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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天师太颜色微变,忙笑道:“秦掌门此话怎讲?”
秦佑臻不耐烦道:“我就问你,是不是想做峨眉掌门?”
画天师太冷笑一声道:“如今峨眉困境虽解却损失惨重,若不尽快委任贤能领袖,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要门户凋零。”
秦佑臻点头道:“师太的话不错。只是,我问的是:画天师太你到底要不要做峨眉的掌门?”
画天师太一愣,见所有人望向自己,不觉满脸堆笑道:“老道姑虽离山多年,却是峨眉派唯一的长辈。但比起先师尚有不足,不敢妄自尊大,”
秦佑臻截话道:“既然师太自觉能力有限,那我便正事任命单青接任峨眉掌门。”说着将紫金令交到单青手中,朗声道:“紫金令下,”
大殿内所有峨眉弟子连同赫九生几个听令跪倒,齐声呼道:“莫敢不从。”
说完起身整理仪容,复又跪向单青,叩头道:“峨眉弟子拜见掌门。”
画天师太气的浑身乱战,变色道:“秦佑臻,你好狠毒。竟将我峨眉拱手让与害死师姐的仇家,我老道姑便是拼上性命,也绝不容紫金令落入番邦贼子之手。”
冯二中起身怒道:“我呸!少在这里假仁假义,峨眉掌门,绝轮不到你。”
秦佑臻道:“师太,这就是你的不对。我再三问你要不要做峨眉掌门,你推三阻四,说什么‘才德无一领导无章,峨眉弃徒难以服众,传至江湖贻笑大方’,怎么忽然又后悔?紫金令既出,别说你这外人,就算悲天师太在世也没有不从之理。”
画天师太气的发怔,咬牙恨道:“你,你,”
秦佑臻忙向后退了两步,躲在单青身后道:“我一个外人,实在不该多管闲事。单掌门,都是女人家,下手不要没个轻重。”说完抱起落儿一溜烟跑走了。
至晚间,紫云殿中灯火通明宴席齐备。冯二中率领一众弟子挨个向掌门敬酒,单青酒来碗干,不一会儿便有了三分醉意。
赫九生正自兴高采烈,见言崇满面愁色,不悦道:“今日是我峨眉大喜之日,言四侠若看不惯,不妨回家去,何苦蹲在这里扫兴?”
言崇瞪眼道:“你峨眉?”
赫九生笑道:“统领既掌峨眉,我等自然归纳门下。况此事全仗贵掌门玉成,言四侠还有甚说?”
言崇气的把脸一扭,不再理会。
赫九生哼道:“书生愚见,可悲可叹。秦姑娘既做得弥蓝山掌门,我统领有何不可?”
言崇耐不住道:“两人怎可相提并论?”
乌布雅插话道:“言四侠此言差矣。若我统领德才无一,秦掌门怎肯与之结拜,又怎会远赴西夏舍命相救?由此可见人以类聚,英雄相惜。”
赫九生大笑拍手道:“说的好。”
一语惊动众人,纷纷朝这边侧目。赫九生顺势起身道:“众位师妹,言四侠说无以为贺,特奉演弥蓝剑法一套为咱们新掌门继任助兴,”说着亲自斟酒一杯,递到言崇面前,似笑非笑道:“独演无趣,赫九生愿舍命相陪。”
峨眉众弟子听闻无不欢腾,围上来拍手叫好。言崇气的咬牙,又不好当众分辩,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秦佑臻心中有事,只略坐了坐便悄然离席。回到房中躺下,想到峨眉未来有依,悬心稍落,可虑及明叶天,复又焦躁起来,翻来覆去,竟一夜不曾合眼。
好容易挨到天明,随即告辞下山。单青抱着落儿送至山门,落儿见秦佑臻上马,便也抓紧单青衣襟,只当同往常一样也要驭马随行。
单青见状笑道:“乖,咱们到家了,只姑姑一人回去,快向姑姑道别。”说着抓住落儿小手挥了又挥。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落儿挥手,秦佑臻必来相抱,可这次等了半天,忽见人催马离开,落儿登时大哭起来。
秦佑臻鼻子一酸,眼泪涌出,咬牙催喝一声,调头奔远。言崇策马跟上,两人眨眼消失在山道中。只是,秦言并没有即刻赶往京城,而是去了甄府。
来到府门前,见一片残垣断壁,早已不见家宅模样。秦佑臻盘亘多时,方怅然离去。傍晚,二人找了家客栈,临窗对坐吃饭。
掌灯时分,客人陆续多起来。见五六个官差站在门口,店伙迎出笑道:“几位官爷里头上座。”
官差并未进店,只在门口条桌旁坐下,解下长刀,环顾四周道:“罢了。今日当值,赶紧吃了还要巡街。”
店伙斟茶倒水,擦拭桌面道:“官爷稍候,饭菜马上就得。”说罢告罪自去。
秦言正好与官差隔窗而坐,只听一人抱怨道:“都这些天了,毫无所获,还他娘的查什么?若真被女鬼缠住,那才倒霉呢。”
一人笑道:“又不是你放的火,缠你做什么?”
一人压低声音道:“你说怪不怪,当晚巡防营赶到,府内竟空无一人,救火到一半,听见有女人哭喊,唬的人跑个精光。”
一人低声喝道:“少混说。叫大人听见,还不打你个稀烂。”说罢轻声一叹。稍时,饭菜上桌,众官差吃喝玩笑不提。
见秦佑臻神色凝重,言崇低声道:“自打甄府出事,谣言四起,掌门师姑不必太过介怀。”
秦佑臻点头,半晌,自语道:“离奇大火?无一生还?”
言崇道:“都是这样说的。”
秦佑臻忽然起身道:“咱们走。”
言崇不敢多问,忙付了饭钱跟出来。行至一处窄巷弯道,言崇并马道:“掌门师姑先行,弟子随后赶上。”
秦佑臻知是有人跟踪,比出留下活口的手势,轻纵缰绳,闪身巷中不见了。过了片刻,果见言崇带回二人。
问其缘由,一人急忙答道:“咱们并非图财害命,只是收钱放信,还望秦掌门明察。”说着磕头不跌。
言崇怒道:“收了谁的钱,放出什么信,其他人呢?”
二人对望不语。秦佑臻起身道:“走吧,没时间啰嗦。”
见言崇拔剑,两人争先答道:“是两府总都阴灵。咱们还有六个兄弟,一半蛰在甄府左近,一半伏在城门,专盯打听甄府消息的人。至于阴灵,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佑臻道:“就是那个奉命彻查甄刚勾结辽国奸细一案的阴都督?”
两人点头道:“正是。”
秦佑臻道:“当日除甄刚夫妻和孩子外,家下二十一口皆丧命火场,不知尸首如何处置?”
两人对看一眼,低声道:“听说前日方验尸完毕,尽数烧埋于东郊义庄后的乱坟场。”
秦佑臻点头道:“可否请两位半个时辰后再报知我等去向?”
两人叩头道:“不敢,不敢。”
言崇道:“照做便是,哪里来的啰嗦。”
两人忙道:“是,是,小的遵命。”
说罢直看着秦言果真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
见秦佑臻纵马奔出东门,言崇道:“掌门师姑,真的要去义庄?”
秦佑臻道:“怎么,害怕了?”
言崇笑道:“哪里的话。”
秦佑臻道:“既如此,翻尸盗骨的勾当就交给你。”
言崇惊道:“啊?”
秦佑臻不理,一声吆喝疾奔向前。不多时来到义庄,绕过停棺堂后的大水坑,果见不远处是一片乱葬岗。尚未走近,令人作呕的焦腐气息迎面扑来,秦佑臻不禁打个寒颤。伸手在马鞍下一摸,掏出块磁铁递给言崇,指沙土坑内一堆新近烧埋的尸骨道:“细细扫一遍,看看有何异样。”
看着沙土下若隐若现的人骨,言崇也不禁汗毛竖立。虽不知掌门师姑是何用意,只得依言行事。
不多时,忽听哒的一声响,磁铁吸起一根遗骨。言崇随手一甩,见两者竟不能分开,不觉呆住。
秦佑臻道:“拿来我瞧。”说着取出手帕,摘下磁铁,将遗骨包好。
正要说话,猛见两个黑影悄无声息扑将上来,剑光一闪,直奔秦佑臻。言崇大喝一声,拔剑迎战。
秦佑臻抬手一枪,击中一人小腿。那人身子一震,踉跄着向后摔倒,满目惊疑的望着伤处,随即呼哨一声匆匆召唤同伴离开。
言崇还欲追赶,秦佑臻阻住道:“不必理会。”
望着两人背影,言崇自语道:“受伤的那个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佑臻并不在意,只将遗骨收好,圈马道:“走。”
两人打马如飞,跑至天将大亮,才在一处僻静地暂歇。见秦佑臻劈开遗骨,取出一支精巧铁管,又见铁管壁薄如纸,拔下管塞,随即露出一卷图册,言崇登时惊的目瞪口呆。
秦佑臻低声道:“这就是《七宝八相图》。”说着复又收好,交给言崇道:“速速回山,交由腾善妥善保管。”
言崇道:“掌门师姑不同弟子一道回去么?”
秦佑臻黯然道:“我要去打探明姐姐下落。”说着轻叹一声,叮嘱道:“图册绝不可有失。”
言崇躬身道:“是。”
秦佑臻道:“回到山中,即刻令常湛前往京城与我汇合。”
言崇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走出两步,复又调头道:“小师姑此去千万当心啊。”
秦佑臻默然点头,目送言崇离去,呆立片刻,跃上马背,风驰电掣般朝京城飞奔。如此日夜兼程的赶了三天,路逢一处集市,便歇马采买日用所需。
事毕,依旧上马赶路。谁料行至一处岔道,难辨去向,本欲寻人问询,可苦等半日竟无一人经过,只得冒选其中一条前行。奔出两三顿饭的功夫,道路忽然变的窄涩,向前看时,唯见杂草丛生碎石堆叠,一条极浅的溪流蜿蜒至远处密林。
秦佑臻下得马来,轻抚马鬃道:“sorry。”说着便欲折返。走了两步,忽见马儿静立回头,心里一突,忙伸手摸枪,见四下并无动静,方小心翼翼走下坡道,隐身石后翘首观望。
过了好大一会儿,遥见一人负重踉跄着从林中奔出,一面跑着一面不住回头张望。待人靠近,秦佑臻方察觉来人并非负重而是背着一个人。正自好奇,林中接连闪出五六个人影,个个黑衣长刀,一言不发急速追行。
见不是冲自己而来,秦佑臻心下稍宽,可见那二人似乎伤重不支,虽不明善恶来历,却也看的揪心。
眼见双方越来越近,被负之人忽然翻滚落地,颤声吼道:“别管我,快走!”
背人者不为所动,抢步上前将人拽起,拼尽全力携肩同行,只是没走几步,双双趔趄倒地。
追兵展眼来到,慢慢围上,齐齐举刀,狠狠砍将下去。便在此时,枪声先行响起,顷刻间,黑衣人尽数倒地。
地上两人见状惊喜变色道:“秦掌门!?”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个,却是邹允关寻。两人一怔之下,忽然挣扎跪倒,一面叩头一面忍不住伏地哭泣。
秦佑臻心内大骇,拉住道:“常湛出事了?”
二人一呆,忍泪道:“秦掌门从何得知?”
秦佑臻听闻好似当胸一锤,身子一晃,颤声道:“常,常湛怎么了?”
二人对望一眼,复又叩头哭道:“前日定安公主因和亲之事心生绝念,特传书大哥,恳求临终一见,且说有关乎贵派清誉的秘事相告。咱们看过不敢耽搁,急托赫将军转交。大哥接到传书即刻赶往京城,谁知,竟中了鲁国公圈套,”
秦佑臻惊道:“什么?”
邹允垂泪道:“鲁国公诬陷大哥挟持公主私奔,蓄意破坏辽宋盟约引发两国争斗,官家听闻大怒,下令剿杀,以平辽邦之愤。”
关寻哭道:“我等得知消息后赶往相助,不想尚未踏入京城,便遭伏击。后听闻秦掌门赴川,正要前往禀明求援,谁料,”说到这里再难忍耐,不禁放声悲戚。
秦佑臻听闻无语,只走去追兵尸首前一一查看,见个个佩戴腰牌,思忖道:“这些都是内廷侍卫?”
关寻道:“是。”
秦佑臻点头,忽道:“两位可曾与他们对话?”
邹关面面相觑,摇头道:“这倒没有。”
秦佑臻沉思片刻,唤来小白,将二人扶上马背,寻路离开。眼见天色渐暗,便找了僻静之处替邹关疗伤。二人吃过药后,强撑片刻随即昏沉睡倒。
次日天亮醒来,邹关见秦佑臻独坐一旁发呆,料她一夜未眠,皆又愧又悔,蓄泪道:“此番祸事皆由我等而起,求秦掌门暂且息怒,容我等救出大哥后再行领罪。”
秦佑臻心内一叹,诚然道:“两位深知常湛脾性,纵知其中艰险,也必不肯听劝。将军冒死奔走,待常湛情义可见一斑。”
邹关流泪道:“只要能救出大哥,我等任由差遣。”
秦佑臻看着二人,正色道:“此话当真?”
邹关齐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佑臻点头道:“常湛之事我已有计较。至于两位将军,望安心养伤,痊愈后再做打算。”
两人相看无语,半晌点头道:“咱们听秦掌门的便是。”
秦佑臻望向四周,遥见西面山坡下炊烟袅袅,叹道:“两位重伤不宜远行,需得寻妥当之所安置。”说罢扶人上马,慢慢朝人烟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