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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
驻扎在霍伊兰德旧城堡的赫克托派人传信，商会的水舱差不多完工了，卢卡尔十四天后可以去城邦外围的商会驿站取货。
同时商会总负责人，卡曼，邀请卡捷琳和其背后的金主一起去商会坐坐。
卡捷琳那番话刺激了卢卡尔。
反正她也不愿意外出，卢卡尔自己去就行了。
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自己外出的时候，放任一个定时炸弹在家。
嘱咐了亚瑟要盯着卡捷琳，还把在外面撒欢的芬里尔叫了回来。
一明一暗，卡捷琳如果有不对劲，两道保险足以撕碎她脆弱的肉体。
夜晚
维鲁德和诺拉被叫了出来，接受检查。
刚修复断手，还不太利索的安纳金，还有亚瑟陪在一边。
“那个茉......什么的疯女人去哪里了？”
卢卡尔问维鲁德。
“她回家了，前几天刚走，您要是想她回来我现在就去追。”
卢卡尔摆摆手。
“她想走就走吧，对了，没从我这儿拿什么东西走吧？”
“空手走的，就带了几件亚麻衣服，还有羊毛衣，走之前凯德队长派人检查过才放行的。”
别把源力食品带走就行。
其他的衣物、日用品，卢卡尔并不缺。
他倒是有些惊讶茉菲莉这个平民骑士为什么要走。
阿斯加德的生活，可以说有些无聊，但是每个人都不愁吃穿，天气景色也优美。
这对于每天能吃上掺杂木屑的黑面包，都算是奢侈的帝国普罗大众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卢卡尔当时在驿站遇到落魄的两骑士，也没有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
心脏都压榨到要报废了，却连喝酒都没钱能放开了喝。
说到酒，不知道自己最近品种改良以后种下的甜菜怎么样了......
拍了拍脑袋，重整思绪。
“她走了也好，到外面去作孽就怨不到我头上，你们两个人今天都喝过血了吧？”
维鲁德和诺拉点点头。
维鲁德穿着一身胸甲披风，有模有样。
诺拉平时和男人一起在镇子里干活，穿着工匠的粗布裙，满是泥泞，看起来像是个体格大的帮工，没有一点骑士的样子。
这反倒讨卢卡尔喜欢。
“那我就开始测试了，护住要害，站着别动。”
两人压低重心，严阵以待。
安纳金看了看亚瑟，见他没反应，就自己先出手。
无形的源力试图将维鲁德和诺拉拖上半空。
但不知为何一接触到两人就轻易破去，没有任何用处。
安纳金再次尝试，他这次全神贯注，沉入源力的海洋，身体如庞大的生产机床一般轰隆作响。
浩瀚的源力拍打向两位一级骑士。
维鲁德被成功托起，而诺拉依旧安然无恙地待在原地。
卢卡尔对他们两个喊道：“你们有什么感觉吗？”
“呜呼！好刺激啊！”维鲁德兴奋地大喊。一点没有了稳重的样子。
诺拉则面色凝重。
“我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和我角力，还能够支撑，但撑不了太久。”
又经历了几轮源力测试，大汗淋漓的安纳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卢卡尔在旁边记录。
“水体吸血鬼和巴黎原生吸血鬼都有源力抗性，水体吸血鬼抗性没有那么强......”
接下来是伤害测试。
维鲁德和诺拉两人伸出手臂到卢卡尔面前，卢卡尔用小刀各划出一道口子。
愈合速度差不多，二十厘米的伤口，三秒钟不到就愈合了，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又划出大小不一的伤口，两人的自愈速度肉眼看不出有什么区别，都激起迅猛。
“大人，我.....我口好渴。”
第十一次愈合后，维鲁德额头开始冒虚汗，整个人萎靡起来。
虚弱期。
与之相比，诺拉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卢卡尔问她：“你还好吗？有任何不适感吗？”
诺拉摇摇头。
“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
给维鲁德递过来盛好的血瓶，八百毫升鲜血一下肚，维鲁德瞬间就精神了。
有些太精神了。
他眼睛在夜里散发着探照灯一般的红光，整个人突然豪情万分。
“哈哈哈，爽，真是太爽了，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是吗？这里正好有个人给你练手，不准用武器，也不用留手。”
亚瑟上前一步瞄准了兴奋的凯德，两人几乎是瞬间锁定了彼此。
虚影闪烁。
在卢卡尔动态视觉反应过来之前，“咚！”一声巨大的闷响几乎震碎了他的耳鼓。
凯德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亚瑟周围无形的屏障上，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恐怖闷响。
不止是力量。
凭借着惊人的协调性和反应力，上一刻凯德的残影还在亚瑟身前，下一刻闷响却从他背后传来。
咚！咚！咚！
战斗持续了将近七分钟。
眼中的红光消失之后，维鲁德恢复了清醒，赶紧退了下来。
“抱歉，亚瑟兄弟，我...我不是真心想下死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亚瑟不说话。
卢卡尔替他回答：“本来就没让你留手，不用自责，你现在有什么虚弱感吗？或者任何身体不适？”
维鲁德闭眼感受了一番。
“没有，我感觉一切正常。”
“嗯......诺拉你去试试。”
诺拉和亚瑟开始了切磋，她全力挥出了三拳砸在无形的屏障上，反作用力让她的拳头瞬间就烂掉了，开始自愈，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继续战斗。
“嗯......不急，休息一轮我们再试试。”
一直到早上，阳光出来之后维鲁德就赶快找地方休息去了。
卢卡尔单独领着诺拉回住处，她一晚上没有喝过血，该补一下了。
路上卢卡尔还在记录。
“水体吸血鬼在衰弱期如果补充大量骑士血液，会进入一种强化状态，这种状态除了引起剧烈情绪波动外，几乎没有副作用。
巴黎原生吸血鬼则没有类似的能力，原生吸血鬼的状态看起来更加稳定，尚不清楚是其真正的特性，还是诺拉作为被转化者没有继承类似的能力。”
回到木屋。
诺拉的房间东西多而规整。
成堆的木柴堆在火炉旁，陶泥瓦器占满了木架子，单人纺织机，小炉子，盆栽。
她似乎闲不下来，一有空就想做点什么，尽量把空荡荡的住处填满。
给诺拉补充血液的时候，卢卡尔问她：
“你能感觉到其他吸血鬼的存在吗？”
“某一些可以。”
“具体一点，哪一些。”
诺拉想了想，找了一块粗布，沾了点碳粉开始作画。
她画了一棵大树，树冠茂密，分叉众多。
诺拉指着树冠上一个细小的分支对卢卡尔说道：
“自从我被......咬了之后，只要那个吸血鬼出现，我脑子里就会出现这样一棵树。
不是每个吸血鬼都能让我有这种反应，比如维鲁德就不行。”
拿起床上的粗布，卢卡尔全神贯注地观察着。
除了人类之外的全新种族。
在脱离了王朝遗址之后，对于人外种族卢卡尔始终抱有强大的好奇心。
如今前世传说中的吸血鬼竟然就隐藏在自己身边，甚至他自己还能人造吸血鬼。
这一切让他内心火热，无比好奇。
随着和魔导书融合度的提高，他的众多法术在消耗魔力后都得到了升级，被浓雾笼罩的法表也开始博天间日。
卢卡尔已经迫不及待要找机会试试自己新的能力了。
.......
即将前往巴黎的前几天。
在卢卡尔的帮助下，诺拉终于将脑中的大树重现了出来。
很显然这并非一棵大树，更像是一张解剖出来的人体神经网络，树冠和树根都是一模一样的网状结构。
卢卡尔将其命名为吸血鬼血系图。
前往商会谈判的担忧和不安被研究新物种的激动该盖过。
可惜诺拉很抗拒再次回到巴黎，卢卡尔在取得血系图之后，又找来了维鲁德。
不用他多说，维鲁德率先惊讶道：
“我见过这个东西，每次我看见诺拉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出现这个.......树？”
“真的？那你看茉菲莉呢？她也在这棵树上嘛。”
“在，我和她都在。”
“哪里，点出来。”
维鲁德伸出手指，点在了学习图的最下方，没有任何根茎的空白处。
“这下面应该还有一具尸体，我和她都在那具尸体上。”
尸体？
也就是说维鲁德脑中的大树还和诺拉脑中的不一样？
他和茉菲莉两个水体强化诞生的吸血鬼，脑中的学习图比诺拉要全面。
“能画出来吗？那个尸体长什么样子？”
维鲁德闭眼思索，随后为难道：
“抱歉大人，很模糊，恐怕得茉菲莉回来我看着她才能画出个大概。”
“不急，描述一下，任何细节都可以。”
“真是一点记不住，我只有印象是一具尸体，一具......被分尸埋葬的尸体。”
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卢卡尔放巴格尼离去。
不过貌似维鲁德比诺拉更能感应到吸血鬼的存在，那这样前往巴黎的人选就定好了。
从赫克托哪里借过来四个懂贵族礼仪的侍从，安纳金和维鲁德两个骑士作为保镖门面。
巴黎，这座对卢卡尔来说印象并不好的城市。
如今依旧是边缘男爵不可不去的地方。
几天后，卢卡尔将重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