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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高山绝颠之地,蓝天与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远处,群山环抱,层峦叠嶂,树茂林密,苍翠欲滴,村庄、河流和道路,像是大自然的点缀,格外的宁静、和谐。
近处,透过稀薄云层的阳光,洒在绿意盎然的山峰上,生机卓越。此起彼伏的鸟鸣、虫吟、兽吼弥散在泥土和花草的清香里,醉人心脾。
鬼堡主道:“二位少侠请随老夫来。”说罢,纵身向瀑布直射而去。
二人看着鬼堡主突然消失的身形,只是略一犹豫便闪身急追而去。
穿过水幕,二人住身、定神,仔细看去,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一座石桥之上,桥下的水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着流出来,迎着山上激涌而下的水幕溅起阵阵水花,使得外面无法看清水幕之后的情形。
下桥再往前行,洞窟开始变得狭窄。
但三人仍可并肩而行,墨义却故意走在后面。
前行数十步,前面赫然一块巨石,正好嵌在洞窟里。
这块巨石,巨大无比,怕不在千斤之上,普天之下,恐怕难有人能独力移去此石。
只见鬼堡主在石壁上轻轻按了按,千斤巨石便立刻奇迹般滑失在石壁里。待三人走进石门,那千斤巨石又缓缓的合上,只有在最后落下时发出了一丝轻响。
鬼堡主点燃火把,又是一段深黝曲折的洞穴,越往里走越觉得怪异,二人竟然感觉左手边十分的寒冷,右手边却是异常的温热,接着,便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再转过一个弯,二人眼前豁然开朗。
曲折的洞穴,到了这里突然开展,这山腹中竟是空的,巨大的、圆形的穹顶,离地至少有一丈三尺有余,周围方圆颇为的宽阔。
奇怪的是,这里虽是山腹,左右却各有一道水流自山体流出。左边水流寒冷刺骨,冒着森森寒气;右边水流则是温热湿润,冒着丝丝白气。这景象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二人不禁看的呆住。
鬼堡主道:“此地唤作‘阴阳泉’,右边温度奇热的为阳泉,左边温度奇冷的为阴泉。两道泉水直到洞口才会交汇,所以一路上都能感觉到左冷右热!”
荆济道:“怪不得一路上感觉如此怪异,竟是因这‘阴阳泉’之故!”
鬼堡主道:“阴阳泉眼吸纳天地灵气,汇聚四方精脉,阴泉驱祟,阳泉滋养,具有养气益血,塑骨锻体的功效,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佳之地!”
荆济道:“堡主引我兄弟二人至此,应该不会只是为了介绍这‘阴阳泉’吧?”
鬼堡主道:“墨少侠方才提到儒家藏书楼有镇楼人,少侠可知道五色精华的每一色都是有专人看护的!”
墨义闻言一惊,因为自己在藏书楼里并未听儒家前辈说过五色精华的每一色都有专人看护,自己也一直以为只有儒家是例外,派有专人看护。听鬼堡主这么一说,墨义不禁问道:“前辈,那海洋之心为何并无人看护?”
鬼堡主道:“墨少侠可知道海洋之心在什么地方,想来墨少侠应是不知,不然绝不会多此一问!”
墨义恍然大悟道:“前辈方才所言点醒了晚辈,晚辈已然明了!”
鬼堡主道:“那么墨少侠如何看待老夫呢?”
墨义道:“前辈既知道百锻晶石,又用的是金家的掌法,难道前辈是百锻晶石的守护人?”
鬼堡主哈哈大笑,其声郎朗,其声跃跃,道:“墨少侠果然聪慧!不错,老夫便是金家的百锻晶石守护人!”
鬼堡主这句回答虽然在墨义的预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鬼堡主的武功显然不止于此,只是先前的出手未尽全力罢了,尤其在发现墨义的武功路数时出手便没了先前的绝决。墨义从鬼堡主的武功以及来到鬼堡的经过判断金玉蝉所说的“五斗城东,乐山之侧,密林两座,阴司殉命。”中的密林两座便是来到这绝颠之地所经过的两座密林,而阴司殉命所指的应该就是瀑布外石屋里所供养的道家阴司冥神部的一众大神。
结合金玉蝉所言,再加上鬼堡主的武功和其前翻的种种表现,墨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即便如此,墨义依旧不敢大意,毕竟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鬼堡主是好人!之所以选择随鬼堡主走,也只是依据自己的判断相信鬼堡主是好人罢了,而随鬼堡主进到瀑布之后,墨义也是刻意的走在最后,以防生变!
墨义道:“请恕晚辈冒昧,前辈何以自证?”
“二位少侠请看!”鬼堡主说着便将火把向着山洞尽头的石条上递去,接着便燃起三只松油灯,灯光将山洞瞬间照的大亮。只见灯身落在一张石条之上,石条上有一长约一丈宽约三寸的石板横置,石板中间有一条像是被刀劈砍的印痕。只见石板的最右边写着“守心以正,行之以德,百锻晶石,金之有责。”紧跟着自右而左写着十几个名字,这些名字的共同点是皆是金姓,而最左边的那个名字唤作金月一。
墨义道:“难道前辈便是金月一?”
鬼堡主有些意味深长的道:“是的。”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块玉牌,玉牌上赫然写着金月一三个小字,而同样的玉牌墨义在金玉蝉那里也见过。
直到此刻,墨义方才放下心来,恭敬的道:“晚辈有失礼数,还望前辈多多担待!只因百锻晶石事关重大,晚辈不得不小心!”
鬼堡主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墨少侠既是身负重任,小心谨慎自是理所当然!”
墨义道:“金家惨祸之后,金家废墟始终人迹不断,想必是百锻晶石尚且安然无恙,否则,断不会有人惦记已然荒废的地方。”
鬼堡主道:“五色精华乃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分则各布一方福祉,合则度化升仙,长生不死,又岂是一个小小的五斗城能够供养的!五斗城不过是金家祖上为了更好的保护百锻晶石而设置的障眼法,知道五色精华的人都以为百锻晶石必然是在五斗城的金家,以为控制金家便能得到百锻晶石的做法实在可笑至极!岂不知举凡世间生灵神物都有自己的灵性,更何况是百锻晶石这种能夺天地造化之物。”
墨义道:“难道前辈独居于此,从不与外界来往?”
鬼堡主道:“自从老夫选择守护百锻晶石之日便已绝迹江湖,自然也就不再接触外界。”
墨义道:“难道前辈不知道五斗城金家的灭门惨祸?”
鬼堡主道:“知道,所以自那之后老夫便再未踏出过鬼堡半步,二位少侠乃是二十年来老夫唯一见过的活人!”
墨义道:“唯一见过的活人?难道前辈经常见到死人?”
鬼堡主道:“虽不经常,但二十年来却也见过几个!”
墨义道:“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百锻晶石不在金家?”
鬼堡主道:“清楚知道五色精华秘密的除去五大看护者外便只有祁真大祭司及其传人,也即是江湖所称的寻仙一脉,而知道百锻晶石位置的除了金家历任家主外可能还有墨家的人。”
墨义道:“前辈之言让晚辈颇感疑惑,还请前辈明示。”
鬼堡主道:“金家祖上曾是祁真大祭司的近身亲随,负责保护大祭司的安全,追随大祭司出海为始皇帝寻道仙途。来到新秦大陆之后随祁真大祭司遍查过五色精华的所在,之后才被安排守护金之精华——百锻晶石。之后的二百多年里,寻仙一脉都未曾探寻过五色精华的状况,而守护五色精华的各家除去家主之外也只有极少数信得过的人才知晓五色精华的存在。因此,知道五色精华秘密的人多,但知道全部五色精华确切位置的或许只有寻仙一脉的嫡系传人,五大看护者知道的仅仅是自己守护的精华的位置。”
鬼堡主顿了顿,接着道:“当年金家先祖曾相请墨家的机关术高手打造守护百锻晶石的机关陷阱,墨家人有可能保存着百锻晶石的位置记载。”
墨义道:“难道那几个死人之中有墨家的人?”
鬼堡主道:“有!”
墨义道:“前辈何以如此笃定?”
鬼堡主道:“因为这个……”说着递过一个正面刻着墨字背面刻有术字的玉牌,又道:“墨家内部分为术、艺、辩、食、侠和技等,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而这个玉牌便是墨家特有的身份标识。”
荆济道:“那些人都是被前辈所杀?”
鬼堡主哈哈笑道:“老夫从未见过活着的他们!”
荆济道:“前辈此话如何说?”
鬼堡主道:“乐山本就涧深谷险,奇峻陡峭,毒障广布,又多毒蛇猛兽,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若没有高绝的轻功和万全的准备想要到这鬼堡几无可能,那些人多数都是死在半路之上,偶有一、二个来到鬼堡的也被机关毒雾夺去了性命!”
墨义心下一惊,暗自庆幸道:“晚辈兄弟二人一路上沿着泉水而走,并未遇到什么阻碍,这是为何?”
鬼堡主道:“老夫起初以为二位少侠知道这山中的秘密,原来竟是误打误撞行了大运!这道泉水因为‘阴阳泉’之故既可以驱散毒障又可以吓阻野兽的袭扰,只要不远离这道泉水,便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墨义道:“既然百锻晶石安然无恙,我兄弟二人也算不虚此行,接下来也就可以安心应付魁嵬阁了。”
鬼堡主一愣,道:“墨少侠所言何意?”
墨义遂将钟家堡发生的事细述了一遍,又将“生人无相”柳无相与金不奂的关系,以及桃花阁主金玉蝉,金玉芝和封不二等人还活着的消息与鬼堡主细说一遍。
鬼堡主闻听墨义之言,脸上倏忽之间闪现出惊讶、喜悦、继而激动的神情。对于一个二十年不出深山的人,猛然间听到如此多关于自己家族的消息,心绪不平才是正常的反应!
鬼堡主道:“在老夫得知金家的惨祸之后,二十年来便没有再踏出乐山半步,虽然家仇深重,但是敌人的目的也是十分的明确,老夫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尽力看护百锻晶石。今日得知金家尚有人活着,心下属实高兴,只是魁嵬阁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结合种种迹象来看,眼下找寻五色精华之人必然与寻仙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魁嵬阁这种组织也定然与寻仙一脉有着极大的关系,二位少侠以后需多加小心才是!”
墨义道:“晚辈已然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该告辞了,前辈多多保重。”
鬼堡主道:“二位少侠难道不想知道百锻晶石的具体所在?”
墨义道:“晚辈兄弟二人此行只为查探百锻晶石是否安全,如今已然知道答案,至于百锻晶石在哪里我兄弟二人无需知道!”
鬼堡主一愣,道:“儒家人的眼光果然毒辣,竟能托到二位志虑忠纯,心性澄明的少侠身上!二位少侠心胸坦荡,倒令老夫汗颜了,着实可佩可敬!”
大凡心怀不轨,贪念极重之辈遇到百锻晶石这种不世出的宝物,都不可能像墨义这般坦然。墨义的举动让鬼堡主也是十分的意外,虽然二人知道“五色精华”的秘密,还有着儒家的托付,更是在为金家谋划,但是百锻晶石就在眼前却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这该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能毫不在意!
墨义道:“日后若有需要,不知该如何与前辈联系?”
鬼堡主递过一支口哨,道:“若然需要联系老夫可吹响此哨,在中州之地自会有嚣鸟出现,少侠可将消息传来。”又道:“如今五斗城风波又起,老夫不便现身,二位少侠要多加小心留意才是。”
墨义道:“前辈放心,晚辈会小心行事。”
鬼堡主道:“金家历代家主所持的陨龙剑随着二十年前的惨祸消失不见,老夫想请二位少侠帮忙寻找。”
墨义道:“陨龙剑晚辈已经见过,只是想要拿回来恐怕不易!”
鬼堡主轻声哦道:“难道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使用陨龙剑?”
墨义道:“晚辈正是在齐鲁学记的‘武日’上击败了手持陨龙剑之人才夺得的魁首,那人名唤‘冷面阎罗’卜圭。”
鬼堡主道:“此事还请墨少侠记在心上,若有机会烦请墨少侠照拂金家一二。”
山风乍起,云海飘散,群峦山岭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岛,山风又起,复尔被掩映在云海波涛中,气象雄伟。偶尔云海中会激起十数道蘑菇状的粗壮云柱,冲天而起,徐徐跌落飘散,化作丝丝缕缕游云。
山峦间,云雾里,密林处,两道人影追着一溪泉水的水头疾驰而下。蜿蜒迤追的泉道边上灰黄的砂石,被初升的阳光映照,影映成一片灿烂的金黄,像是漫山翡翠树间的一条黄金丝带,生命,在盛夏的清晨里悸动。两人身轻如燕,脚步如飞,自山巅绝地快速向着山涧奔去,其疾如风,其势如虎,急行之际惊起飞鸟扑棱棱四下飞散。
五斗城,兰香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夜的沉重,撕裂了浸晨的浓雾,也晒干了新生树叶上的朝露。然后,充沛而旺盛地青春的朝气,便在这一片青碧的瓦砾间,铺满兰香院的每一处角落,随着被撕裂了的浓雾飞扬起来。
“杀人了!”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兰香院二进院东边靠中间的房子里跑出一位浑身是血的绝美女子。那女子一只手紧紧拉住裹在身上的外衣,慌乱奔走之际竟是不慎跌倒,满身的血渍仍然掩盖不住其卓越的身姿。
不一时只见兰玉跟着傅用匆匆赶来,细看之下,床上赤身裸体躺着的、已经死透了的竟是新海郡燕城少主燕十亿,而那慌乱奔走的女子便是梦姬。
兰玉命人将梦姬扶下去好生照顾,傅用则是检查起燕十亿的尸身。燕十亿被人以利刃刺破喉咙,无丝毫的挣扎痕迹,显然是熟睡中被人一击致命。整个房间内只有一扇窗户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显然杀害燕十亿的人是从窗户进到的室内。
一番探查终究是所获甚少,傅用随即相请众人到兰香院正厅,道:“诸位,新海郡燕城少主燕十亿昨夜遇刺身亡,傅某未能相护燕少主周全深感愧疚!”略一沉吟,道:“梦姬,你昨夜伺候的燕少主,你当如何说?”
梦姬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傅爷,燕少主身强力壮,龙精虎猛,一直与梦姬纠缠到丑时三刻方才歇息。梦姬醒来便发现燕少主满身血污,直挺挺的躺在身侧,梦姬身上也是沾满了血渍,大惊之下失神喊叫,然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傅用道:“兰香院建成以来从未有过哪怕是客人受伤的事情发生,今日却伤了燕少主的性命,傅某不知该如何向燕老家主交代!”
一个面带刺纹,身材颀长,蓝眼睛蓝皮肤之人操着不太流利的言语说道:“傅家主,柯言巴扎听……听……听闻燕少主生性风流,为人……人……霸道,有可能是燕……燕少主的仇家寻来也未可知!”
说话之人却是平苍郡雪原城巫族的柯言巴扎,柯言家算是雪原城第一大家族,也是巫族在新秦大陆的绝对统领。柯言家在新秦大陆也是有着不小的名气,虽然柯言巴扎的言语听上去并无不妥,但是细究之下仍隐隐的透着不屑。
傅用道:“燕少主命陨兰香院,傅某难辞其咎,傅某誓要追查到底,抓住凶手为燕少主报仇,更要给燕老家主一个交代!”
兰玉道:“傅爷,兰玉已经交代下去严查进出兰香院之人,兰香院多是弱质女流,还望傅爷能派些人手过来。”
傅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加派些人手以护各位贵客的周全。”说罢,目光扫向碎魂刀斩锋:“斩大侠,倩音昨夜侍候的可还满意?”
斩锋满脸堆笑,仿似意犹未尽的道:“兰老板调教的姑娘斩锋是一刻都不舍得耽误,多谢傅大当家的款待!”
傅用道:“燕少主的事尚不知是何缘由,诸位是傅某的贵客,傅某会加派人手保护诸位的安全,诸位尽可安心在兰香院逗留。”
一中年书生模样的人道:“傅家主此举方才让书生安心,否则,书生是断不敢再在兰香院逗留的!”
傅用一笑,道:“偃湖生学富五车,声满大陆,诗书才情冠绝天下,不曾想心性也如此的谨慎!”
偃湖生堆笑道:“书生非是贪生,实要留待有用之躯,尽享兰香院的蕙质。”
这些人或是一方霸主,或是一地名士,或是江湖侠客,个个眼高于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燕十亿的生命,几乎毫无例外的都把柯言巴扎的猜测当作是燕十亿身死的主因。而这种态度也正和傅用的预计一样,事情揭过,大家继续醉生梦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