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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陆星河就离开了逐风驻地。
临走前罗巡交代,他这边入队没什么繁琐程序,一切从简,不过却要到猎险协会总部登记注册,有了合法身份,才算真正的入了行。
择日不如撞日,罗巡想下午就带他过去把手续一并办了,不过却被陆星河婉拒。
因为期间他接到郝孟的电话,说下午约了还没离开的同学聚聚,问他在哪,两人约了在市政广场碰头,所以只能和罗巡另约了时间。
离开旧厂区,陆星河搭上地铁前往市政广场。
刚到地方没多久,郝孟就开车到了,刚好赶在第二场大雨来临前,接上陆星河驶向校区。
自从世界提前进入小冰河时期,夏季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八月飘雪”在许多中高纬度地区已成常态。
其实人类历史上也曾有过几次类似的时期,持续时间长短不一,但无一不是给当时的生产生活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绝大多数人认为,这一次的小冰河时期提前到来的根源是数十年前那场热核战,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专业人士才知道,全面热核战的影响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而是源于一亿五千万公里外的那颗炙热恒星——太阳。
数十年来,它辐射到旧土的总能量正在逐年减少,这在某些领域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当然,于不明真相的旧土民众而言,他们的直观认知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什么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郝孟握着方向盘骂起了娘,赶紧打开暖风除雾,免得非得开沟里不可。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条件不错,只不过车技逊了些,几年下来已经撞烂了好几部车,好在人没事,每次坐他车陆星河都有些提心吊胆。
“老陆,前两天跟你说的事儿,你给我交个底,有什么打算没有?”郝孟扭头问道。
“还没想好,再等等看吧。”陆星河看着车窗外。
此时整座基地市都笼罩在一层灰蒙之中,屹立在市中心的那片摩天大楼也变得若隐若现,总体而言,这是一座相对繁华的城市,充满了科幻的气息。
接近商区的路上,各种极富科技感的车辆也多了起来,车水马龙,路况有些糟糕。
郝孟也知道自己车技很逊,索性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
他望着窗外的街道,忽然叹气道:“老陆,我恐怕要离开了,以前生活在这里没觉着什么,每天混混日子对付着过,现在突然有点舍不得了,主要还是舍不得你。”
陆星河知道,郝孟家里的长辈肯定不希望家里的独苗一辈子窝在旧土上,现在看来事情应该办妥了。
他不想离别之前过于伤感,于是故意岔开话题,道:“你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什么不良癖好。”
郝孟果然死性不改,一扫低落的情绪,笑嘻嘻地说培养一下没准就会发现其实男男也还不错。
陆星河直接让他滚远点。
一番打趣顿时让车内的离愁淡了不少。
天色暗了些,透过车窗,道路两旁亮起的灯光在雨珠的折射下,斑驳重影,五光十色,但却好像没有了焦点。
这段路上的铺面都亮起了灯,承载着无数家庭对未来的期望,一口饭,一件衣,温饱有余的同时或许会仰望天空,期许着有一天或许能到月亮上延续这样的幸福。
借用现下的一句比较流行的话说就是: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然而,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旧土的许多东西是月亮上那五座全域生态基地无法给予的。
这里是根,谁也割舍不掉。
聚会的地点不在商区,郝孟说要吃散伙饭也得是在学校附近,保不齐是这辈子最后一顿了,陆星河批评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的母校在城南,是基地市里最好的一所公立院校,大众食堂就有好几个,也有供富家子弟开小灶用的高消餐厅。
不过思想腐朽的郝孟看不上,定的学校附近一座星级饭店,吃住都有。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下车,郝孟一眼就看到楼下已经停着几辆科技感爆棚的悬浮超跑,线条优美,造型科幻,是今年刚出的最新款,他顿时一阵无言,下一秒就想砸了自己那辆破烂货,嚷着回去一定要让他老子也给弄一辆。
“反正你也快上天了,到时候开飞船,还要它干什么?”陆星河笑道,他也没想到,原来这四年他身边的还隐藏着那么多低调的富家子。
郝孟一听顿时乐了,以前他也没觉得自家老子那么有本事,还能把他搞到月亮上去,到时候说什么也得弄艘飞船威风威风。
车旁一个短发美女走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郝孟,看你还算眉清目秀,脑瓜也挺机灵,可到现在连开个车都还不利索,就是给你艘飞船,知道的启动按钮在哪吗?”
她叫齐潇,生性活泼,青春靓丽,留着齐耳短发,身上一套科幻风的服装,十分修身,外罩一件银灰色风衣,分叉的下摆随着莲步前后摆动,款款行来。
“先是说我英俊神武,又说我聪明机智,潇潇,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眼光真好,连我这颗深埋地里的钻石都发现了。”郝孟脸皮很厚,自吹自擂起来毫不脸红。
齐潇虽然很漂亮,但绝对不会像十几岁小姑娘那么脸嫩,相当淡定地回击道:“深埋地里的不一定是钻石,也可能是地瓜,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完朝旁边的陆星河微笑致意,两人在班上没有太多的交集,不算很熟,平时见面也属于没什么共同语言的那种,这番表现倒也恰如其分。
带着金丝眼镜,一向颇有书生气的的程远也开口,笑道:“有没有可能是萝卜?”
“还是花心的那种。”这时旁边另一位秀丽的女生补充道,她叫言心,明眸皓齿,长发及腰,属于许多男生梦中白月光的那种类型,和齐潇是闺中腻友。
郝孟赶紧举手投降,他在平时就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在学校里玩得开,朋友也多,以前都是他拿人家开涮,这回犯了“众怒”,算是都还回去了。
一行五六个人先行上楼,在美女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二楼一个大包间,点了酒水饭菜。
后面还有几个人陆续赶来,趁着上菜的功夫,包厢里也渐渐聊开了,也许是即将离别之际,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隔阂与生分。
今天是郝孟攒的局,联系了班里还没有离开基地市的十几个同学,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以后或许天南地北,再见恐怕就难了。
从聊天的过程中,大部分同学都表示打算回到家乡工作,留在望夏基地市的不多。
不过在郝孟的“威逼利诱”下,还是把包括齐潇在内少数几个明显家世显赫的同学今后的去处诈了出来。
他们,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都将各自登月。
这一消息出来,不免使得只能留在旧土的许多人倍感失落与艳羡,他们之所以还逗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等待那从天而降的渺茫机会,成为那个幸运儿,从此褪去平凡,因为按照惯例,月亮每年夏季都会吸收一批高校精英上去,但明显他们不属于这个范畴。
这就是大时代背景下的无奈现状,有些事情其实从他们出生时就早已注定。
或许很悲观,但这就是现实。
后来郝孟还想挖出他们各自的家世,可惜几人对此都守口如瓶,任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套出只言片语,只好作罢。
陆星河知道,这几人明显被家里长辈下了封口令,毕竟这种暗箱操作不宜张扬,免得遗人把柄。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聚会的氛围也明显与最开始时有了不同,本来因分别之际消弭的隔阂,也因彼此未来可预见的天壤之别,再次有了凝聚的迹象。
人,都有符合自身定位的那个圈子,古来皆是。
想要融入他人的圈子,至少表面上得和他们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