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树上的苹果熟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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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纳尔逊局长疯狂蹦哒的时候,泰勒也在紧急开动大脑,直觉告诉他,夏亚应该不是为他们恶鲨帮而来的。

毕竟夏亚登上码头时的气势无比夸张,不少人都看见他是踏河而来,而那个方向,正是先前船队逃走的方向。

泰勒把自己的猜测小声告诉了紧跟身旁的菲任特:“记住,如果他朝我们冲过来,就大声对他说,我们是送货的,别干错人了。”

菲任特一贯信任自己的老大,对泰勒的任何见解他都深信不疑,因而当夏亚带着一脸怒容冲过来的时候,他一步都没移动。

他只是伸出双臂不停挥动,嘴里大声吼着:“自己人,我是送货的,别弄……”

如果不是泰勒见状不对,及时拉了一把,那他丢掉的就绝不会只是一只手臂了。

夏亚已经跑到他们身后了,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一副胆小怕事的表情。

“一伙的?你怎么不早说,我弄错了,这…这下该怎么办?”夏亚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在为无法弥补的失误感到害怕、内疚,但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和脸上的表情截然相反。

“好害怕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不都杀了,对!都杀了,都杀了就没事了……”

“呯!”,“呯!”

趁着夏亚站在原地发癫的机会,卡尔和不知何时寻回火枪的纳尔逊同时开了枪,这一次,两颗弹丸终于不负众望,准确集中了目标。

一颗弹丸击中了夏亚左臂,另一颗打中他的大腿,鲜血瞬间从创口中流了出来。

就在所有人庆幸两位枪手的准头时,神枪手们却发出了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清的咒骂。

“我,靠,明明打的是脑袋。”

“我,擦,特码瞄的是心口。”

夏亚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脸上表情不停转换,口中声音也不断变化。

“讨厌,人家好痛啊……”

“该死的,真痛啊啊啊……”

“哇……妈妈,妈妈,我好痛啊……”

“我受伤了!怎么…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好害怕啊……”

“好痛…好兴奋…好刺激…该死的,我要弄死你们……”

一开始还是每种声音各自出现,渐渐地,它们开始同时出现,最终,混合成了一种特殊的声音。

雌雄莫辨,难分老少。

“谁也别想逃掉,我要杀光你们!”

泰勒看见夏亚已经彻底暴走,便明白不可能再有说服对方的机会了,于是他扶起菲任特,扬声大吼道:

“都别杵着等死了,跑,全都分开跑!”

这句话像是往蜂群里扔了一块石头,顿时引起漫天飞舞,霎时间人群四散,各自乱逃。

夏亚也同时启动了,他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激起阵阵血雾,引发声声哀嚎,到后来,他甚至跑到最外围,把自己的路线变成一个圆周,凡是跑到边上的人,触之必死。

接下来,他会慢慢缩小圆圈的半径,把人逐渐往中间挤,就像人类猎杀动物一般,享受猎物临死前的绝望。

卡尔挤在人群中,和大家一样不断往里退,他看到了一筹莫展的纳尔逊,瞧见了满脸哀怒的威灵顿,还有一个个绝望的兄弟们。

卡尔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一晚,他已经并不那么害怕死亡了,唯二的遗憾,不过是没机会实现“黄金手指”和“电动小马达”这两个异能罢了。

他放弃了后退,站在原地填充好弹药,抬起尼德霍格,也不瞄准,就那么朝着前方射击,然后再填充,再射击,一边重复着这两个举动,一边大声喝骂:

“我叫卡尔?艾萨克,就是我破坏了你们的走私。

“蠢货,你来找我啊!”

“大块头、娘娘腔、胆小鬼、易怒狂……,你倒是过来啊!”

“你特码……”

“你这个懦夫,你敢和我面对面的战斗吗?”

赤色残影逐渐消失,最后都汇聚到一个站定的身影上,夏亚面对卡尔,嘴角裂成一个夸张的幅度,语气里满是嗜血的意味。

“我…我记得你,他们有看向你,哈…我…我要慢慢折磨你,别想死…死得太容易。”

卡尔只来得及把尼德霍格仓促竖起,勉强护住自己正面,夏亚已经冲到面前。

他放慢了速度,也收敛了自己的力量,从各个方向反复不断地冲击卡尔。

每一次,卡尔身上都会添上一道疤痕,他捕捉不到夏亚的运动轨迹,没法做出有效反抗,胡乱挥动尼德霍格,只会让夏亚找到机会给他脸上来上几击,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明白,对方这是要活活打死自己。

其他人都停下来了,可他们还是不敢逃,谁也不知道夏亚会不会突然把目标改为自己,也不敢聚拢去帮助卡尔,他们怕,在自己冲过去的一瞬间,夏亚便突然加速,让卡尔变成一堆残缺。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卡尔像一只无法移动的沙包,被人肆意击打,又像耸立在岛礁上的灯塔,默默承受着四面八方海浪的冲击。

等待着,在命运的冲撞中慢慢滑倒。

就在他拼命忍受着一切的时候,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蛇神也正着急得跳脚。

“什么?你让我去帮他!”

她面前的光球频繁闪耀,仿佛透露着此刻着急的心情。

“我明白,我知道,他现在很危险。”

“但我也不擅长战斗啊,我的信徒都是艺术家,嗯,除了那个奇怪的家伙……”

“我的能力多是情绪上的铺助,根本没有战斗的技巧,你没看见我都是躲在这个洞里,很少出去吗?”

“而且就算我凭依在他身上,如果他不能在短时间内获胜,那他反而会因为无法承受而先一步崩坏的。”

“啊…你要干什么?你要回来!别这么乱来啊……”

光球并没有等待她的同意,而是直直朝着欧律狄刻冲去,转瞬在她胸口消失不见。

“…啊…”

蛇神发出一声高亢的悲鸣,浑身抖个不停,碧绿眼珠的颜色渐渐开始变化,金色头发无风飞舞,身体不受控地发出淡淡金色光芒。

下一刻,她止住了颤动,抬起头,露出一双金色眼眸,裙摆飞舞,一股庄重、肃穆的神威弥漫在整个山洞。

女神抬起一只手,空洞的眼神里映照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她轻启嘴唇,吐露出一个欧律狄刻从未听过的音节:

“万……”

金色光芒应声大亮,以女神身躯为圆心,快速外扩,笼罩整个山洞。

就在这一刻,身处两个不同世界的祂和他,发生了同步联系。

卡尔身上突然凭空冒出金光,并以一个罩子般的形状快速扩大,将察觉不对而快速后退的夏亚,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装在了里面。

卡尔抬起手,一个无人明白的音节吐出:

“万……”

身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女神和卡尔,共同迈出了改变一切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