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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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幸运的,在很多时候我能攥住心爱的东西,流逝的只是少部分,但往往也是最深刻的部分。

清早,看着人群徘徊,我站在围栏旁拿一本语文书晨读。微暖的初阳照进思源,而我自在地来回踱步。我心想今天肯定是个好日头,因为除了天气之外,今晚还是卢汐汐十佳歌手决赛,我对此有了些期许。

课后,冯老师鼓励了卢汐汐,她特别开心,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她晚上决赛,并给予问候。

“下午还要练歌吗?”我问道。

“不用啊。”

“那么,下午一起去吃饭。”

“可以啊,那现在呢?”

“也一样,一起。”

“好的。”

上午的课转瞬成空,我和她一起跑到食堂,打好饭就晚上的比赛聊了什么。

“所以你要唱什么歌?”

“不告诉你。”

“说不说?”

“不说!”

“真的不和我说?”

“不说。”

“行,今天你是主角,我也不问了。”

“哈哈,晚上就知道的嘛。”

之后我俩回去午休,路上,我抬头望着天,天空没有一点清晨那般微暖的征兆,好奇怪,早上是晴天,中午是阴天。

午后,回到教室,才二点十分的光景,窗外竟轰鸣起雷声,外面黑压压地积满了云,天色也暗了许多,人群奔进骑楼,不一会便围栏旁站满了人。虽然天气看上去有落雨的预兆,但无奈地,它迟迟不见动静。直到铃响,正上课时,窗外忽然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不到两分钟,这般雨渐下渐大,一瞬间校园里雨雾萦绕,屋外的雨声大得遮盖了此刻所有的声音。

“好,下课。”王老师道。

我们出了教室,你倚着我、我靠着你地站在走廊上听大雨落下,看树娅摇晃,说无序白话。

“上节课太困了,差点就趴桌子上睡了。”郑淼淼一副很困的样子。

“对呢,这雨下得太适合睡觉了吧。”周语蓝道。

“下节生物课,恐怕要坚持不住了。”陈酩走过来说。

“哈哈。”

生物课上,杜老师在台上讲课,外面依旧下着雨,只是雨势愈来愈小,等到下课时,天上的云开始散开,慢慢地明朗起来。天逐渐放晴。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授课用地积水,暂时利用不了。于是江老师安排我们在教室里看NBA。

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有同学惊呼:彩虹,外面天上有彩虹!

“哪哪?”

“那里。”那位同学指着。

我也遥望着,不远的天那边竟出现一道彩虹。大概是距离的缘由,她显得有些小,但确确实实地,她轮廓清晰、颜色分明。大家发出感慨,她顿时成了最令人瞩目的存在。在我的印象里,没记错的话,这是我来思源见到的第一道彩虹。就在我安静欣赏时,忽然想到卢汐汐,想到虹之间这首歌,也念念叨叨着: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它也会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雨后的思源散发着好闻的清新空气,同学们走在路上,尽量绕开水滩。我和卢汐汐一起走向食堂。这路上,我能感受到行人的愉快,我想,大概是雨后彩虹的出现,又或者是晚自习不上课,去报告厅看十佳歌手决赛的缘故。

晚饭后,大家听广播进入报告厅。

夜里七点过,领导和学生一一就座。报告厅主席台特别宏伟,地上铺有深红色的毛毯,墙上、悬梁处张贴着海报、挂着五色旗和彩灯。我们拿着荧光棒坐在台下,领导和评委就座第一排。我们哄闹着,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主持人在背景音乐中缓缓走上台去。

“欢迎学校领导、老师和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在主持人的开场白后,他声音嘹亮地简绍了比赛规则和参赛选手。

台下欢呼雀跃,终于,主持人说出第一位参赛者后,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一名女生出现在台上。

台下灯光黯下来,我们轻轻挥着荧光棒,在伴奏声浪里,这位来自五班的女同学带来一首《我怀念的》。

我沉溺其中,记忆里的歌词浮现: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

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在人潮的欢呼声中,这位女生深情地唱着: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

歌罢,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评委组打出92.5的平均分,其中有一位老师点评她的音色很动人,并打出97的高分。

“好的,现在有请今晚第二位选手,她们是双人组合,来自四班的窦荷然和XX。”主持人道,“她们要演唱的歌曲是《有何不可》。”

在掌声中,窦荷然和她的搭档上了台。音乐缓缓响起,悦耳的前奏顿时感染周围的一切,台下不禁跟着哼唱起来。

天空好像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如果场景出现一架钢琴/我会唱歌给你听……

窦荷然站在台上,斜着脑袋认真地倾唱。她的声音轻却有力量,小小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裙摆,发间插了根黑色的发簪,眉目清秀,举止文静,在她婉甜的歌喉下,成功打动评委老师们、也赢得台下一阵喝彩。最后那段:

为你放弃世界有何不可

夏末秋凉里带一点温热

有换季的颜色

她演唱结束后,评委组打出94.7的平均分。接着一位女音乐老师对窦荷然说,她的嗓子特别轻巧,适合慢节奏的恬甜的歌,像这首《有何不可》就很成功,一样地,她也打出这轮的最高分:九十七分。过后,第三位选手伫立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简绍他带来一首陈奕迅的《不要说话》。灯光打在他的脚下,台下悄无声息地聆听那一句一句:

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

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

听到她在告诉你

说她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该躲哪里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这位男同学音色粗狂却流露着忧伤的情绪,会场很安静。我们专注地望着他,连手中的荧光棒也挥停,世界安静了,我听不到歌声以外的动静,只有心跳动着。

男同学唱完后,评委组一致打出95的平均分,然后他在台上深深地鞠躬,那一刻,他无比光亮。

比赛紧张地进行,主持人道,下面有请八班选手卢汐汐同学给我们带来歌曲《虹之间》。我之前知道她抽到四号,但心里还是很紧张,直到卢汐汐走上舞台中央,一瞬间,她的背影、神态都让我感受到自信和大方。我放下了紧束感,因为我知道她是此刻最优秀的歌手。

在缓缓溢出的伴奏里,她一只手扶着歌唱杆,一只手握着麦,耀白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忽然地,我的心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