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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浮夸的贵族服饰。
三天后,换上正常服饰的卢卡尔登上马车,前往了城邦东南角的工业区。
距离魔导器展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卢卡尔觉得有必要拜会一下给出推荐信的商人。
此人貌似真的只是因为一时开心,才给了斯卡蒂这封信,并没有巴结卢卡尔的意思,名字都没有留下就离去了,之后的宴会也再没有来。
卢卡尔托会长查了好久,才查出他的身份。
凡尔德,一位巴黎本地的瓷器商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位前瓷器商人。
他坐拥家族从东方传来的技术,找个邵科郡能烧制出精美瓷器的窑口,就他们一家。
鼎盛时期,甚至城市议会也要为他的企业和家族开特权,凡尔德几个无恶不作的儿女,也屡次因父亲权势滔天而被特赦。
后面城市议会换届,没有抓住风向的凡尔德家族被拿来开刀。
议员们很聪明,他们没有直接拆解凡尔德的瓷器产业,而是选择从他的子女下手。
一项项被雪藏的指控重新提起,老凡尔德在断头台前为自己的子女跑断了双腿。
最后不得不散尽家财,交出制陶秘方才让儿女们逃过一劫。
可怜,他那些骄奢淫逸惯了的子女还不当一回事,回来看到家徒四壁的古宅,没几天就全部远走高飞离开了老凡尔德。
他几个朋友看他可怜,合办了一家陶瓦公司让他经营,能有个养老的地方,不至于饿死街头。
给凡尔德这份推荐信的议员,应该也是他的朋友之一。
“这人还挺有故事的,我和他建立一些生意往来怎么样?”卢卡尔问对面的斯卡蒂。
诗人不敢直视卢卡尔的脸。
他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虚弱的可怕,脸上隐隐有黑色的血管。
那双酒红色的眼睛,浑浊得让人觉得不安。
像是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在他眸子里化开了。
“我不建议。”
“理由。”
“他其实很早就不做陶瓦生意了,只是挂个名而已。”斯卡蒂说,“他现在主要经营他那片城区的孤儿院。”
“孤儿院?”
卢卡尔哑然失笑。
那还去找他干吗?
罢了,就当散散心吧。
来到城市工业区。
通过城区关卡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几个腐败的门卫要求贿赂,不然就要填很多表格。
几个侍从和士兵吵了起来。
最终结局以见血告终。
维鲁德下车,将一个士兵扔了出去,穿着锁子甲的士兵像是一块黄油,轻易碎裂在哨卡墙壁上,血肉黏进细缝中,极其恐怖。
警笛声大作。
卢卡尔突然松了口气。
结印,召满。
斯卡蒂看着卢卡尔舞动的手指,有些不明所以。
不料警笛声很快就熄了。
一伙高级官员过来,当众处死了那些腐败的守卫,对卢卡尔的马车点头哈腰。
“劳尔议员向您赔个不是!以后您再遇到麻烦报上他的名字就行!”
蓄势待发的法术散在手心。
卢卡尔深呼吸了一下,再度压下杀心。
马车再度启程,前往陶瓦公司。
一进入城邦东北角的商业区,一座座工厂和纺织厂紧紧挤在一起。
恶臭的化学排泄物遍布大街小巷。
妇女儿童在大街上追逐沾染黑色污水的公鸡和绵羊。
一路左拐,在靠近城市墙壁的一座房屋前,斯卡蒂敲了敲隔板让车夫停下。
“到地方了!”
下了马车。
卢卡尔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背光处,外观陈旧杂乱的房屋。
门前还有一个歪歪扭扭布满灰尘的牌子,上面写着:凡尔登制陶厂。
男爵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脑中遥远的记忆被勾了起来。
那段绝对称不上快乐的孤儿院童年时光。
“院长,大哥,我......”
记忆撞碎在一起,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头疼。
卢卡尔赶紧摇头驱散心头杂念。
“您没事吧?”安纳金关心地问。
卢卡尔回头看向他,还有他旁边嘴角一阵猩红的维鲁德。
突然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阵狂怒。
“你杀人是因为嘴馋?留给你那么大缸血还不够吗?!”
“我......大人他们勒索您死不足惜啊。”
卢卡尔阴沉地盯着维鲁德,觉得自己是不是给这位外来骑士太多自由了。
“再有下一次,你会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
一阵遇到天敌的恐惧感让维鲁德一哆嗦。
赶紧道:“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
两个骑士照常守在门口,卢卡尔和斯卡蒂跨过门槛,走入昏暗的制陶厂。
厂内的窑口和各种器具胡乱地堆放在一起,桌椅被往两边扫去,有孩子嬉闹的声音从屋子后面传来。
穿过飘扬着烟尘的室内,两人走进一间绿树成荫的后院。
一个老人穿着简陋的粗布衣,坐在小凳子上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
这些孩子看起来都不超过七八岁的样子。
他出身的福利院,那么小的孩子比较少,基本都是十岁往上的。
年纪小的孩子不记事,人贩子喜欢的很,亲戚也愿意领养,基本不可能送到公立的福利院。
头痛欲裂。
不行,不能再想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静静地等着老人讲完手里的童话故事。
卢卡尔咳嗽了一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到来。
“你们去哪里玩,爸爸有事情。”
满头白发的慈祥老人把腿上的几个孩子放了下来,随后走向卢卡尔,一瘸一拐不甚利索。
“好久没有客人了,要做点什么啊?小的瓦罐我还能做一两个,要是来求瓷器的话就请回吧,城市议会禁止我传授技术。”
斯卡蒂上前一步。
“老先生是我啊,您前几天给了我一封信还记得吗?”
凡尔德睁大了眼睛指着斯卡蒂道:“哦,是你!那个会戏法的小伙子,快来给孩子们表演几个。”
“好,我去表演,您和这位先生谈一谈,他是我背后的雇主,为了这封信特意来拜谢您。”
诗人去给孩子们表演魔术去了。
卢卡尔和凡尔登开始寒暄。
跟斯卡蒂说的一样,老人早就不做陶瓦生意了,主要经济来源是城市议会的拨款,现在已经全心全意经营这里的孤儿院。
他对卢卡尔来说,没有什么价值。
“感谢您赠送的那份邀请函,我正找地方想见识一下魔导器。”
“没什么好谢的,我腿脚不便拿了也没用,而且听人说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玩具,您若是想要当成未来的投资方向,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老人还是保留了一点作为商人的精明,轻易点破了卢卡尔的目的。
卢卡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无论老人怎么说,他还是得去自己亲自看看。
一老一少老人就此不再言语,安静地看着和孩子们玩闹在一起的斯卡蒂,
诗人变着法子的做着滑稽的鬼脸,很难想象人的脸上能显露出那么多表情。
玩闹许久,太阳要落山了。
诗人起身告别时,卢卡尔突然问凡尔登:
“这些孩子十岁成年后,会送去哪里?”
“去工厂挣钱,独立成家。”
“会不会太早了。”
“哪里,您是大户人家出身吧,我年轻时候七八岁就要下矿、种地,跟艰苦的农活相比,染料厂和纺织厂的工作要轻松多了。”
卢卡尔不再多说,对这种事他自知没有发言权。
离去之前,卢卡尔头疼得紧,往外走了几步就坐在空旷的制陶厂里休息。
斯卡蒂擦着汗,陪在旁边。
“呼,没想到陪孩子会那么累,您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凡尔登,那个老人,他年轻时候作恶多端,子女也都不是好货色,开办孤儿院大概是为了替自己过去赎罪吧。
您觉得这样的人值得被原谅吗?”
睁开紧闭的独眼,卢卡尔看向斯卡蒂。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活泼开朗的诗人,会如此轻巧地提出那么沉重的问题。
“原谅他与否,是被他伤害过的人说了算的,我们作为无关的第三者对此大加评判不仅草率而且愚蠢。
不要做站在道德高地抨击他人的正义使者,斯卡蒂,如果你现在是,那就给我改掉。
不然总有一天你讥讽他人的话会打回在你自己身上,到时候又会有其他人站在道德高处指摘你,压得你喘不过气,你喜欢这样吗?”
“我......”
诗人哑口无言。
休息了片刻,黄昏时分,卢卡尔登上马车返回了住处。
接下来几天还有宴会等着他。
.......
密藏馆
一座由十几米高的书架构建起来的迷宫,无穷无尽,也永远不会有尽头。
一位从头到脚都披挂着黑袍的人正在阅读一本书籍,黑袍的阴影下,有一双闪烁着璀璨星光的眸子。
不多时,一位同样穿着严实黑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搭档如此生气过,她手里的书几乎被捏烂掉。
走进,他听见女人嘴里传出一阵稀碎的嘟囔。
“他怎么敢那么说我?愚蠢......他竟然骂我愚蠢.......”
又是为了那个死斗胜利者的事情。
探了一口气,男人说道:
“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考验他多久了?这考验到底还有多少公义可言?”
“我!”
女人“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自己的搭档。
随后便抱着手里的图书,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秘藏馆。
男人松了口气。
这幅样子,就说明她把话听进去了。
那个叫卢卡尔的家伙,多少得感谢下自己。
一个观者如果想害人,受害者的死法往往是耸人听闻的。
不仅是身体的折磨,精神也会被完全摧毁。
就算是具有强大力量的巫师也不例外。
毕竟所有观者的第一课,就是回到过去,亲眼目睹巫王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