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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推销竹编
倪家人这两日可是忙得很,每日都看到他们家的小厨房第一个生起炊烟,每晚倪阿爹都要锯竹子锯到傍晚。这当然都是为了竹里糕这生意,这竹里糕生意也是好,每日都要挣个五十文往上,这再后面去,都是彩娥跟倪阿娘一起去,虽然娇娥也很想去,但是小少方太小,还要有人在家里看家,便留了他们二人在家,彩娥和倪阿娘每日跟刘大叔进镇,跟刘大叔一家也亲厚起来。
虽然每天早晨要起早,累的要命,但是却是不敢躲懒,每日下午还是要去学院,听苏老夫子讲半个时辰,教她写几个字。彩娥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丫头,还是六岁年龄,枉这老先生这么垂爱,自然也是万分用功,苏老先生更加喜欢这个聪慧的小丫头了。
每日彩娥都是在学堂门外听一段时间,等学堂下课了或者苏老先生教他们自己温习功课才有时间叫苏老先生教自己,毕竟她也没资格进学堂,也是可怜巴巴的。今日恰逢休沐,这书院也是按休沐制,五天一休息,这天也正逢休沐,所以彩娥来的晚点,琢磨着苏先生可以睡个好觉了才过来。
才进了苏先生的那间大屋,才听见有人在里面谈天,这是乡里地界,跟苏先生熟络之后,彩娥也不怎么讲那些虚礼,也就直冲进来。可是没想到这里还有几个人,在跟苏先生喝茶聊天呢。
苏先生堂屋不大,现在正中摆了一个小桌,小桌旁摆了两个竹椅,一边坐了苏先生,一边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长须男子,面白净,容长脸,穿着丝质衣服,看起来有些富贵,不过面容带笑,似是跟苏老先生私交不浅。旁边还摆了两个竹凳,分别坐了两个仆从样子的人,各只捧了两个粗碗喝水。
彩娥有点羞怯,毕竟这人家明明是大人聊天的样子,正准备退出去,却听苏老先生唤了她一声:“彩娥,你别走,这可有个大财主,你怕了可就得悔了!”
那容长脸男子有点惊异,只张眼看苏老先生。苏老先生爽朗一笑,拿了桌上的一个竹椅摆件,却正是彩娥送的那件,道:“容止兄,你刚才不是还夸了这物件做的精巧别致,这便是我这徒儿做的,你想讨问她讨比较好。”
那容长脸男子打量了彩娥两下,也笑着道:“这小娃儿真有意思,我小女儿十岁了还是一天只道顽,这小娃儿这么小,才五六岁吧,竟然能做出来,也是奇事。”说完他又想起似的,又对苏老先生说:“徒儿?这才几岁,就惹你青风兄另眼相看,我倒要认识一下!”
他招招手叫彩娥过来,彩娥也不等他开口,直接叫了:“彩娥问林老爷好,我爹老说林老爷是大善人,林老爷要是喜欢这竹椅,彩娥再送您好多个!”
看着眼前这小小的貌不惊人的小丫头,除了这放精光的一双大眼,真是活脱脱一个乡野小童。林老爷也是被惊了一下,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苏老先生不禁赞叹:“好个小娃儿,你怎地认识我?你见过我?”
苏老先生开心的抚须大笑,彩娥浅浅笑道:“我猜的啊,我爹以前在林老爷家做过工,就是那个做木活的倪三郎,他说林老爷是我们镇上最大的老爷,这村里一半地都是林老爷家的,这一年之计在于春,林老爷自然要在春种的时候过来看看了。”
“妙妙妙!这小娃儿也真是机灵啊,只是可惜了,要是个男娃子,被你一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林老爷大笑了两声,对苏老先生道。
苏老先生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虽是女娃,我也敢说,这小彩娥也有大造化,不然我也不会收她这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