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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全力一击之下,慕容枯呈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双掌刚一接触慕容枯呈便被强劲掌力震退数步,只觉双臂疼痛难忍,内劲受阻颇有些山河寸断之意。慕容枯呈江湖经验丰富,知道有痛感便无大碍,旋即身体下沉脚下借力瞬间稳住身形。
远处两个老者脸上的神情随着场上二人的情况急剧变化,几秒钟的时间仿似历经千年锤炼,由最初的惊惧到担心再到神情凝重,看到二人发出皆是全力一击的第三掌,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
虽然二人都知道墨义的功底,但是却不知道突然现身江湖的慕容枯呈在消失的二十年里达到了怎样的境界,何况这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是江湖罕见的武学奇才。当二人掌力过处骤然分开,看着墨义踉跄立住身形,二人神情终是缓了下来,手心已是浸出汗液,恍惚间无不透着对墨义的深深关切。
二人正是玄老和无面,只因二人皆不喜欢齐鲁学记那些书生文绉绉的,不着实际的华丽言辞便出了九德贤庄向竹山而行,欲寻一安静去处打发时间。
由于是初夏时节天气已显炎热,二人便一前一后来到花季习武练功的竹林纳凉。
老友相见自是兴奋异常,论天及地,阔论江湖,依稀回望快意年华,当谈到墨义之时二老皆是喜不自胜,面露欣慰之色。
二人忽听强音袭杀之声骤起,无面心下一惊,脸色骤变,因其笃定此箫声乃是消失江湖二十余载的“惊魂玄音”。
“惊魂玄音如何会在此处响起?”玄老也已听出箫声乃是“惊魂玄音”。两人心下疑惑旋即向箫声之处掠去,待到凉亭附近箫声已然止息,正看到慕容枯呈陡然发难墨义硬接其一掌,两人心下不禁一惊,异口同声道:“小子如何得罪了这个煞星?”
九德贤庄藏书楼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师弟,竹山有异,箫声惊人暗藏杀意好似慕容枯呈那个老儿在此作祟。”
季翱道:“师弟亦有所觉,只是那慕容老儿已消失江湖二十余载,为何今日会突现竹山,还是选在齐鲁学记这个日子,实在令人费解。”
已然有所察觉的良姬、半生在藏书楼下的角亭里相视一眼,眼神之间尽是惊讶之意。此时只听楼内有声音传来:“听其音乃慕容枯呈的绝学‘惊魂玄音’,你们可去查探一下,切记,不可妄动!”
红日西沉,微风拂过树梢,只有林荫深处不时传来几声蝉鸣伴着潺潺溪水独自欢乐,四野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好……好……好……小哥儿果然不凡,非但破我玄音还能接我三掌而毫发无伤!着实令老夫刮目相看!”慕容枯呈朗声道。
墨义暗自调息多时,此时,周身气息已匀,身体的痛感也在渐渐消失,只是全力硬接慕容枯呈的第三掌似乎有些勉强。闻听慕容枯呈之言,墨义亦道:“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感念不已。江湖盛传前辈武功高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慕容枯呈向远处扫视一眼,道:“诸位既然来了还请近前说话,老夫阔别江湖二十载不曾想已是新人胜旧人!”
良姬、半生夫妇得到师叔季翱的允准便飞也似的直向竹山赶来,赶到无面,玄老二人身旁之时恰逢墨义硬接慕容枯呈第二掌,二人一见顿时心惊不已。
“慕容枯呈何许人也?二十年前便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武功高绝,深不可测,‘惊魂玄音’的威名更是力压四乐一头。怎敢让一个年轻后生独自应对慕容枯呈,这两个老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良姬不禁狐疑道。
四人静静的立在远处,无面早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即使是自己对上慕容枯呈没有什么胜算也不能让墨义受到伤害。在他的心里什么也没有墨义的性命重要,面对眼前不是徒弟却胜似徒弟的年轻人,无面此刻的脑海中萦绕着一生中少有的紧张和焦虑。
慕容枯呈话音方落,四人已至墨义身前。玄老淡淡的道:“慕容老弟消失江湖二十余载不曾想今日却在此得见,我这小友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老弟竟然值得老弟劳心动气出手教训?”玄老言语之间已是敌意满满,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尽是质问之意。
“玄兄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哥儿,小哥儿也的确出众,只是可惜小哥儿已在阎王殿前排上了名号!”慕容枯呈颇带惋惜的道。
玄老道:“小友乃老夫至交,若然有人胆敢欺辱,老夫定与他不死不休!”
慕容枯呈哈哈一笑,道:“看在玄兄的面上权且留他几日,他日自会有人来取其性命,玄兄既然如此在意,希望能看护得住!”说罢,人已疾退而去。
良姬道:“内息已匀,并无大碍,精力稍损,只需静养一时便可。”原来良姬近前第一时间便搭住墨义的腕脉查看有无受伤。
几人见慕容枯呈人已消失在竹林间,旋即返身向九德贤庄走去。路上墨义向几人简单讲述了事情始末,直言慕容枯呈闻听自己是墨义便要取自己性命,却未道出原因。
几人乍见慕容枯呈已是惊异不已,但是亲见墨义在其“惊魂玄音”以及“惊魂掌”的连番攻击之下依旧毫发无伤则更吃惊。几人虽然都知道墨义的武学天资极高,根基也非常扎实,但是并不敢相信墨义能够单人独战慕容枯呈这等江湖遗老而不落下风!良姬的一番话更是让几人觉得不可思议,显然慕容枯呈并未讨到什么好处。
残阳如血,微风轻拂,蝉鸣、蛙啼、虫吟……
几人回到九德贤庄,玄老与无面陪同墨义前往住处,良姬、半生则奔藏书楼而去。齐鲁学记第一日的安排已然结束,九德贤庄内也是异常的热闹。
良姬、半生来到中院偏厅,只见匡悟正在厅内等候,不待二人开口只听匡悟道:“二位师弟所遇何人,为何师叔如此紧张?”
良姬道:“掌门师兄不若一起到藏书楼听之。”
“也好!”匡悟说道。
三人来到藏书楼六楼恭敬道:“匡悟与两位师弟前来拜见师叔,不知师叔可否方便?”
话音落处,门已开启,三人席地而坐,季翱问道:“可是慕容枯呈?”
良姬道:“师叔所言不错,确是慕容枯呈。其来此只为取一个名唤墨义的少年的性命,恰巧又在竹山上遇到,是以才有‘惊魂玄音’箫声传出。”
季翱道:“看来他是得手了?可知因何要对这少年下手?”
良姬道:“师叔有所不知,慕容枯呈并未得手,反倒是这少年在慕容枯呈的‘惊魂玄音’以及‘惊魂掌’的连番攻击之下毫发无伤!”
“哦……竟有此事?”季翱惊异道。
良姬回道:“确实如此,弟子二人亲见少年硬接了慕容枯呈两掌,更是听到了‘惊魂玄音’的完整曲调,相比二十年前慕容枯呈的‘惊魂玄音’又有精进,弟子自认单人匹马绝不是其对手!”
匡悟道:“弟子亦觉墨义的武功不俗,只是没想到对敌慕容枯呈他竟能全身而退!”
“江湖真是能人辈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他日必成大器。只是这慕容枯呈为何要对其下手,背后究竟有何原因?”季翱疑惑的叹道。
良姬道:“听墨义之言,慕容枯呈仿似因为墨义前些时日帮助西渡城而招来横祸。”
前些时日归束心化身鬼面人鼓动海阎王、楚苂阁、西渡城赵家和一些江湖人士围攻西渡城,一时间使得西渡城人心惶惶,民生不安。后来在墨义等人的相助之下才得以解除危机并除掉了鬼面人、海阎王等一众不轨之辈。
季翱似有所悟道:“如此看来其目的已然明了,墨义不过是因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而惹怒了幕后之人。”
匡悟道:“师叔是指他们的目的是‘五色精华’?”
“想来必不会错!”季翱道。
苍老的声音道:“你等如何看那个年轻人?”
三人伸直双掌,一前一后叠放身前,并拢四指,立起拇指一拜道:“后学晚辈拜见镇楼人,今日之见儒家后辈抑或晚辈等人能胜他的恐怕亦是屈指可数!”
苍老的声音道:“你等注意观察,看其是否能托苍生之重。”
三人答道:“后学遵教。”
儒家向来有前辈先贤堪破世事而进入藏书楼引经著说的传统,凡这些前辈先贤决意进入藏书楼值做镇楼人时便以逝人待之,不再提及生前名姓以及诸事,也不再踏出藏书楼半步,只称“镇楼人”,是以三人才称苍老的声音为“镇楼人”。而镇楼人也是儒家藏书楼最后的守护者,以藏书楼在江湖上的名号便可窥见镇楼人的责任之重。
九德贤庄东院。
玄老面色凝重,心绪难平,脑中不停地闪过慕容枯呈的那句“玄兄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哥儿,小哥儿也的确出众,只是可惜小哥儿已在阎王殿前排上了名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然说明墨义已成某个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其背后的原因也绝非仅仅是因为相助西渡城这么简单。
无面道:“老鬼,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听听。”
玄老道:“有些事我也没想明白,隐隐觉得慕容枯呈突现江湖恐怕只是某个阴谋的开始,而这个阴谋可能会波及整个江湖。”
无面略一沉吟道:“慕容老儿二十年未有一丝半缕的消息,今日忽一现身便要取小娃娃的小命,以其乖张的性格和昔日在江湖上的名头该是何等样的人物才能令其乖乖听命,甘愿做一杀人利器。而且慕容老儿的‘惊魂玄音’和‘惊神掌法’也是精进不少,想必‘勾魂剑法’亦不会落下。”
玄老神情有些落寞的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连慕容枯呈这般人物都甘愿为之卖命的角色绝非是一般的江湖人物。”
墨义见二老因为自己劳神费力心内不免有些不忍道:“两位前辈无需为晚辈忧心,父亲让我入江湖之时便告诉过晚辈‘人生在世熬得住才能出众,熬不住则便出局。’晚辈相信自己生而为山,绝非草芥,当得起这幕后之人的一番算计!”
玄老对墨义的自信、自知、自醒始终都是赞赏有加,只是如今之事确实棘手便神情肃穆的道:“老夫素知小友心性,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已不是义陇城式的小打小闹。慕容枯呈所谓的阎王殿前的排名不容小友不重视,今日来的是慕容枯呈,明日来的可能是另一个更厉害的人物,不可掉以轻心,也不能不究其背后的势力。”
无面道:“老鬼,你觉得千羽楼会不会有慕容枯呈的消息?”
玄老道:“难说,千羽楼近些年行事诡秘,已然有失天下第一楼的名头。”
无面看向墨义道:“小娃娃,你是如何破掉慕容枯呈的‘惊魂玄音’的?”
墨义回忆下道:“前辈突问之下,晚辈方才发觉‘惊魂玄音’似有左右情绪,激起欲念的魔力。晚辈起初在箫声的影响下内心只觉狂野奔放,慷慨激昂,后箫音变换之际又感心绪愁苦,悲悯苍生之意压抑心神,晚辈并不知道‘惊魂玄音’为何没有影响到自己。”
无面道:“乐器皆以声音诱人心神以达迷乱心智,激发内心贪欲继而控制对手行为的目的。慕容枯呈以箫所奏‘惊魂玄音’成名江湖,比起半生兄弟的‘幻音锁魂’更胜一筹。如此看来小娃娃可能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天性使然才能免受‘惊魂玄音’的影响,也可能是武学功底坚韧,加之不通音律才能支撑。”
玄老在亲见墨义对阵慕容枯呈之后,对于墨义的武学修为已然有所决断,暗下决定要将自己的成名绝学“空灵掌”、“二十四式”和农家的内功心法“神农诀”传于墨义。慕容枯呈的一番言语使玄老深信只有墨义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从容应对未知的潜在危险。
翌日.
九德贤庄东院一早便热闹起来。今日乃齐鲁学记的第二天,天下各路精通琴棋书画,鼓乐笙箫的饱学之士早早便来到东院的百栖苑。百栖苑平日里便是儒家子弟修习琴棋书画,鼓乐笙箫,喂养花鸟虫鱼以及各类奇特爱好者的所在。
一众人等聚在百栖苑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之间静静等待。不一时一个声音自百栖苑远处的观台之上传来:“今日先行会试‘棋道’,百栖苑已备六副棋盘,请诸位自行选择落座。”言毕,再看亭台之内,青石之上已然是棋手谦恭礼让执子有声了。
墨义与赤刃杂于人流之中游走观弈,一个身着一袭布衣,面皮白净,印堂开阔,鼻梁高挑,一头黑发巾带飘扬如墨染一般,笑起来亦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儒生引起了墨义的注意。
只见少年左手拿竹简,右手执子随时准备落盘,趁对手思考之际还不忘翻竹简阅之,其人虽一副书生打扮,然其状却似有些目中无人。棋盘之上少年进退有度,正应了那句“千点生凝露,万道飞霞光。手谈标昔美,坐隐逸前良。”似早已成竹在胸。
墨义自幼学习棋道,偶尔也陪父亲下上一盘,对于棋艺深浅虽不自知,但是却能品出棋手的棋艺。眼前少年落子看似混乱,实则顾命死局,看懂之人皆赞其棋艺沉稳,而对弈之人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汉中郡凉城才子管羽首胜获入次轮席位,请管先生稍事歇息。”百栖苑执事高声道。
只见少年公子挪身一旁自顾自的翻起竹简来,好似刚才的对弈未发生一般,如此性格让墨义甚是喜欢,便将管羽的名字默默记了下来。
管羽乃是有“兵圣”之称的兵家集大成者——韩动最得意的门徒,管羽自幼被韩动收归门下,熟读兵法战策,深谙驭人之道。古往今来胸有天地,纵览宇宙的先贤大能无不对围棋钟爱有嘉,只因《棋经》言,“持重而廉者多得,轻易而贪者多丧,不争而自保者多胜,务杀而不顾者多败。”
待围观之人散去,墨义走近管羽一礼,道:“兄台棋艺精湛,胸有千秋之壑,举棋投子之间尽显强谋决断,小可佩服之至。”
管羽左手一弹收起竹简,抬眼打量了下说话的少年,旋即说道:“听兄台之言亦是同道中人,只是兄台为何不曾对弈?”
“新秦郡商於城百里世家小公子百里萤沣次胜获入次轮席位,请百里先生稍事歇息。”百栖苑执事高声道。
“南海郡临城项家公子项冲天三胜获入次轮席位,请项先生稍事歇息。”百栖苑执事高声道。
待百栖苑执事声落,墨义方才道:“小可只是略通棋艺,尚不足与人对弈,是以不敢在各路高手面前献丑。据小可所知参加此次学记的棋道高手可都是名动江湖的才俊,每一个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管羽道:“吾观兄台气宇轩昂,眉间隐有正气,绝非一般江湖走卒,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墨义道:“小可姓墨名义字无言,新秦郡骊山人士。”
管羽道:“在下管羽,汉中郡凉城人士,自幼喜爱棋艺之道,希望日后能与兄台一弈。”
墨义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花季神色紧张的向墨义走来,抚胸轻喘道:“墨……墨……墨大哥,荆……荆……荆大哥在竹林与人打起来了。”
墨义见花季着急忙慌的样子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反身向管羽说道:“管兄,墨义有事先行告辞。”
墨义随即向花季说道:“花季师妹,麻烦你去找下无面前辈和赤刃,我先行一步。”不待花季回话,墨义脚下发力,人已激射而去。
花季担心荆济安危内心自是十分焦急,两位师傅主持东院事宜无暇挪步,是以花季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墨义。见墨义向竹林奔去,花季心下才稍稍安定,快步向无面和赤刃住处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