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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启动!
丁建仁调整得差不多,便着手开始新一炉的炼制。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实践经验,也或许是打坐时脑海中预设了炼制中的操作细节。
这一炉丁建仁虽然谈不上信手拈来,却也不再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当丁建仁将泥球一并封好置于炉中煅烤时,李洪有一种刚交过高考答题卡的感觉。
交完卷,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可每一点都在煎熬人心。
炉中火焰肆意摇曳,却像是在拉扯着李洪的心脏,扑通,扑通。
出炉!
还没等丁建仁取出的泥球凉下来,李洪就迫不及待地上去敲开黄泥,展开荷叶,一一查看成丸。
只是,新法炼制的成丸色泽注定与丹方描述的不同,只能通过气味辅助判断,以入口药性为定论。
但仅从外观来看,此次可以确定的废丸只有糊丸1枚、碎丸1枚。
一丝丝喜悦涌上李洪心头,可这成为不了他心情的主旋律,毕竟剩下18枚也可能全都是残次品。
李洪紧盯着丁建仁,虽然知道成败已是事实,不由人的意志改变。
可拥有开口讲出事实权力的人,仿佛总有一种让人觉得他可以改变事实的魔力。
丁建仁仔细嗅了嗅,取了两枚颜色不太一样的成丸分别咀嚼。
先入口这枚淡黄偏绿,成色与上一炉的残次品有些相似。
仔细感受过后,丁建仁面露喜色:
“这枚虽然依然是残次品,可药性约莫有三四成,比前一炉要好的多。”
受此话滋养,李洪心中的丝丝喜悦壮大了起来。
火候变大,这成丸中的药性便提高了。
这么说来,只要火候足够大,总能炼成正品正禅丸的!
如果是这样,虽然我这两炉失败,可还有一炉材料。
我相信丁建仁师兄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不过,成丸中有这淡黄偏绿的,也有深黄偏棕的。
想来这深黄偏棕的成丸煅烧成熟度自当是高于前者。
莫非,大功已经告成?!
想到这里,李洪可不只是有点小激动了,而是充满了大激动。
此刻,丁建仁正将深黄偏棕的成丸置入口中,反复品鉴。
遗憾的是,天不遂人愿。
丁建仁的表情并没有如李洪预期中展露笑颜,反而一脸苦恼:
“为何此丸整体烧制程度明显高于前者,可竟无一丝药性!”
他立马取了此丸外包裹的三桑材料,碾碎后凑近鼻尖细闻。
只是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奇怪,这药材中药性已经消耗殆尽。”
“可为何......”
如果说第一炉的失败是一审缓刑的话,
那第二炉以这样的结果告终,便是给李洪终审判决立即执行。
奇怪的是,李洪这会儿没有痛彻心扉,更没有嚎啕大哭,反而笑了。
他在心里默默自嘲道:
我早该想到的,这炼丹炼丸的哪儿有那么简单。
我连道士都没修成,炼丹的门槛都达不到,何谈通过推理就能够改造丹方。
甚至我都算不上推理,就只是凭空猜想。
既没有研究文献,也没有问卷调查、定量分析。
甚至我连实验、观察的能力都不具备,只能依靠师兄完成。
看起来和比较研究、学科交叉有点关系,实际上狗屁不通,没有一点科学性可言。
更不要说,科学也是有条件的,这两个世界的规则规律都不一定相同相通。
哪怕我真科学了,也未必科学。
哎,被这个KPI钓闷钓傻钓上头了啊。
以前笑话被胡萝卜钓着跑的驴,可当这饼钓到自己头上,自己竟然还比不上驴。
至少驴不过是跑而已,但人还会把已经属于自己的胡萝卜挂在钓竿上。
想来真是可笑,还有人给自己挂上去的胡萝卜美名其曰“机会成本”“沉没成本”。
罢了,失败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
失败才是人生的常态啊。
想过这番,似乎有些释然,不再想关心任何事情。
至此,这第三炉也不再与他有关,李洪便打算向丁建仁告辞离开。
只是一个声音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兄,师弟,你们的想法确实很好,只是有一处明显错误。”
易谋的出现令李洪有些惊讶:“易师兄,你何时来的?”
易谋回复道:“方才你准备药材的时候,丁兄便过来跟我讲过你们的想法,让我一同过来帮忙。”
“只是有本典籍正看得入神,所以耽误了一会。”
李洪有些感动,原来丁师兄如此重视这次实验。
丁建仁问向易谋:“易兄,这丹方改进只有成功的改进和失败的改进,何来错误之说。”
“你说有一处明显错误,不知错在何处?”
易谋摇摇头:“无论何种丹方,都有同样的错误需要避免。”
“这第一要避免的错误,便是防止精华逸散。”
“这灵植药材的药性,本质上都是天地造化精华。”
“无论炼丹炼丸,归根到底是将不同天地造化精华集于一身,使其在新的载体中发生融合变化,从而产生无穷奥妙。”
“以这正禅丸为例,丹方中记载的方法是通过大火煅烧破坏药材本身的载体属性,同时提供适当烧制的泥丸药胚作为载体。”
“如此,精华自然进入药胚当中。”
“此时大火彻底熟成药胚,便将精华锁于其中,遂成正禅丸。”
“至于你们所用新法,的确有独到之处,能够避免各丸炼制不均的问题。”
“可却也从炼制方法本质上改变了丹方,不可谓改进,而是新创。”
“此法以传热温和的黄泥控温,以不吸收精华的荷叶封丸,通过徐徐加热逼出药材其中精华。”
“若火候不大,则药材本身的载体属性并没有被完全破坏,导致泥丸药胚熟成封锁之时,药性仍有部分遗留于药材本身,此时便形成了残次品。”
“若火候充足,则药材载体破坏之时,泥丸药胚也同时熟成封锁,精华流转于荷叶之中、药胚之外,一旦荷叶打开,便尽皆逸散。”
易谋这番话令两人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丁建仁不由疑惑问道:“易兄,你所说这些,是从何得知?”
易谋微笑回应:“丁兄,你熟知本观一应传承丹方,只是一向对他人炼丹杂谈、随笔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杂谈、随笔中固有错漏、虚假之处,可却也不失真实宝贵的经验思考。”
“这精华一说,便是一位不知名的前辈提出,经我总结而来。”
丁建仁若有所思:
“的确,只知丹方固然可以炼丹,可却也只能循规蹈矩、墨守成规了。”
于是向易谋拱手谢道:“多谢易兄启发。”
“不过,易兄既知问题,可知这问题的解法?”
易谋遗憾地摇摇头:
“惭愧,解法我确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