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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你危险的时候,你最好真的很危险。
老徐还在犹豫,林飞讥笑着说:“不会让老高说中了吧,你这辈子最多就能指挥三十个人。”
这句话就像一把燃着的柴火,直接插进了老徐的肺管子。
太埋汰人了,营长老高那是开玩笑的话,他徐建章堂堂一个连长,什么叫只能带一个排的人数。
“你他妈滚蛋,老子指挥能力比他强多了。”
话说了一半,他把后半句憋回去了。即便再直,他也明白这是激将法。
真鼓动大伙上街对抗,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自古闹饷的人,可从来没有好结果。
小胖子斜眼白了老徐一下,“一辈子当不了将军,师傅,咱们走!”
邵敬文告了一声罪,跟着师徒二人离开。
听见小汽车发动,老徐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把屋里的几台电扇,通通踹烂。
一边是十年大牢,可能还要罚没得倾家荡产;另一边,是冒着吃花生米的危险,学螳螂奋臂当车。
太特么难为人了,两边都是毒药,没有一条可以让好人选的道儿。
从电扇厂出来,小胖问接下来去哪儿。
“接下来只能等了,如果老徐这里不支棱起来,这个亏就只能吃。”
邵敬文连眼睫毛上都写着后悔,当初是林飞拿着3000块的补贴勾引他的,还说有什么每个月几百块的广告。他现在驱逐了韩文琪,已经得罪了上面的领导,如果再拿不到赞助,连下面的员工也该不支持他了。
果真是哑巴吃黄连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长林,你跑一下摄影家协会,帮我借点拍摄日常生活的照片,我打算给日报投一篇稿子。”
“日常,师傅你要那个干嘛?你也打算投降,给他们唱赞歌么?”
“先回我住的地方,叫上彭飞,我得回一趟农场。”
邵敬文猜了半天没想出来林飞要干什么,他只是怕这只金母鸡要飞了。
躲进建设兵团,然后逃避惩罚?要是真这个样子,他邵敬文也得考虑怎么体面退休了。
当天下午两点,在彭飞这个铁路子弟的操作下,林飞搭上了一辆路经牡丹江的快车。
这几天,彭飞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一直在四处找关系帮忙。不过他的小哥们也都在铁路圈,对“地方”上的事儿插不上什么手。
俩人在餐车找了个座,林飞简单的跟他分析了现在的形势。
“嗐,城里人心真脏。要我说,就别回去了,上我们铁路,当个工会干事多少。”
他有点怕了,闹着玩净下死手,哈城的斗争根本不讲规矩。像他们铁路,再怎么竞争,也不会撕破脸的。
在哈城,也就一个程老师让他留恋。
林飞拿着一个笔记本在写写画画,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窗外。
“不行,跟君子可以投降,但跟小人绝不能认输。这回要是低头了,以后见到他们都要跪在地上,我忍不下这口气。”
彭飞也不服,他是亲眼看着四海影像日进斗金的。
何况,这帮人还顺带没收了他的徕卡,这特么是母亲给他的成人礼。往日要不是为了泡妞,他从不舍得拿出来的。
“你还真要写文章啊,摄影不干了?”
林飞无奈的笑了下,“这帮犊子,别说哈苏了,连宾得也都没给我剩下。身上的手表和现金也没了,我只剩一支笔了。”
“啥,那不是大领导送你的礼物么?这个他们也没收,不合适吧!”
“不合适的多了,不少小商小贩都被抄家了。我这好歹还有个老巢,不至于饿死。”
即便是快车,行程还是花了六个多小时。到牡丹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
也不着急这一晚上,有彭飞在,不担心没地方住。
彭飞也没敢直接回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回去的话,一晚上净挨老妈盘问了。
晚上,俩人热得难受,敞开了窗子点蚊香吹风。
“想想真是世事变幻,两个多月前,咱们还爬山过岭的拍风景呢。那时候真快乐,每天就这么瞎混,然后一天天就过去了。人啊,不应该跟命犟,咱就不是做大事儿的命。你瞧瞧,这才多少天,出了这么多事儿。”
“别瞎感慨,不去哈城,你能碰见程老师么?”
“那也得人家看上我才行啊...”
“你到底回农场来是干啥的?”
“告状啊,营部的联络办公室被人抄了,我那些设备,可都是办公用的。还有现金,那都是办公经费。”
彭飞没想到林飞这么无赖,事儿到了他嘴里,居然可以颠倒黑白着说。
被抢了就是单位的,没事儿的时候就是自己的,真够不要脸。
第二天,彭飞借了一辆摩托车,俩人直奔二七四农场。
不过林飞第一个找的人,却是陈英光,那个一心想要拍摄农村纪录摄影的老哥。
“这么快就干完啦,你接下来怎么办,是复员还是回来?”
林飞眼珠子转了一圈,决定还是不说实际情况了。“遇到点问题,可能还得在哈城忙活一阵,下一步看看再说呗。我回来找素材来了,你这阵子拍了多少片子,让我也瞧瞧。”
三个人去了暗房看片儿,林飞想要的经典镜头都有,就是那种中线对称的图片。
几乎所有初学者都会犯的毛病,但这却是他眼下最想要的东西。
“这五张先借我用用,等完事儿了,我送你五个胶卷。”
从暗房这边出来,他把彭飞带进宿舍,自己一个人去见老高。
厂长还是那么简朴,一个人也不开风扇,就拎着一把蒲扇凑合。眼下正是最热的时候,屋里热的像个蒸笼。
“诶,你小子回来啦。怎么样,遭没遭罪?”
老高还一直担心着呢,他没帮上什么忙,朋友那边也打听不到什么确切消息。
“高叔叔,我这是回来找你做主的。”
老高看他身上没磕没碰,也没少什么零件,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大半。
“说吧,要我做什么主?”
“有人抢劫军产,这个状,我该怎么告?”
老高一时间转不过来弯,他林飞身上有什么军产,二七四虽然归属生产建设兵团,但上头已经改革成农垦总局了。
“你说说怎么回事儿,咱这是戍边农垦,顶多算是曾经的军管单位。”
经过这么一茬子事儿,他对身份的热度也降了几分。毕竟不是正规的部队,只能说是特殊年代的特别设置而已。
林飞都想好了。
“高叔,联络处是二七四的派出机构。咱生产建设兵团是军管体制吧,知青可以不是兵,但管理机构能是民么?现在地方上的部门,不但抄走了联络处的办公设备,还把办公资金也没收了,这不合规矩吧?”
“那肯定不合规矩,不过小来小去的就算了,犯不着折腾。”
“一万来块钱的现金,加上租借宾得公司价值两万多的设备,还有一台高级领导借用的珍贵哈苏相机。总计下来,得有五万块吧。”
老高一阵咳嗽,把扇子都掉地上了。
“多少?”
“这只是我一个联络处的损失,转业安置办那边,估计还有二十万的损失。”
老高一拍桌子站起来,“我草塔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