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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从申城一路火车来到祖国的北部边疆,一呆就是五年,从一个少女长大成了一个女人。
“认识的,他们说的信息也都对得上。我有啥好骗的,手头这些年也就攒了一千块钱,他们也没说要钱。”
老高听完放下了一点戒心,这些孩子都是他的兵,任何一个出了问题,他都会心痛。
“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们是什么身份,出国的事儿,想怎么操办?”
“跟我联系的人是爸爸的学生,现在在侨联工作。我得先回申城,然后以侨属的身份办理签证,才能走港岛出国。”
老高其实完全不懂出国手续,他只是想听听其中有没有什么漏洞。
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会,老高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吧,你让他们写封协调信或者拍个电报给厂办,我先看看情况。”
总算这次没有干脆的拒绝,小赵弯腰给老高行了个大礼。
“谢谢高叔叔,要是能念上大学,我记您一辈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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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到来,很多雏鸟光临新世界。
林飞施肥的时候,救了一只从窝里被斑颈珠鸠挤出窝的光屁股小鸟。
以他浅薄的鸟类学知识,完全不知道这种状态的鸟儿应该属于什么品种,幸好这小东西能吃湿馒头。
四人制的宿舍现在就他一个人,其他的都陆续返城了,这只鸟成了他的新舍友。
没有鸟窝,也没有保温箱,他只能自己用三十瓦的灯泡做了一个。
“小家伙,你可得快点长大。要不我先飞走了,你可就没人照顾喽。”
在施肥的第四天下午,起风了。
南风,空气中富含水汽,晚上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波浪状的薄云。
收工之后,林飞赶紧拿上相机,又跑到老高哪里借摩托车。
“叔,正事儿,铁路搞得三十年大庆献礼征稿,我代表摄影协会参赛,等这个天气快一个礼拜了。”
“行行行,去吧,不过不能瞎胡搞,拍完了就赶快回来,要不同志们该有意见了。”
林飞抓上钥匙就想走,却又被场长叫住。“要以什么借口去,不用我教你了吧!”
“知道,知道。紧急取件,邮寄公共函件。”
老高无奈的笑笑,抓着茶缸子猛灌了一气凉水,然后抓起帽子,今天的拖拉机手得他来顶班了。
自从跟彭飞有了金钱往来,林飞终于搞来了他这辈子第一副墨镜,一支苏联产的飞行员双横梁滤光镜。
扣着这玩意骑车,终于有了那种朋克感。
只不过眼镜再大,只能保护三分之一的脸,虫儿飞来,还是能撞进嘴巴和鼻孔。一路上杀生不少,吃了好几回荤腥。
当天晚上,找了个招待所住下。用工作证开房,一晚五毛钱,要自己去楼下取床单被罩,开水也得自己去打。不过看在价钱的份儿上,一切都还可以接受。比后世好的有点,每间房都是结实的隔断,不会从吊顶上传来隔壁制造快乐的哼唧声。
这一晚上,他想了两个跟拍片儿无关的问题。
一、自己投稿不顺利的话,要不要找老崔去谈报社的岗位。
二、小静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锚点还剩下什么。
两个问题都没有答案,只能白费脑筋,熬到早上四点半,他决定起床去拍摄地。
要是在后世,肯定是靠汽车或者帐篷来守点。不过眼下不行,汽车他没有,也不太好借;搭帐篷,容易被海浪村当成特务间谍。
尤其他这种背个大包,还拎着一堆设备,简直是被举报抓捕的典型。
骑着摩托轰到地点,太阳还一点没露头呢。
根据彭飞给的列车时刻表,日出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列车。
最相近的一班,是六点四十分往春城开的绿皮客车,样子也不太漂亮。
恐怕他也得走合成的路子,先拍好日出,再研究合进去一辆火车。
天气很给面子,沿着东边的地平线,镜头里至少铺了1/6的云彩,只要太阳出来,就会有美丽的朝霞。
上次他选了一颗老榆树作为自己的架机点儿,他要先把绳子跟包系好,等爬上去之后,再把包拽上去。
一切收拾停当,时间到了五点二十分,地平线已经无法用肉眼直视,亮度预示着日出就要来了。
胶片机无法立刻看到成像效果,他只能根据经验进行调值。除了ISO是固定的,白平衡、防抖、水平、焦距....全部都要手动。今天他带了两个柯达的6乘6胶卷,总价值达到54块钱,快赶上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了。
用一卷来拍日出,剩下的来拍火车,希望都能捕获合适的效果。
村里的鸡开始此起彼伏的打鸣,有的房子冒出了炊烟,远处的田间地头有了人影。
幸亏他在树上被部分叶子遮挡,否则肯定要被民兵发现了。
在他的镜头方向,远处是牡丹江的东山,一直没有固定的名字,彭飞说那里叫榛子岭,上面的榛果特别好吃。山的遮挡,延迟了日出的时间,到了五点三十五,太阳才从山顶爬出来一个圆角。
朝霞横贯天际,山林也被红日染上色彩,河面映着瑰丽的天空,一切都那么完美。
这种大逆光的拍摄,随着日出光线的变化,要试试调整参数。
包括测光点,他就分别拍摄了“云层”、“水面”、“山林”。然后有拍了不同的景深,不同的快门。
柯达这种大尺寸的胶卷每卷12张,很快第一卷就拍完了。
以他的经验,至少应该有三张是OK的。
剩下的就是等待,列车开过来,至少还要有五十分钟。
一早上也没吃饭,可惜这时候榆钱也已经落了,他只能蹲在树上干挺,安慰自己一会可以回市区大吃一顿。
六点三十分,一台红灰相间的列车,在巨大的蒸汽车头牵引下呼啸而来。
过了河上的铁路桥,司机拉响启迪,一道巨大的蒸汽从车头喷出,像一只冒火的巨龙。
找好焦点,调整快门,他迅速来了四次三连拍。
胶卷咔哒一声跳到最后,示意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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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工作还有很多,冲洗胶片,拼接合成,放大冲印。
这回没找彭飞,吃完早饭他就急匆匆的返回农场。
一个人总是想找回自己最熟悉的生活方式,林飞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就是摄影,还有一个长得像贾女神的小赵。
如果离开了这两个锚点,他就会失去依托,变成一个时光之旅的游客。
昨晚的两个问题,他仍然没找到答案。
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必须跟老高好好谈谈,自己的呃前身,也就是另一个林飞,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