回去在宗门内告他一个办事不利......
真倒霉啊,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啊......
我要不要悄声毁掉那个手机?
就在姜维春心里阴郁的生出一计时。
唰。
一道折扇在他面前展开。
他身旁长相俊秀的长发男子轻声道:“得不到就要毁掉?我忘剑门行事怎能如此霸道?”
姜维春一愣,木讷道:“墨浓峰主,我......”
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在这年轻人面前无所遁形,莫非他能读心?
正当姜维春心里默念时,他又听见:
“没错,你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
姜维春瞳孔一缩,连忙低下头行礼认错:“诸位峰主在此,属下不敢造次。”
姜维春的卑微姿态令姜墨浓很是受用,他不再理会姜维春,而是望向乐芝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说道:“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乐芝有些露怯,但她还是轻声应道:“我叫乐芝。”
姜墨浓轻笑:“莫不是如听仙乐耳暂明的乐,忆向天阶问紫芝的芝?”
“呃,”乐芝一愣,喃喃道:“应该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忘剑门不行。
“姑娘为何不问我是如何知晓的?”姜墨浓追问。
“啊?”乐芝闻言,眨了眨眼睛,她是一个非常知书达理的人,自然能看出来姜墨浓很希望她能问他。
她思量片刻,还是决定人情世故一下,开口问道:“不知您是如何知晓的呢?”
姜墨浓收起折扇,直勾勾地盯着乐四的脸,深情款款:“因为,我能读得到姑娘的心,是你心底将这乐芝这两个字告诉了姜某,如果姑娘不介意,你也可以叫我墨浓。”
“......”
“......”
“......”
福生台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这个长发男人。
另一边,季七并没有听清乐芝和姜墨浓之间的对话,以为乐芝没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就又补充一句。
“忘剑门不行,忘剑门的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乐芝认可般地点了下头。
确实有点问题!
而手机里的声音,自然又一次被现场的修行者捕捉到。
姜墨浓皱眉:“姑娘,与你通话之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贬低我忘剑门?难道他与我忘剑门有所瓜葛?”
是啊!
乐芝陡然一惊,为什么小七唯独对忘剑门耿耿于怀?
姜墨浓的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姜白山一下子掠到了乐芝的面前,一双深陷的猩红眼睛紧紧盯着乐芝的脸。
四目相对,乐芝近距离感受到了自然界被天敌盯上的压迫感,让人胆寒!
“你!”
她一旁的官府修行者正欲向前,就被一股磅礴的元气压得动弹不得。
姜白山佝偻着背,暮气沉沉地说出嘶哑的话语。
“他是谁?”
乐芝死死咬住嘴唇,美丽动人的脸上全是恐惧,她害怕得双腿都发软了,但还是拼命摇头,一言不发。
老者神情有些癫狂,恐怖的气势瞬间扩散开来。
福生台上下数以万计的人在这一刻都感觉天地间昏暗了一下。
建元官府一侧的为首修士脸色铁青:“无相境......”
但他还是祭出武器,虽然相差了两个大境界,但只要姜白山敢再动一下,他拼了命,也得去保护好乐芝的平安。
而风暴的中心,那最为恐怖的压力都倾轧在了乐芝那柔弱的身子上。
姜白山一字一顿:“最后再问你一遍......
“他,是,谁!”
乐芝舌尖有铁锈味逸散开来。
她还是不说,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苍白一片,紧闭住双眼,只知道摇头。
“那就,死吧!”
姜白山那条枯槁的手臂如电光般探出。
“白山老鬼!你敢!”
“老东西,你疯了!”
姜一寒与姜墨浓本以为姜白山只是对乐芝进行恐吓,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要辣手摧花。
“这老东西走火入魔了吗!”
当姜墨浓感受到这股元气波动时,他已经来不及出手挽救了,别说是他,就连跟姜白山一个修为的他父亲,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是回天乏术。
一个刚见元的普通人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可以轻易撕碎!
“呵,你说谁死?”
天地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人的耳边。
就连远在玉城的季七都在手机里听见了这个声音。
姜白山瞳孔猛的一缩。
他眼前那个柔软的身躯哪里还在,他猛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睛似是在寻找什么。
这种距离能在他手底下救人的人屈指可数。
那一定是达到了门主那种境界的大高手。
“......”
姜白山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他喉咙滚动,发出沙哑却又恭敬的声音:“不知是叨扰到了哪一位高人,还请现身。”
他是疯,但不是傻。
姜白山话音刚落,便有流云般的白色雾气在台上弥散开来。
待到一阵风将雾气彻底刮散。
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原地。
“院......院长?”
乐芝一阵恍惚,睁开眼看清眼前之人,立刻呆住了。
陪她一起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是一位白发白须鬓角却锃黑发亮的独特老人,他脊梁骨挺直,像是公园里撸单杠的老大爷。
“您这是什么衣服?”乐芝回过神来,上下打量老人。
她十四岁才离开孤儿院,在那之前从来没见过老人穿一身道袍的样子。
院长抚须大笑两声。
“老头子我上附近公园里打会儿太极拳,这不是看这边这么热闹,老头子我还以为模特来了呢。”
他说罢,一双浑浊又发亮的眼睛朝姜白山瞅去。
“怎么,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想对我们院子里的孩子动手吗?”
“应该是一场误会。”
姜白山微微欠身,皮笑肉不笑。
而姜一寒也是一步踏至姜白山身边,朝着白发老人谦卑行礼:“晚辈忘剑门执法峰姜一寒,见过前辈,这的确是一场误会,我这位同门的玄孙于凡世被杀,他为孙报仇心切,行为确实有些激进。”
“卧槽,激进?”白发老人冷哼一声,“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老头子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正常一点,原来也是个土操。”
“......”姜一寒头皮发麻,倍感压力。
只听白发老人继续说道:“为玄孙报仇心切?那老头子我要是说,他刚刚差点杀死的人,是老头子我的孙女呢?”
姜一寒睁大双眼!
那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侧头看向姜白山,默默退后两步,眼神恨不得生剜了姜白山一样。
得,回去被宗门怪罪就怪罪吧。
待会儿血别溅到老子身上就行。
“那......”姜白山直视白发老人,眯起了眼:“阁下想如何是好?”
他身上散发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乐芝不由担忧地望向老者:“院长,我没事......”
而白发老者朝她一笑,笑眯眯地眨眼:“放心,老头子不和他打。你跟老七在打电话吧?快跟他报平安吧,一直在叫你,快疯了都。”
乐芝这才想起来,连忙将不知何时垂下的手臂抬起来。
耳边传来季七焦急的声音:“四姐?四姐!你那边怎么了?!”
“小七,我没事!”
乐芝慌慌张张回道,她听见季七长吁一口气,然后疑惑地向她询问:“我怎么好像听见院长的声音了?”
“啊......院长是来了,他就在我身边。”
“这样啊,那就好。”
季七抬起头,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福生台脚下,站在台阶前。
忽然,有一人脚从虚空落地,稳稳踩在台阶上,四周顿时喧哗一片,传来阵阵惊呼。
“第十五个!”
那上去之人不敢置信地缩回脚,换另一只脚重新踏上台阶,脸上从震惊转为彷徨,接着又出现了一抹喜色,然后大笑两声,向上疯狂跑去。
季七望着那人的背影目不转睛:“四姐,还记得你离开孤儿院时,院长对你说的话吗?”
乐芝一怔:“都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我哪里还记得?”
“我记得。”
乐芝温婉一笑:“那你说说看。”
“不用加入任何宗门,也不用加入建元官府。当年院长说了......”
季七边说着边伸出脚向台阶迈去,他追忆道:“等四姐你哪天想学习魔法了,回来找老头子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