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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归还未开口,坐在木椅上的青年却已经通过脚步声认出来是她,起身朝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来了怎么不进来?”青年的询问声响起。
他走到了摆放着布阵石的货架面前,伸出手去摸了摸布阵石。
“你要的布阵石已经都给你找来了,一千五百块上次给了你六百二十四块,剩下的八百七十六块都在这里。”
晏南归跨过门槛走进店内,目光顺着落在了他抚摸布阵石的手上,上面有很多细细密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晏南归素来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在看见这些伤时,还是没忍住询问一句:“怎么出去进个货还把自己弄伤了?”
好歹是个三品,这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实在难看。
“你知不知道在下州能够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多布阵石的地方是哪里?”
晏南归不知道,但隐约猜到了有一个地方。
举办丰辉大会的三门之中,炎域门乃是专门修炼阵法的势力。
而这样的顶级势力往往伴随着对修炼阵法所需材料的垄断,晏南归曾在璇玑殿这样的顶级势力中呆了千年,自然很了解他们的运转方式。
所以想要在短时间内拿到她所要数量的布阵石,青年最有可能的便是去炎域门的地盘购买。
“炎域门吗?”晏南归问。
分明是青年问出这个问题,可得到晏南归的回答后他却沉默了下来。
晏南归突然想到苏长峰告诉她这青年的来历,他是五年前丰辉大会的选手,在丰辉大会上被人废了一双眼睛,他也是阵法师。
所以此行,他遇到了当年的对手吗?那对手拜入了炎域门?
“此行遇到仇家了?”
晏南归问话直接,倒是不拐弯抹角。
听见这话的青年仿佛回过神来,自顾自的将面前货架上所有刚收来的布阵石收入储物袋里,递给了晏南归。
在晏南归接过手时,他方才摇了摇头。
“算不得仇家,他压根没将我当回事,是他的跟班看见了我。”
“所以对你动手了,你没有反击?”晏南归皱起眉。
青年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那是人家的地盘,我若是敢动手,恐怕今日你便看不见我了。”
他说着挪动脚步回了木椅旁,将手搭在了靠背处,晏南归清楚地看见他搭上去的手正在一点点的收紧,手臂不自觉的发颤。
“更何况……仅仅是他身边的一个跟班出手我便落到这般地步,你认为我有资格出手吗?”
他的语调缓慢,透着浓浓的苦涩。
仅仅是背影,便让人感觉他此刻颓丧极了。
这和第一次来时,晏南归所见到的那个青年实在相差甚远
“其实你上次来买的那些布阵石,都是我当年剩下的,这些年我赶走了很多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晏君出言不逊,更因为我不想卖,我不想再有任何可能会去接近那个地方。”
青年突然松开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你走吧,这些布阵石我不跟你收钱,只不过日后你再想要的话就要自己去买了,我这铺子……不开了。”
“你这是在对我承认你的懦弱吗?”晏南归深沉的目光紧盯着青年的背影。
他真的很瘦,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可这一点都不显得他这个人邋遢。
听见晏南归带刺的话,青年的反应却不是如传闻中所说的古怪脾气。
他没有骂晏南归,也没有赶她出去。
“就当我是个懦夫吧,当年那个骄傲自负的宿朝野,早就随着这双眼睛一同死在了擂台上。”
他沙哑着声,缓缓抬手落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的世界是一片灰蒙蒙。
他的骄傲、他的自信,早被无情的击碎了。
“人贵自重,若你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甘愿当个懦夫,那不是他们杀了你,是你自己杀了你自己。”
晏南归看不惯他这般颓然,字字悲观。
话音刚落,宿朝野转身大声质问:“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只是那样气冲冲的情绪只维持了短瞬。
他又闭眼垂下头去,他不想跟一个和他志趣相投,不厌恶晏君的人吵闹。
至少最后一次见面不要是以吵闹结尾。
瞧着他这副模样,晏南归不再提那件事情,而是将储物袋中的几张阵图拿了出来。
“既然这间铺子以后不开了,那在还开着的时候先看看我的阵图吧。”
她如此自然的上前,将阵图塞进宿朝野手中。
宿朝野是阵法师,即使如今瞎了眼已经无法布阵、绘阵,他也仍旧保持着对阵法应有的尊重。
即使在如今心情很不好的情况下,也没有直接将晏南归的阵图扔掉。
他拧着眉心,压下想要骂晏南归的冲动,将手放在了阵图上。
虽然无法用眼睛看,可阵法中最重要的便是阵法师与阵法的共通。
他只需将手搭在阵图上运转灵力去感受其中的阵法,便能够知道晏南归这一份阵图如何。
只是当他感受清楚阵图中的精妙时,他紧绷着的唇角松开,表情逐渐变得震惊,最后瞪大空洞的双眼。
“这阵图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宿朝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当然是我自己画的,否则我买得起这样的阵图吗?”
“这不可能。”宿朝野猛的摇头。
其他人或许认不出来,可这么多年以来,每一个日夜身边都摆放着《天玄》的他,从这一份阵图之中看见了晏君的影子。
“这样的神韵,这样完美无瑕的阵图,这世间只有她可以绘制得出来。”宿朝野喃喃着,不信邪的换了一张阵图,将手搭上去感受。
结果却是一样的。
这一刻,他心头涌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瞪大着眼。
有那么一瞬痛恨自己眼盲,无法看清面前之人的样貌。
“很像吗?”晏南归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她’是谁。
她的声音让宿朝野清醒许多,闭上眼努力平复心情。
好半晌,才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激动的应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