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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令每个人即使再累也不敢大口喘气,一张嘴,细小的冰凌就会闯进人的五脏六腑,喉咙顿时会感觉有无数根银针在扎一样,巨痛,随后带来的便是吞咽困难,一股血腥味从肺部深处往上涌。
白茫茫的冰雪已经覆盖了整个纽约市,往日吵闹的繁华的纽约市区已经陷入了死寂,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狂风从冰原上刮过的呼呼声,高大的建筑物外表面结起了冰霜,原本的建筑物二楼因为冰雪掩埋变为了一楼,这情景就算纽约市市长来了也无法辨明方向,钢铁侠来了也会被冻感冒。
温度还在不断下降,在这样的环境下,死亡,正在不断接近纽约的幸存者。
李孔昭带着众人艰难地“蠕行”在冰雪之上,他知道必须回到图书馆,随着剧情发展,寒潮即将袭来,不管躲在哪栋楼内,没有生火的东西,他们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李孔昭凭着原本对于道路的记忆已经带领众人走了一个小时,大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老人和小孩儿在最里面,妇女在外面一圈,青壮年男性则在更外面,李孔昭顶在最前面行走,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困难,雪已经变得非常之深,行人抬腿需要十分大的力气,已经有一个老人两个小孩因为体力不支和失温死在了半路,李孔昭自己也觉得无法坚持,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避风避雪的地方,人群已经不能在继续走下去了。
走着走着李孔昭被后面的白人男拍一下背,李孔昭回头顺着白人男所指的地方看去,尽管风雪吹得李孔昭难以完全睁开双眼,但白茫茫一片中的橘色光芒还是显得十分耀眼。
李孔昭用手奋力朝那边挥了挥,示意向那边前进,白人男点了点头,转身给后面的人传递消息。
顶着风雪,众人终于走近了橘色光芒,但是结果却令所有人大失所望,那是一顶帐篷,帐篷内亮着灯,因为巨风,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灯光映出了帐篷里两个人的影子,两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人拉开帐篷爬了出来。
帐篷里出来的人裹着厚厚的登山服,带着墨镜和毡帽,看到李孔昭一行人,他显得非常吃惊。
风雪猛烈,双方难以交流,帐篷外的人急忙招呼看着像是领头人的李孔昭进帐篷。
……
杰森旋开保温杯递给了眼前的中年男人,说实话,他难以想象,这些衣着单薄的人究竟是如何走了这么久。
李孔昭接过装满热水的杯子用热气熏了熏自己冻得乌青的手,他总觉得用不了多久这手就得截掉,随后他拉开帐篷将保温杯递出去给其他人。
“你们在干什么?”杰森的同伴杰克问到,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躲进建筑物内。
“我们要去市图书馆。”李孔昭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无比。
“市图书馆?”杰克大吃一惊,因为这正和他的目的地相同。
“我们也去那里!”杰森眉毛一挑紧跟着说到。
李孔昭感到有些疑惑,这些人装备精良,看起来并不像是避难的民众,他问道:“你们是去干什么?”
“我去救我的孩子,他困在市图书馆。”杰克弯着腰在帐篷里站了起来。
“我们才从市图书馆出来,你孩子……咳咳……叫山姆是吗?”李孔昭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知道眼前的两人其中那个叫杰克的正是山姆的父亲,美国气候学家,这下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杰克听完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李孔昭的双臂。
“真的吗?他们怎么样?你们怎么出来了?我儿子还在图书馆吗?”
“他们很好,他们没有跟着我们出来,我们本想走出纽约,,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纽约外面恐怕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我们得返回市图书馆,寒潮要来了,我们得有足够的燃料生火御寒。”
“好……好……不,你说寒潮要来了?你怎么知道的?”杰森一脸疑问。
李孔昭看了杰森一眼,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干脆无视了杰森的问题朝着双手不断的哈气取暖,杰克盯着李孔昭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目前的状况不可能走到市图书馆。”
李孔昭楞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带着众人赶快走,跟着剧情,抢在寒潮来临之前到图书馆,至于自己身边的老弱妇孺究竟能否撑住他没仔细想过。
“你们得就近找建筑物躲起来,不论你说的寒潮是否会来袭。”
李孔昭陷入了两难的抉择,选择就近的建筑物进行躲避,他也没把握是否能够活下来,选择继续前进,不出多久也许就会被冻死。
他看向了帐篷内的东西,除了睡袋,就只有面前二人的身上有着御寒的厚衣服。
也许可以把他们的东西抢了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但是如果改变了剧情走向导致电影永不落幕怎么办?难道自己要在50岁的中年男人身体里一直活到死吗,还是选择继续下一个轮回呢?也许这个电影轮回总有一天会结束,自己会返回到真实的世界呢?也许真实的世界,自己说不准还得救了,李孔昭暗自心想。
风雪越来越大,黑夜来了,黑暗笼罩了整个纽约。
李孔昭不敢冒险了,他只不过是一名大四的学生,他能够带着幸存者走这么远已经接近了他这具五十岁身体和二十二岁青年人精神的极限,他必须得离开。
“也许你们可以给我一个睡袋?”
“这恐怕不行,不过这里有一个防风打火机可以给你。”
李孔昭接过打火机揣在兜里,接着他走出了帐篷,清点了一下人数,加他一起总共还有十五人,只有四五个年轻人,剩下的看起来都是老人和小孩儿,原本的能够安然度过纽约冬天的棉服和大衣,现在看来是显得那么的单薄,人们在寒风中互相紧紧依偎。
“我们看样子走不回市图书馆了,我提议……就近进入建筑物躲避。”李孔昭捂着嘴对身旁拿着手枪的白人男大声说到。
白人男子点点头,李孔昭又指了指紧跟着的民众,白人男走了过去,随后消息在人群中散开。
“他们都同意你的选择!”白人男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
李孔昭点点头,看了走出帐篷看着他们的杰森和杰克二人一眼,随后李孔昭几乎是以匍匐的姿势,向着两百米外的一座写字楼走去。
写字楼高耸入云,显得十分的复古华丽,但由于洪水冲击,写字楼楼壁的玻璃早已经破碎,李孔昭用肩膀顶开了破碎的玻璃,率先滚入了写字楼内,其余人随后进入了写字楼,入眼的,是成排的办公桌,散落一地的纸质文件,七歪八扭的办公椅,仿佛诉说着洪水来袭时这里的人们奔逃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