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必忧心,我们在你的身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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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听得有些头昏……”丽格图拉痛苦地用手揉了揉额头。

“你选择的是‘梦’的箴言?”奥利拉问道,尽管她对密契术相关的知识了解得不算太多,但还是听说过一些事情,关于立于“梦”箴言链条的人们的故事——他们难以分清现实与梦境,甚至会在无意识中通过梦境改变现实,由此也产生了许多的混乱。

“这并非我的选择。那是来自温彻斯特家族的阴郁氛围,来自我的血脉中对迷幻的想象力的渴望——容不得我来更改。”希洛略有出神地说道,他的目光好像穿越了许久的时光,直直地看着乌木地板上散落一地的书籍。

夜时的月光透过玻璃,血红的光芒洒满三人前面的区域。

“今晚,今晚你们能像这幽幽的月光,在这里陪着我度过这漫漫长夜吗?”希洛向两人恳求道,如此真挚的言语自然不会让她们产生拒绝的想法——而且她们正有此意。

于是希洛讲起了文学、历史和密契术。他时而情绪激昂、时而凄婉颓废,时而说话干脆有力,时而词句黏着难辨。期间,他言语与行为之间的极度不协调——表现在他的肢体无力,突然的抽搐、僵直与痉挛。期间,他的家庭医生前来拜访,做每日三次的例行身体检查。希洛便乘此间隙,像两人解释她们昏迷的三年来他的身体变化。

温彻斯特家族自古便有难以查明缘由的遗传疾病。在希洛青壮年时,那些疾病并没有在他的身体上表现症状。直到1570年——正好是奥利拉三人开始昏迷的那一年,那些遗传疾病就如同洪水般,在他的身体上爆发出诸多的症状。家庭医生对解决病根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但缓解病痛与应对相关的并发症却是相当的熟悉。

时间随着谈话飞快流逝,窗边显现了天空的鱼肚白,两人便对希洛告别,回房休息。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两人洗漱完毕,吃完午膳后,正要出门散步,便撞见回来的哈尔维尔。

“乌瑟尔先生,您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丽格图拉以为对方刚刚出门,但见对方一脸疲倦的样子,不由地惊呼道,“噢,您是刚回来吗?”

“是的,小姐——请让我进去休息吧,调查员的生活真是累啊!”哈尔维尔毫不顾忌礼节地哀嚎着,莱戈斯两姐妹赶忙为他让出道路。

“我的妈呀,调查员的生活那么辛苦吗——他是在外面呆了一夜?!”两人走远,丽格图拉见四下没人,发泄般地感叹道,“而且,不知道为啥,我每次看到他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很难说的直觉感。”

“你觉得,他有问题?”奥利拉挽着丽格图拉的手,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不是说有问题,感觉有种不自然感,但是就是很难说清楚……”

“还有还有,他们说话文邹邹的,和他们聊天感觉好累啊——”一屁股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丽格图拉晃着小腿,心中满是烦恼,“好想回去……”

“忍忍吧,但是我们目前连这个时代里的‘密契术’都不了解,连回去的资本都没有。甚至,我们所知晓的回去的线索,也不过那本笔记里记录的‘昼上地的边缘’。”奥利拉坐在她的旁边,一起晃着她的小腿,不知道是在安慰丽格图拉,还是在抱怨。

“那你想学密契术吗?我自己想学密契术,至少遇到危险时,也有机会防身。”丽格图拉向奥利拉询问道。

“你不觉得那密契术里的所谓‘箴言链条’,像不像写好的剧本?希洛选了‘梦’箴言链条,那么他的结局就会像历史上那些选了同样的链条的家伙一样——死于自己的梦中。”奥利拉回想起自己先前在家里翻找的书籍,推测道。

“没有例外吗?”丽格图拉问道,“是走到最后一个阶段的人死于自己梦境中,还是凡立于那条链条之上的,都会死于自己的梦境中?”

“是后者。而且怎么说呢,我虽然查过希洛所在的链条,但那条链条的最后阶段,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有所提及的,这与先前希洛所说的相互印证。所以我看,那条锁链的最后阶段所触及的,并非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奥利拉有些担忧地说道,“链条上的首尾差距,似乎比我们所想象得还要大。”

“一旦我们选择学习密契术,那就说明,我们会被困在昼上地?”丽格图拉推测道,“而且,密契术的学习还要看自身的天赋血统……”

“的确可以这么想……所以你还会学吗,或者等我们再查明和‘回去’相关的线索后,再学也不迟吧。比如说,是否有莫名奇妙消失的人。我们甚至还可以去找写了那本笔记的家伙——让我想想,他写那本笔记的时间是……”

“1558年!”丽格图拉惊喜地从石板凳上起来,但很快,她便失望地坐回去。

“怎么找呢?突然出现的外乡人?他至少会像我们一样伪装起来吧?除非他留下什么痕迹,而这种痕迹是——对!假若昼上地里出现本不该存在的知识——而这种知识只在现实世界里存在。那么第一次提出这种知识的,一定是那个外乡人。而且,那个外乡人肯定不会只局限那一次出彩的机会,他肯定会多次提出那些先进且有效的知识。那么他就是这个时代的……”

“先驱!”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大得惊起在草地上觅食的小鸟。

II.

第二日晚,两人来到希洛的房间。

一如昨日,房间的主人在黑暗中冥想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打开房内的红石气灯。

待两人坐定,丽格图拉面向希洛那苍白如蜡的脸,问道:

“希洛,你是否知晓一位学者,他应该活跃于十多年前,并且提出过许多新颖的东西?”

“新颖的东西?”希洛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位学者?啊,原谅我的愚笨,我竟然忘记你们昏迷了三年。时代在迅猛地发展,像你们这样优秀的青年必然渴求新鲜的知识——但为何找十年前的?近三年的不可以吗。”

“唔,有些被认为是奇思妙想的想法,假如不经过时间的检验,终究对真理的探索无用。我想,即使是十年前提出来的学说,在现在依旧能被验证为真、甚至可以被称赞,那种思想必然是,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完满的。”奥利拉解释道,她感觉丽格图拉握紧了自己的手,似乎在抑制什么情绪。

“不愧是渴我那求知识的友人啊,你的目光竟然如此长远!既然如此,那让我想想——十年前涌现的优秀学者多如尘土,提出的学说更是浩如烟海,一时之间我也很难抉择,你有什么想法吗?”

“等等,这个时代应该类似现实的维多利亚时代,那么……”丽格图拉思考着。

“是否有人说过,‘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句话?”她问道。

“噢,你说的是厄瑟先生吗,他曾经是这么评价十年前的那个时代。”

“厄瑟?那不就是厄舍吗,难不成那家伙也读过爱伦坡的小说?”丽格图拉暗忖道。

奥利拉和丽格图拉对视了一眼,奥利拉又问道,

“那他是否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有。”希洛摇了摇头。

“那么,他是否写过一篇恐怖小说,那是关于一只黑猫故事?”丽格图拉问道。

“噢,你说的那篇——癫狂的主角杀妻的故事吗?那可是一篇极其优秀的文章,字里行间的恐怖与癫狂着实让人欲罢不能!”希洛越说越激动,看起来他真的很喜欢那篇《黑猫》,“可惜,厄瑟先生只写了那一篇,便再也没有发表类似的文章了。据他所说,那篇文章是受到智慧知识之神的启迪而来的,真是可惜,被神青睐的他,却死于神之下。”

“死于神之下?”丽格图拉不由得惊呼道。

“天哪,我又疏忽了。‘死于神之下’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用于形容疯癫而死的人,特别是接触到那些亵渎或者高于认知的知识的那些人。厄瑟先生属于后者。”希洛仓促地扯出一抹笑容,这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忘记他的友人已经昏迷了三年。但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重见友人的喜悦竟让他忘记对面是刚大病初愈的两人。

“后者,你是说,厄瑟先生死于知晓超出他认知的知识?”奥利拉追问道。

“对的,至少他公开的遗书里是这么写的:请不要探究我的死因,这是对我探究本不应该知晓的知识的惩罚。那些知识超出我的认知,超出我的承受范围——那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的知识。我不愿透露更多,我每回想起我知晓那些知识的时刻,我的痛苦便在成倍成倍地增加。”

“世界的本质……”丽格图拉的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奥利拉同她一样,开始惴惴不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