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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怎么你舍得你儿子了?他愿意去我理解,你突然想通了我有点费解。”
“我想通了。”
“一天你就想通了?我得去占卜一下看看哪位先祖上你身给你开了个窍。说说吧,怎么想通的。”大巫祝从碟里抓了几颗瓜子磕了起来。
“说了你就去?”
大巫祝磕着瓜子看着土司没说话,土司看着大巫祝,一时间只剩下了嗑瓜子的咔咔声。
大巫祝无奈的把剩下的瓜子放回碟子说:“你儿子你说了算,我去。讲讲你的想法吧。你想得到什么样的支持。”
“我需要楚越钳制巴国切断对滇国的支持,并且对我们提供粮食与生铁。”
“你拿什么回报他们?光是一个未来会对他们抱有善意的土司,也就是你的儿子,这远远不够。”
“钳制巴国所截获的物资我们分文不要,等拿下滇国之后,我们成为楚越附庸,从此朝贡。”
“疯了?拿下滇国?防守我们就已经得求援,拿什么拿下来?朝贡?你也不怕山主们现在就给你绑了送出去。”
“急什么,这不没有说完嘛。”
土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大巫祝说到:“这是我昨夜写的,既然下定决心,那就做几手准备。”
大巫祝打开信看了起来,半晌后他猛地站起来把信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看着土司。这个平时温和的像一个中原学者一般的中年人此刻如同一只暴怒的猛虎。仿佛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一样说到:“湘,你,疯,了?”
土司把信拿起来叠起揣进怀里说:“别乱扔,这可是绝密。同样的信我还写了两封。”
土司给自己与大巫祝又倒了杯茶又说到:“行了,坐下吧,听我慢慢跟你说。多大个人了跟我那小子一样没耐心,读那么多中原的书养气功夫还没我好呢。”
大巫祝仍然死死盯着土司没有说话。土司叹了口气站起来与大巫祝平视开口:“那我站起来与你说总行了吧。蚩卯,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黔国一下摆脱滇国与楚越的觊觎?”
大巫祝依然不说话。
土司接着说到:“我这些年私下做了很多努力你是知道的,我发现了,我永远无法打消他们的贪婪与欲望。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对我们下手,山主们更是离心离德,如果那一天来了,山主们会立马各自割据一方。滇国与楚越各自将他们一个个拔除以后这片土地才会短暂得又迎来和平。但那不是黔国人的和平了,滇国会派他们的喇嘛僧侣来传教,楚越会派夫子来宣扬圣人学者的思想。千百年后史书上只会留下一句“古黔国”不会有人再记得你,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也没人会再记得蝴蝶妈妈与十二先祖。我知道你读了很多中原的书,明白向更强大的人学习这种道理,但是若是他不想教你呢?”
大巫祝狠狠瞪了土司一眼坐下说到:“你这是驱虎吞狼,狼是死了,虎你怎么办?”
“所以说耐心点嘛”土司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你再看看这一封。”
大巫祝拿过信边拆边说:“你最好给我看点靠谱的东西,我现在火气很大我跟你说。”
大巫祝表情从愤怒到震惊然后又变为了思索,问到:“这东西你哪来的?”
“昨日见了一个楚越的商人代表,他送了我一个小礼物,你说巧不巧,那礼物里面还有封信,正好是给我的。”
“你把你写的那个拿给我再看看。”
“给你给你,刚看完还发那么大脾气内容还能记不清,服了。”土司把另一封信交给大巫祝。
大巫祝拿起两封信反复对比观看,土司也不着急,从碟里抓了把瓜子悠然自得的磕了起来。屋内又安静下来了,还是嗑瓜子的咔咔声,角色互换。
大巫祝放下了两封信,“所以,你是想掀桌子?”
土司笑着看着大巫祝,没有说话。
大巫祝一下又急了,拍了下桌子说到:“多大个人了你是小孩吗还玩这套,这么大事你不先跟我商量一下我能不生气吗。”
土司把剩下的瓜子放回碟里说到:“哪能呢,昨晚刚琢磨好写完这信,这不就来找你了嘛。”
大巫祝没好气得看着土司,片刻后问到:“那小莱呢?你就不怕他有危险吗?你这些个事前提全在这孩子身上。话说前两天好像有人跟我说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什么的?”
“所以我高兴嘛!昨晚我与孩子随便说了两句,他体贴他老子啊,再说了,孩子大了,总得磨炼磨炼不是。都跟你说了你没儿子你不懂。”土司拿起茶壶准备续杯茶,茶壶空了,“诶诶诶,续水续水,瓜子磕了口干。”
大巫祝给茶壶续上了水回到桌旁给土司和自己又各自续上了一杯茶水说到:“还有一个问题,你真有把握吗?中原人可不是傻子,你透消息给“齐鲁”,他们果真能如约?”
“中原人的战争讲究个师出有名。第二封信你没看到吗,楚越的国君为了追债居然逼得中原共主“虞主”躲到阁楼上躲着了。他们的文人还搞了个新词,叫什么“债台高筑”。说起来这些个国君按照中原礼法可都是家臣,而且楚国自从吞并了越国成为楚越后,近几十年越发富裕,行事蛮横,各君主早就看他不爽。齐鲁君主是个守礼之人啊,有机会当然如约,我们给他创造机会就行了。到时候你派人,除了那封信再给齐鲁的国君带句话,就说:“楚越什么时候向国君送上金银美姬,便是国君出兵之日”。就行了。”
大巫祝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说到:“老师当年真没说错。”
“老巫祝跟你说啥了?跟我讲讲呗。”土司向大巫祝凑过去问到。
“跟你做事小心点,保不齐哪天就成巫妖了。”大巫祝把茶杯放下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抓走了碟里的最后几颗瓜子。
“嗯,老巫祝说话真是有道理。”土司不在意的打趣到。
十年后,在齐鲁国君府看到了老土司写给当时齐鲁国君的书信的阿莱在晚上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居所,关上门。大声喊到:“你们两个老梆子算计我!!!!”
史官记载,齐武惠王元年,国君友人不知何故,夜啼,声猛气足,余音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