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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沈琼芳吃了十几年的苦,骤然这样享起福来,一开始很不习惯,后来就安之若素了,开始有了大家闺秀的韵味。
沈琼芳像是藏在瓶子里晒干的花,毫无生气,死板冷硬。待她逐渐适应了后院的生活后,她整个人就像吸足了水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但有了鲜艳的颜色,也有了些成熟的香气。
原来的沈琼芳是惨白瘦弱的,手腕脚踝像银条儿一样细泠泠,面色也菜。这是一种痨病,病因不过是穷与忽视,治疗的法子也很简单——吃饱饭睡足觉,不用每天辛苦赶女红,再得些补品的滋养和家人的关心尊重,就能彻底治好这个病症。
大概是缺爱的缘故,沈琼芳对沈老太太忽如其来的关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并没有去深想背后的原因,只是把沈老太太当成了一位可亲的长辈,卑微地感激崇拜着她,比自己那个只知道溺爱儿子的母亲还要亲近。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沈老太太非常满意这种收效。
在沈老太太看来,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真要说起来,在沈琼芳身上的花费并不多。以沈琼芳的年龄想要立即变得知书达理很难,顶多是识几个大字,懂些礼仪的皮毛而不至于出什么大丑,女先生和嬷嬷实际上都是为沈琼英准备的,沈琼芳不过是沾光而已。
至于替她置办的那些衣服头面,其实都可以算作嫁妆,实在是惠而不费。她不领情,沈老太太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毫不在乎;如今沈琼芳这样感恩戴德,沈老太太只觉得汪四嫂的主意实在是好,早该这么办了。
女孩儿嘛,总比男孩儿要心软些,先冷一冷,后头对她好些就知足了。只希望沈琼英也和沈琼芳一样知恩图报,那她的银子才不算白花。
对于沈老太太的安排,冯氏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觉得自家女儿有福气,渐渐的开始烦恼起来了。
沈琼英被沈老太太相中一事彻底打破了二房小姐之间的平衡,原本沈琼兮和沈琼英紧紧结为一派,时不时欺负没娘的两个姐妹,怎么样都掀不起大浪花;如今沈琼兮和自己同母妹妹间的矛盾反而成了最激烈突出的了。
沈琼兮怎么都想不通,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自己明明比沈琼英长得好,人也比她机灵,为什么祖母偏偏没有选她?
尤其是沈琼英年龄还小,有什么好的喜欢明着炫耀,不懂得藏拙,越发刺激了沈琼兮。
“姐,你看我的新裙子!”
这日,沈琼英得到了一条石榴裙,这在沈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石榴裙既贵重又容易抛费,一不小心就皱了或者走了色,沈老太太竟然给了沈琼英这样的好东西,看来是下了血本。
沈琼英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向沈琼兮。搬到祖母院子里后,她像是落入了蜜罐里,恨不得每天吃了什么点心都要对其外宣扬一番。其他房的姐妹仇视她,说不上两句就要被刺三句。自家这房,琼淑像个木头毫无反应,琼枝更是呆呆的。还是自家姐姐好,总会笑着夸赞。
可是这次沈琼兮的表现有些不同,她不再在脸上堆起笑,而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她的裙子一眼,什么都没说。
沈琼英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姐姐的话语,便又扯了扯身上的衫儿:“姐,你看我这衣裳,上头的绸子锁边儿是南边来的新货呢!听祖母说,店里要三十文一尺。”
“什么稀奇,也值得你这么嚷嚷。”沈琼兮撇开沈琼英的手,径直往前走了两步,亲热地挽住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沈琼枝的手:“七妹,我最近学了个新花样,你到我那儿去坐坐,我教你。”
沈琼枝骑虎难下,只好跟着走了。沈琼英呆呆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许久之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沈老太太这边,因为有客,沈老太太听后半晌没说话,似笑非笑:“小孩子家家的,难免有些争东争西的。”
坐在一旁的姜太太咯咯笑道:“还是府上的姑娘心思纯净,闹闹别扭也和小孩子似的不痛不痒,哪像那些市井人家的姑娘,为了点儿针头线脑的就要大打出手。”
姜太太的丈夫是县里的提刑班头,她交游广阔,平常最爱的便是串门走户给人做媒,沈老太太请她来喝茶,自然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沈琼芳的短期培训效果已达到,至少初次见面很看得过去,又是花儿一般鲜嫩的年龄,再不趁着新鲜卖个好价钱,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