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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严石松的屋门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俞亭就推门闯了进来。
“严老，成了！”
俞亭左手拎着木桶，右手握着布袋，两步并作一步，来到严石松桌前，将手中物品猛的放到了桌上。
严石松被吓了一跳，沉声喝道：
“怎么了！没大没小的，慢慢说。”
“赚钱的法子，成了！”
“这么快？是什么！？”
严石松一下站了起来，比俞亭还激动。
俞亭没有说明，他觉得事实胜于雄辩，便卖了个关子，直接用桌上的东西现场调配出一杯醒神豆水，放到了严石松面前，满脸期待的说道：
“严老，你先来试试！”
严石松看了着面前正在杯中旋转的浑浊棕色液体，捋着胡子，狐疑的抬头说：
“这东西就是你说的赚钱的法子？”
“没错，严老，你尝尝看。”
“你要我喝下去？”
“放心吧严老，没毒的，喝不死人的。”
严石松翻了翻白眼，拿起桌上的勺子舀了一勺，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将信将疑的放入口中。
入口的瞬间，一股从未尝过的奶香与淡淡的苦涩味夹杂在一起，在口中慢慢散开，溢向舌根和齿间，最后还化出一丝甜味。
严石松一下睁大了眼睛，拿起杯子，将勺子甩在一边，仰头一饮而尽。
俞亭本来还有些忐忑，看到他的反应，就确定‘醒神豆水’的配方基本没有问题了。而且看来比例也差不多，刚好符合他的口味。
俞亭看他喝的滋滋有味，得意的笑道：“怎么样，严老？评价一下？”
“嗯....香中带苦，苦中含甜。”
严石松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嘴中发出“啧啧”的声音。
“不错！不错！就是我年纪大了，感觉稍微有点甜了。”
俞亭得到了一份好评，多了几分信心，擅自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对面，说道：“严老，你一定想不到，就这一杯，我估算下来，成本不过十文钱。”
“十文钱？”
严石松大惊，秘书司除去俞亭外，最低俸禄是每月四两银子，也就是四千文钱，这一杯才仅仅十文钱，简直和白给的一样！
俞亭以为他嫌成本太高，接着说。
“如果咱们秘书司大量从资物司购买原料，成本还能再低，按我估计，最终成本能低到七文钱，当然，这还需要严老你卖个面子。”
七文钱！
严石松终于绷不住了，这样算来，秘书司三百多人，每人一天一杯，成本也不到三两银子，如果售卖的价格翻一倍，每月利润能有七八十两！
那可是七八十两啊！严石松手有些发抖，自己堂堂从二品大员，一个月俸禄也不过才三十多两！
俞亭看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这个价格合不合他的意，小声问道：
“严老，你觉得怎么样？”
“啊？啊！七分钱……七文钱已经很低了。”严石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俞亭自然猜不到他为何如此惊讶，只觉得严石松虽然抠门，但应该也不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里，毕竟是秘书司主管，他只想严老能同意他在秘书司开出些销路，毕竟俞亭只是想挣个几十两买几个吸风海螺。
“那要不要先在秘书司小范围试一下？看看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没错，一个人的口味可能不足以说明什么，应该让其他人也尝尝。”
严石松点头同意，朝门外招呼了一声：“让秘书司所有‘乙字’以上的，立刻到我屋里来。”
俞亭没想到严石松说干就干，他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先按着当前的比例，将剩下的材料都调配好，一一摆在桌上。
不一会，屋中进来七八个寻物人，俞亭一个个看去，都是袖口三条文纹的‘乙字’大佬，每人修行的妖物道还各不相同。
一群人站定，齐齐向严石松拱手行礼。
“严大人好。”
俞亭这时已乖巧的站在严老身侧，装成侍从的样子，等待严老发话。
严石松靠在座椅靠背上，捋着自己的胡子，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与俞亭平日所见的抠门老头完全不同。
俞亭撇撇嘴，只听严石松说道：
“老夫前些日子略有些灵感，研制出了一种全新的饮品，自觉味道还不错，今日就请你们来尝尝。”
一群寻物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是秘书司发生了什么大事，才突然召集前来，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
严石松挥手示意，俞亭便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杯，一个个递给面前的各位大人，随后又走回到他身侧。
严石松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各位大人，请用吧。”
几名寻物人看着手中颜色泥浆一般的液体后，又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违背严老的命令，硬着头皮喝到一滴不剩。
几人本以为严老心血来潮，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让他们喝，心中已经想好了应付的说辞，没想到这杯中的东西却出乎意料的不错，是一种他们从没尝过的新奇味道。
“怎么样？老夫也不是一介武夫吧？”严老得意洋洋的捋着胡子。
俞亭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翻到了天上。
“大人，这是何物？味道不错啊！”一名寻物人发自内心的惊叹。
严石松看了看俞亭，俞亭心领神会，说道：“这是严大人改良后的‘醒神豆水’。”
“醒神豆水？”
众人哗然！
“是每日喝的醒神豆水吗？！”
“当然。”严石松笑眯眯的说道。
“大人果然厉害，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啊！”
“是啊，有大人在真是秘书司之幸事啊！”
严石松哈哈大笑，胡子都跟着不停颤动。
“那诸位觉得，老夫这醒神豆水，价值几何啊？”
“至少五两银子！”一人说道。
“不，仅凭严大人的奇思妙想，这就值十两银子！”另一人说道。
“何止！我看起码要二十两银子！”
“对对对！严大人亲手调配，二十两银子，一点也不多！”
“哈哈哈！”众人一阵吹捧，严石松抚掌大笑。
“既然诸位大人觉得老夫这点微末东西能值二十两银子，俞亭，还不快替老夫去谢谢诸位大人的好意，将银子收上来。”
俞亭愣了一下，看向几位已经呆立在原地的‘乙字’寻物人。
“这....”
他犹豫了一下，没敢迈步，这可都是督妖监的中流砥柱，他怎么敢上去收他们的银子，这不是要自己小命，要是真的收了，自己得被穿多少双小鞋啊！
“严老，二十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严石松瞅了他一眼，责怪道：“哎？这不是诸位大人自己说的嘛，哪里太多？”
几个寻物人没敢搭话。
俞亭想了想，弯下腰，低声说道：“严老，我看几位大人出门也没装那么多银子，要不收个五两就够了？”
一众寻物人频频点头，感激的看向俞亭，齐声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出门没装那么多银子啊！”
“嗯...你说的也有理，哪有人当值还带这么多银子的，又不是逛窑子。”
一众人听的冷汗直流。
严石松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轻声说道：
“那就五两银子，你们自己交上来吧，别让俞亭下去收了，哪有寻物人被一个普通人收了银子的道理。”
几位大人闻言，也不讨价还价了，一个个感激涕零，主动上前将银子放在了严石松身前的桌子，然后灰溜溜的退出房间。
众人离去，屋内只剩下二人。
俞亭看着桌子上四十多两银子，疑惑道：“严老，这是何意啊？”
“哼，酒囊饭袋而已，平日里做事不行，蛇妖之事死了十几万百姓，秘书司忙的昏天黑地，这些人居然还天天往涧花楼跑，以为我老眼昏花了。”
俞亭恍然，原来这几位大人还真打算散值后去逛青楼。
“你也是白白替他们求情了，你认为二十两银子多？别看他们每月俸禄只有二十多两，但哪个不是几千两的身家，秘书司手握督妖监大大小小的情报，想捞几个银子还不是简单的很。”
“而且这银子本来有你一半，你替他们求情，所以自己也只能少分点咯！”
说罢，严石松幸灾乐祸的看着俞亭。
你不早说！
俞亭嘴角抽搐，暗自骂了一声，无奈说道：
“那严老，现在这醒神豆水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严石松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
“先在秘书司内部售卖吧，你就在焚书间门口搭张桌子，现做现卖。”
“那价格呢？”
“你觉得价格多少合适？”严石松看向他。
“十五文钱吧，如果秘书司平均一人一杯，差不多一天有两千四百文钱的利润....赶上我一个月俸禄了！”
严石松摇了摇头，没管他话语中的暗示，说道：
“十五文钱太少了，三十文钱吧，每日差不多六两银子，其中二两归秘书司，剩下的咱们三七分账，你看怎么样？”
俞亭想了想，既然要在秘书司售卖，自然是要给秘书司交钱的，所以三十文钱也很合理，否则督妖监那边知道了，也不好交代。
俞亭点点头，表示赞成。
“严老，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严石松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俞亭弯腰行礼，绕过桌子，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向屋外走去，又突然想到什么，回身问道：
“严老，是我七你三？”
严石松一下瞪大眼睛，大声骂道：
“废话！当然是你三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