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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陶最和楚楚换上一身衣服,扮作李笙歌的侍从跟在李笙歌身后,随后三人和那位江南富商乘车到了孙府门口。
几人刚下了马车,正在这时,却见陶最偷偷拉住楚楚的衣袖,转身抱着琴挡住脸。
“怎么了陶最,是没脸见人,还是要临阵退缩?”
却见陶最低着头,悄悄指了指门口。
今日守门的侍卫竟然还是昨日那凶人。
“来者何人?可有请帖!”
那凶神恶煞的侍卫上前一步拦住几人,李笙歌见状不动声色悄悄将陶最和楚楚藏在身后。
富商上前一步递上请帖。
“自然有请帖,江南春雨楼谢花登门为孙太傅贺寿。”
“嗯,春雨楼谢花,是有这个人。”
那侍卫上下看了一眼这姓谢的富商,又走到李笙歌三人面前。
一个蒙纱的女子,一男一女两个仆人。
“这几人是谁?”
陶最抱着木琴躲开侍卫的眼睛,楚楚也不想惹出乱子,赶紧低下头去。
“民女李笙歌,是谢楼主请来为孙太傅抚琴贺寿。”
“什么!是你!”
突听那凶人一声惊呼,陶最和楚楚两人不由心头一颤,手心瞬间生出丝丝细汗。
“李笙歌,李大家?”
没想到这凶人正一脸痴迷看着李笙歌,眼中再无旁人,并未在意李笙歌身后缩头缩脚的两人。
“几位快请进,你们几个让开,都让开,万不可惊扰了李大家。”
这侍卫连忙躬身将几人请入孙府之中,更是一路上鞍前马后亲自引领几人前行。
“李大家,小人对您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此生足矣。”
这侍卫一直陪着笑脸,不停对李笙歌献着殷勤,听得几人皱眉不止。
不多时,几人穿过长廊院落,顺利进入孙府庭院。
孙府庭院山水为局,苍松划界,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偌大的庭院竟是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来人,快摆上茶水点心,好好招待李大家。”
等来了迎客的仆人,那侍卫才依依不舍返回大门口。
“春雨楼谢花,您的座位在那假山处,这边请。”
这姓谢的富商并未与李笙歌几人坐在一处。
“孙太傅听说李大家喜好清静,不愿被人打扰,特命我在此处为李大家设下宴席。”
仆人一脸微笑将三人引入庭院中的凉亭处,吩咐左右备上茶水点心便要离开凉亭。
“请李大家在此稍作歇息,小人告退。”
“小哥请留步!”
正在这时,却见陶最上前一步,躬身一礼。
“这位小哥,请问孙太傅现在何处,在下想拜一拜寿星。”
“嗯?你要见孙太傅?”
那仆人闻言上下看了看陶最,见他虽容貌俊美,但衣着粗糙普通,还是个捧琴的小仆人。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孙太傅日理万机,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仆人能见得。”
仆人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
“没眼力,站远点,别挡路。”
小不忍则乱大谋,稍后还要有求于人,陶最便强行按下心中火气。
“狗眼看人低,你怎么说话的。”
眼见这猖狂小人出言不逊,楚楚立时火冒三丈,便要上前理论一番。
“狗眼?敢在孙府骂老子?”
那仆人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发火,扭头看去却见出言的楚楚模样可爱娇嗔,仆人不由眼前一亮,嬉皮笑脸靠了过去。
“孙太傅正与贵客商谈要事,待寿宴结束,孙太傅自会前来见一见李大家。”
说话间,那仆人色胆包天居然想去摸摸楚楚的小手。
“这位姑娘,可是饿了,不如与我去后院走走,我带你吃些好吃的,把酒言欢如何?”
“哼。”
眼看那仆人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坐在一旁的李笙歌立时面色一变,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周围似乎冷了几分。
仆人看了一眼李笙歌,身上猛地一哆嗦,立时清醒过来。
真是美色当前,欲望迷了眼,李大家的人自己也敢惦记。
过会儿若李大家在孙太傅面前开口提上一句,事情闹大了,自己定要吃些苦头。
仆人见状连忙夹着屁股快速退出了庭院,头也不敢再回一下。
孙儒乃是本地出身最大的官员,太子亲师,位高权重,在兖州府中一向德高望重。
今日寿宴,声势浩大,亲朋好友众多,趁机上门巴结的士绅富商更是不计其数。
不多时,庭院之中已是宾朋满座,却泾渭分明,互无交涉。
庭院中心重要位置多是些官场贵人,各有交际。庭院角落边缘处都是有些关系的富足商人,钩心斗角。
在这些官场贵人眼中,富商豪绅不过有些臭银两,不屑与之为伍。
“孙太傅到!”
突听一人高喊一声,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缓缓进入庭院。
此人正是今日的老寿星孙儒,孙太傅。
这孙儒发丝微白,却打理得一丝不苟,虽面相苍老,但中气十足气势沉稳,果然是身居高位气度不凡。
众人连忙起身,却见孙太傅环视场中,高声说道。
“今日老夫过寿,承蒙各位抬爱前来道贺,老夫不胜感激。正是李氏先皇保佑,才有天下的太平盛世,才有各位的锦衣玉食,才有老夫今日之盛会。老夫既受天恩,自当尽心竭力报效朝廷。”
院中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却未想到今日今时这孙太傅竟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
过了片刻,院中才有人高喊一声。
“皇恩浩荡,孙太傅之心天地可鉴。”
“好,孙太傅说得好!”
待孙儒缓缓坐下,众人连忙依次坐好,管家宣布寿宴开始。
酒席过半,一众亲朋好友纷纷献上贺礼,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献礼的自然都是不可多得的名家字画翡翠珠宝。
“王家名画一副!”
“钱家金镶玉一对。”
“放一边吧。”
奇珍异宝不过皆是俗物,远不及他心头之好,哪有这花花草草惹人怜惜。
孙儒远远看上一眼,心不在焉应付几句,便命人堆放在一边。
正在这时,却听那姓谢的富商朗声说道。
“江南春雨楼特请李笙歌李大家为孙太傅抚琴一曲,祝太傅寿比南山!”
“想不到这春雨楼竟能请动李大家出山,不简单啊。”
微风轻抚,白纱飘动,玉手纤纤,琴声渺渺。
李笙歌一曲《霓裳羽衣》瞬间将众人带入飘飘仙境。
台下众人神色痴迷陷入这美妙的琴音之中,一旁的仆人也驻足倾听。
听着动人的琴声,陶最多日焦急难耐的心情竟然也慢慢平静下来。
几声轻弹,琴声渐止,庭院之中还是一片寂静。
又过了片刻,台下才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仙乐!仙乐!”
“好!好!”
管家抬手挥动了几次,才让院中众人慢慢恢复平静,只是底下还有人小声议论着。
“李笙歌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是啊,李大家果真琴技无双,人如仙子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