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白面汉子一行人仓皇逃窜,田一生招呼二人店内坐下,道:“如果不是二位少侠出手相助,非但田某难逃一死,这店里的粮食只怕也是在劫难逃,田某谢过二位少侠的救命之恩。”
荆济道:“老板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值一提!”
墨义道:“刚才听老板所言,西渡城似乎有什么麻烦?”
田一生道:“不瞒二位少侠,不久前西渡城归家大当家分别收到来自海阎王、楚苂阁、赵家以及其它江湖势力的驱逐信,信的内容出奇的一致,都是让归家在限期内退出西渡城,否则的话,他们便要血洗西渡城铲除归家。实际上,这些人就是以人鱼族至宝——蓝眼泪为借口企图达到侵占西渡城的目的。”
墨义道:“蓝眼泪即是人鱼族至宝,又怎么会在归家?假若蓝眼泪真的在归家,归家应该会妥善保管,怎么会人尽皆知,引得各方争夺?”
田一生道:“所有人都知道海阎王一直都在寻找蓝眼泪,应该是海阎王得知了蓝眼泪在归家,又将消息放了出去,从而引发各方势力的觊觎。目前来看应该是有人从中撺掇,以蓝眼泪为饵将那些对西渡城有想法,与归家有仇的势力都发动了起来。”
荆济道:“引发骚乱,从中谋利,居心险恶!”
田一生道:“海阎王是近海海域的霸主,以海上抢劫为生,有时候也会在近海上岸抢劫。多年来,渔民、往来客船、货船皆是深受其害;楚苂阁是楚河上的强盗,掌控着楚河河运的命脉,任何往来楚河的货商都要交费,所有楚河的深水码头都受其管控,可谓层层盘剥,处处压榨;赵家原本是西渡城的大户,但是为富不仁,欺压百姓,坑害良善,为一己私利残害同行,后来被归家查实驱逐出西渡城。据说赵家并未离去,一直隐匿在小阴山以南试图寻找机会,以期重回西渡城。正是因为这些势力的存在才导致西渡城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
墨义道:“归家作为西渡城的实际掌管者,面对海阎王这类强盗,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任其作恶吗?”
田一生道:“海阎王活跃在大海之上,窝点甚多,归家多次围剿,皆是无功而返。海阎王收拢了太多无法在陆上生存的江湖人物,势力日盛,在海上已经能与归家相抗。”
荆济道:“楚苂阁我倒是知道一些,荆家商号在楚河以南的数量不比北方少太多,时常需要经由楚河运货,可能是因为荆家的货运量巨大,楚苂阁倒还算客气。”
田一生道:“西渡城本来就以大海和楚河为生,利用水产和内陆城市换取粮食、果蔬、菜品等。但是近些年西面海路被海阎王把持,北面楚河被楚苂阁控制,南面小阴山时常有山匪出没,唯有东面相对安全。西渡城是归家带领百姓历经多代建设而成,归家家主归胜仁心慈仁善,但是,面对强敌环伺也是无计可施!”
荆济道:“刚才和店主动手之人自称姬家,这姬家又是何方神圣?”
田一生道:“姬家是汉中郡义陇城的粮商大户,也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商号遍布大陆各个城市。刚才动手的是西渡城的苟家,他们和姬家有生意往来,借用姬家的商号在西渡城经营粮食。现下西渡城形势危急,人心惶惶,归大当家自顾不暇,苟家便联合其他商家故意囤积粮食,哄抬粮价。”
墨义道:“当此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不顾百姓安危,不思救亡图存,反而是哄抬物价,借机敛财,制造恐慌,着实可恶!”
苍生植被蕴其中,
节悌孝义谨守之。
无人识得民饥苦,
区区草芥一隅生。
荆济道:“西渡城已是危机重重,但是并不见有百姓出走,这是何故?”
田一生道:“归家刚接到驱逐信便召集百姓以实情相告,原本是想让百姓离城避难,自己也可解除后顾之忧。岂知百姓闻言群情激愤,誓死也不弃城而去,愿与归家共存亡。百姓虽是一片好意,但终究只是寻常百姓,如此一来归家既要保护百姓的安危,又要设法应对来犯之敌,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墨义道:“心下有了负担,行动自然就多了顾虑,如此看来归家也算有些担当!”
荆济道:“如今城内粮价高涨,不法商家更是趁机牟利,田老板可以购到粮食,归家为何不购粮以安人心?”
田一生道:“少侠有所不知,归家采购的粮食根本就到不了西渡城,在半路上便被洗劫一空,归家也因此损伤了不少人手。”
墨义道:“细思店家之言,西渡城形势乱而有序实在是诡异至极,看来此次危机定有高人在幕后操纵。西面大海、北面楚河、南面小阴山三面围堵,东面看似安全,实则是江湖势力和西渡城内鬼在控制。以我猜测,布局之人的目的应该是‘多方势力联合控制南、北、西三门,辅以驱逐信的威慑搅乱人心,再以蓝眼泪为饵鼓动江湖势力控制东门,以切断西渡城陆路供给。’布局之人深知归家定不会弃百姓于不顾,就内乱民心,外围多方围堵,分散归家实力,围而不打,只待西渡城内乱四起再行动手。归家外无支援,内有商家作乱,唯一可通行的东门也被掐断,目前看来已是死城一座!”
荆济道:“大哥,田老板的粮食已然暴露,这里不再安全,要想办法将粮食运走才行!”
田一生道:“我一早便告知了归家,不想没等到归家来人,却等来了苟家的人抢粮!”
墨义道:“这就奇怪了!店主是如何将粮食之事告知的归家?”
田一生道:“我一早去归家敲门,有个看门的管家出来询问,我便将存粮一事告知并让请归家派人前来运粮,然后我便回到铺面等候。”
荆济道:“大哥,依田老板之言,归家必有内奸!”
墨义道:“济弟,你且在此守护,我去一趟归家,如何?”
荆济道:“大哥且去,小弟陪店家在此等候,谅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再来!”
“事急从权,越快越好!”墨义思忖之际已是纵身而起,沿着田一生所述方向,踩着屋脊飞身直向归府而去,不多时便看到大片的院落。墨义四下查看确定无人方才寻个偏僻之地跃身而下,随后径直向归府走去。墨义上前敲门半,良久才有人回应,只听门内人问道:“什么人敲来敲去的,归家近日有事谢绝见客。”
墨义道:“在下是归子其归少爷的朋友,有事求见,烦请通报一声。”
门内声音道:“等着,我去请示少爷。”
归家大堂。
堂上端坐一人七尺身材,魁梧硬朗,面若重枣,眉似寒星,身披翻海蛟龙氅,足蹬旱地鎏金靴,坐定时威势如虎,行动时有若狼形。正与堂下众人议事,忽然家从报道:“大当家,大门外有人自称是子其少爷的朋友,有急事要见子其少爷。”
大当家道:“既是子其的朋友,引他来见。”
“是。”家从领命而去。
大当家向一少年道:“西儿,去请子其来大堂。”
不一时家从便领着墨义来到归家大堂,归子其远远地看见来人正是在潮汐镇见过的墨义,忙起身迎道:“昨日匆匆一别,不想今日竟能在归家见到墨侠士,别来无恙。”
墨义道:“昨日一别,今日便来相扰,实是有事相告。”
归子其道:“堂上乃家父,墨侠士有事不妨直说,归家自当尽力!”
墨义向归胜仁一礼,道:“晚辈墨义拜见归大当家,今日事出紧急,方才借见归少爷之名惊扰大当家,先行请罪!”
归胜仁道:“少侠即是子其的朋友也就是归家的朋友,切莫客套。”
墨义将刚刚发生在“田氏海产”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向归胜仁道:“烦请大当家安排人手将粮食运至安全之处,以防小人作祟,白白浪费了百姓的心血。”
归胜仁道:“田管家,你去准备人手将粮食妥善安置,将受伤的店家接到归家疗伤,切不可怠慢!”
只一炷香的功夫,管家便引着荆济和田一生向大堂走来,管家道:“禀大当家,粮食已经运到归家仓库,足有六十余担,人亦请到,正是这二位。”
荆济躬身一礼,道:“晚辈荆济拜见大当家,冒失相扰,请大当家见谅。”
归胜仁道:“荆少侠无需客气,请坐!”
归胜仁正要开口,忽闻大堂外传来一声大喝:“归大当家,无面听说蓝眼泪尚在归家,今日特来拜访,不知可否一观啊?”
“他怎么也来凑热闹,看来今天要有大麻烦了!”一个声音嘀咕道。
一行人到的堂外,只见一老者一袭素衣裹身,年约六旬,发髻倒扣,白髯铺面,方脸缀月眉,肤浅齿如霜,双目如炬,眼神深邃。奇特之处在于老者腰间插着一把唢呐,唢呐管身由花梨木与纯铜制成,呈圆锥形,顶端装有芦苇制成的双簧片通过铜质的芯子与管身连接,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碗。
老者于大堂前的院中负手而立,归胜仁紧走几步上前,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胜仁迎接来迟,前辈切勿见怪!”
无面道:“大当家无需客套,老朽此来只为一睹蓝眼泪的真容。”
归胜仁道:“前辈远道而来,辛苦异常,不若到堂内奉茶,晚辈也好与前辈分说。”
无面眼珠滴溜一转,似有所悟道:“怎么,看一眼蓝眼泪而已,还需要走来走去乱动地方?可我老人家就喜欢这里,宽敞透亮,无尘无垢。”
墨义初入江湖,第一次遇见无面这种古灵精怪,不按常理行事之人,不觉间便多了几分好感。听着无面毫无逻辑又极其逗趣的言语,一时忍俊不禁,竟是笑出了声音。无面目光扫了扫墨义,顿时便来了兴致,不等归胜仁说话便向墨义道:“何方小辈,竟敢偷笑我老人家,敢不敢上前来说话?”
墨义意识到自己的无状,忙向无面施礼,道:“晚辈墨义,失礼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无面道:“海涵个什么东西,我老人家不要海涵,你这小子竟敢偷笑我老人家,今天我老人家只要教训教训你这不懂礼数的小子!”
无面道:“大当家,我老人家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你正好去给我取蓝眼泪来,待我老人家教训完这小子,大当家可要把蓝眼泪取来,否则我老人家就不客气了!”
归胜仁道:“这位少侠乃是归家的客人,还请前辈给胜仁几分薄面,不要与小辈计较,胜仁自是感激不尽!”
无面瞥了瞥归胜仁,又看了看墨义,懒懒的道:“大当家自可去取蓝眼泪,我老人家正好与这小子切磋切磋,活动活动筋骨。大当家尽可放心,我老人家是有分寸的,定然不会欺负你的客人。”
无面声落人至,身形一闪,五指疾向墨义抓去。无面的突然出手,让墨义不免有些错愕,情急之下只得侧身急转反向疾闪而去。
墨义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很轻松的便躲过了江湖四乐之一的镇魂的突然一击,而且还轻松的拉开了距离。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于这少年小小年纪功夫竟是不浅,须知无面是何许人也,即使只是简单出手,一般江湖的人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松!
无面的一抓被眼前少年轻松化去,顿时便来了兴致,双掌一挥又向墨义拍去。这一击,掌速迅疾,掌风凌厉,墨义不敢大意,变换脚步闪身避让。一击不中,掌换方向,曲掌为爪直取墨义肩头,墨义也不硬接,翻身后仰,轻轻闪过。无面掌中有爪,爪中亦有擒拿之法,掌法轻巧凌厉,变幻莫测,出手更是刁钻难寻其迹。好在墨义反应迅速,身手敏捷,虽然只是一味闪避,却也未落下风。
无面出手似慢渐快,看他掌指缓缓而出,突地如狂雨暴风而至;忽然又快而慢,见他闪电追风而至,突地又凝止在眼前,掌指缓缓划出。墨义则祭出擎苍剑法,化剑为掌迎向无面,力道沉稳,攻防有度,尤其防守密不透风,几无破绽可寻。
一老一少你来我往,不觉间竟是已斗了三十余合。无面是越打越兴奋,墨义也在逐渐地适应了无面的攻击节奏之后,开始将擎苍剑法中的八式攻手化为掌法向无面攻去。无面一看这年轻人居然不再是单纯的躲闪回避,已然开始反击了,心下不免欢喜起来,但是手上的进攻节奏却未有丝毫的减缓。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已过六十余招,无面攻击看似迅疾凌厉,却都无功而返,而墨义化剑为掌的擎苍剑法每一招都沉稳有力,攻防兼备,已是越战越勇。
对战正酣之际,无面突然收招闪身后退,向墨义摇晃着右手道:“停……停……停……!容我老人家喘口气先,少年人竟敢拿我老头子练手,实在是不可饶恕,有伤大雅!少年人,你姓甚名谁,师承何处?”
墨义耍的正起劲之际,无面却突然停手,面对如此有趣且不羁的老人,墨义道:“晚辈墨义,不曾拜师。”
无面道:“不对……不对……不对……!绝对不可能,这掌法我好像很熟,但是又记不起来,我老人家记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剑法,何时变成了掌法?”
墨义道:“前辈高见,只因晚辈未曾修习过掌法,面对前辈灵活多变,迅疾凌厉的掌法,无奈之下只能依据先前所学剑法为原型,化剑为掌与前辈过招,晚辈万万不敢在前辈面前放肆,更不敢拿前辈练手!”
无面一听,顿时乐了起来,接着道:“我老人家没看错的话,你这剑法应该是擎苍剑法?你与荆家有何渊源,竟能习得擎苍剑法?看你这年轻人的身手,可是得了擎苍剑法的真传!不许隐瞒,如实回答。”
未及墨义开口,归胜仁抢先道:“前辈,院中说话多有不便,烦请移步大堂。”
无面道:“大当家不提还好,一提呀……我老人家还真觉得有些累了。这少年人体力正盛,也不知道让着我老人家,等我老人家休息好了再来打过。”
众人一听,哈哈一阵大笑。
“据说这老头脾气古怪,行事全看心情,从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今天这目的未达,怎么竟如此的好说话了?”有人狐疑道。
众人来到大堂,归胜仁有意相请无面上座,无面却理也不理便直奔墨义而去,来到墨义近前道:“小娃娃,你坐这里?”
墨义道:“是的,前辈。”
无面侧身一步看向旁边座位道:“我老人家要坐这里,麻烦你去换个位置,实在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前辈喜欢就好,前辈请就坐!”那人随即移步退至椅后站定。
归胜仁见无面坐定,方才示意众人落座,然后介绍道:“这位前辈乃是江湖四乐之一的无面,江湖人称‘镇魂’,前辈今日驾临归家,实乃归家之幸。”
无面摆手道:“打住……打住……打住……!客气话先不说,年轻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老人家可还等着呢!”
归胜仁道:“就依前辈。”
墨义道:“晚辈早些时日曾在义陇城逗留,有幸得荆家大当家赏识传授擎苍剑法,说到与荆家的渊源皆要从我身边这位兄弟说起。”
无面道:“咦……看这面相确有几分神似,难道这小娃娃是荆家的人?”
荆济道:“擎苍剑客荆无昔乃晚辈祖父,晚辈荆济,拜见前辈。”
无面端详荆济良久,道:“如此俊朗少年颇有些昔日擎苍剑客的神韵,不错不错,至少长相没有给擎苍剑客和碧波仙子丢脸!”
荆济面色微微一红道:“多谢前辈夸奖!”
归胜仁道:“墨少侠所说荆家大当家莫不是义陇城荆玦荆大当家?那么这位荆少侠与荆大当家又是何关系?”
荆济道:“归大当家所说的荆玦正是晚辈家父。”
归胜仁道:“据传姬家已退出义陇城,事可属实?”
荆济道:“姬家确实已经离开义陇城,此事也多亏墨大哥和玄老相助才能保荆家无恙。”
无面道:“玄老?难道是农家的玄弈那个老鬼?”
荆济道:“正是前辈所言的玄老。”
归胜仁道:“西渡城多年来风雨飘摇,归家亦是自顾不暇,连姬家退走义陇城这种事情都是直到此刻才能确认,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