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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木叶萧萧。
路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庭院坐落于此。朱红的大门前,两头精致的石狮子怒目圆睁。
抬头便是一块鎏金牌匾,上书:通远镖局。
萧萧落叶布满大街,入眼尽是一幅苍凉之景。镖局内却热闹非凡。
卫龙华向父母报过平安,将李青平和林长风引荐给镖局当家——卫安。
卫安端坐在正位,面色红润,尽显中年富态。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我儿龙华能与两位结识,真是三生有幸。”卫安拍着自家儿子,笑道。
卫安原是苍州边军一名军官,因受伤退伍得一笔费用,在云城置业镖局,苦心经营二十多年,小有成色。半百之年的卫安,双鬓微白,面容却也精神抖擞,略显沧桑的脸上,仿佛仍铭刻着边塞的风霜。
“齐哥,安排下去,今天大摆筵席,宴请二位少侠。”卫安笑着道,“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是。”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应了一声。
要不是这一声,李青平甚至没有注意到此人。
“李道长,咱们先品一壶清茗,听闻道长精于此道,能否请道长为我卜算几卦?”卫安接过一壶清茶,为这位年轻道人沏好,“道长,请。”
李青平忙接过茶水,回道:“多有叨扰,贫道入世不过半载,就不在卫当家面前卖弄了。”
卫安抿了一口茶水,哈哈大笑道:“这连云城谁不知道李道长,不算名利,不算风水,专给女人算姻缘,哈哈哈。”
咳、咳,李青平听着卫安的调侃,涨红了脸,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卫当家此言差矣,李道长还为在下算过功名。”林长风插口道。
卫安看向这位有些窘迫的书生:“哦?如何?”
谈到功名,未来的高官林长风不由直起了腰,“小生不才,此次秋试定能金榜题名,平步青云。”
“好好好,卫某恭祝阁下马踏西郊,看尽秋花。”卫安看着意气风发的林长风,拱了拱手祝贺道,“来,晴儿,见过两位公子。”
在众人交谈之际,卫龙华带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入大厅,笑道:“这是舍妹卫龙晴,久仰李道长,一直想算一卦,李兄这次可不要再推脱了。”
“好说,好说。只是来得匆忙,卦签不在身上,这次就令妹看个面相如何?”李青平小抿一口茶,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道。
卫龙晴怯生生地走到李青平面前,少女的目光羞怯地看着李青平,微微闪动的目光中充满着对未来的好奇和期待。
李青平看着卫龙晴,眼神逐渐凝重,少女眼神中透露出隐隐担忧,“先生,先生?”少女挥了挥洁白的小手打断沉思的道士,“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李青平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卫小姐,无需担心,你这一生桃花茂盛,自会碰到如意郎君,富贵一生。”
卫安哈哈笑道:“那是当然,我女儿天生丽质,谁见了不喜欢?你说是吧,李道长。”
“那是自然。”
少女听闻此言,红霞立时爬上少女洁白的脸颊,害羞的低下脑袋,轻声道:“多谢道长。”言罢,立刻转身,小跑着离开。
李青平见少女离去,转头对卫安郑重地道:“卫当家,恕某直言,令千金当月恐有一刀斧之劫。”
卫安脸色一沉,“道长,当真?”
李青平看着卫安,脸上赫然有一丝黑气在天庭灵台萦绕,不由得一惊,环顾众仆人,道士立时渗出一身密密的冷汗,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只见众人谄媚的笑脸上,竟都有一缕厚重细长的黑气。
道士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凝神一看,黑气却悄然消失,众人各态的脸上倒有几分富贵之相。
道士在惊异之际只得道:“惭愧,贫道学浅,方才在小姐的桃木之间察觉到一丝刀斧之气。”
“哼!”卫安冷哼一声,打断了道士的解释,“我卫家虽然走南闯北,但小女未曾习武,又何来刀斧之劫?”
卫龙华见父亲面色阴沉,忙解围道:“爹,你别生气,李道长也是好意,这几天我看着妹妹就行了。”
“不行,吃过饭后,去县太爷那一趟,之后就跟你齐叔去出镖,其他事不用你管。”
“啊!爹,我刚回来,过几天再去呗。。。”卫龙华看着父亲愈发阴沉的脸色,只得应道:“是,孩儿遵命。”
“齐哥,开饭!”
“是,老爷。”
卫安放下茶杯,起身甩袖离去,茶杯应声而裂。
卫龙华无奈地看着二人,只得抱歉地笑了笑。
几名美婢摇曳着身姿,随着鼓声鸣乐在宴会间翩翩起舞,若隐若现的洁白肌肤让腼腆的年轻书生有些脸红,只能低着头,不住地夹着菜,眼神却时不时地瞟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依旧有些压抑的气氛。
道士倒是老神在在,饶有兴趣地看着窘迫的书生。
卫安坐在主位,脸色依然有些阴沉,旋即抬眼示意老齐。
卫龙华见状忙扯了扯道士的衣袖,道士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似有些不解。卫龙华只得硬着头皮提酒道:“父亲,李道长也是一番好意,您就别生气了,我先自罚一杯。”言罢,抬手饮尽杯中酒。
卫安看着历练回来的儿子能有如此豪迈,脸色有所缓和,也不在乎无知道士的无礼之言。
哪知道士不合时宜地道:“贫道所言非虚,卫公子还需再三注意,如若不然,恐祸及家人。”
砰!
这位久经战场风霜的男人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浑身的气焰陡然高涨,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年轻书生直觉的仿佛面对千军万马,又仿佛感受到了战场的血腥和悲凉之风。
这场愉快的晚宴就在低沉的气氛中不欢而散。
道士有些惆怅地走在连云城的夜路上,倒也不是因为卫安,只是有些担心那位如花般的少女一朝一夕之间衰败枯萎。
也罢,也罢,时也命也。道士摇头晃脑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在夕阳下迈入夜晚。
镖局内,卫安望着浓浓的夜色,老齐如同枯树一般无声地站在卫安这位出生入死的战友旁。
“老齐啊,你说会不会真像那无礼道士说的那样,出什么事?”
“不知。”
“你呀,多少年了,还是这样沉默寡言,怎么做咱镖局的二当家。”
“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赢的。”
“是啊,二十年多年来,我们都活下来了,活下来就是赢了。”卫安此刻已然只是个缅怀旧事的老男人,只是缅怀中不知为何有几分伤感,“明天,你跟龙华去吧,那孩子毛毛躁躁的,你跟着我放心。”
“是。”老齐默默地隐入黑夜中。
这次能活下去吗,卫安也不确定,可是夜晚真的好暗呀,没有人能看清前路。
“没钱就滚出去。”尖锐高亢的女声喊道。
一处小院内,李青平被赶了出来。
李青平刚要说话,就被扔出来的行李砸了个正着。“李哥,别扔了。咱都是李家同宗,行个方便呗。”
听得李青平的求饶,虬髯大汉挠了挠头,“行吧,那就再宽限你几天。”
李青平笑着捡起行李就要进屋。
就在这时,大汉怪叫一声,一位妇人狠狠地掐扭着大汉的腰间。
大汉涨红了脸,又装作凶横的样子,狠狠啐了一口,凶道:“你别提这茬,住了半年,就给了俩月钱,要不是看在老李家的面子上,早赶你走了。”
那妇人站在门口,双手叉腰,寸步不让,将想挤进去的道士牢牢地挡在门前,恶狠狠道:“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李青平刚想辩驳几句。
“李道长,怎么了?”李青平转头看去,孙晓黎正对着窘迫的道士笑着说道。
当那大汉将来龙去脉讲清后,李青平还想着辩驳几句,就听得孙晓黎说道:“多大点事吗,道长你来我家住呗,我丈夫过世后,房间一直都空着呢。”
李青平想了想,拒绝道道:“不太好吧,我现在身无分文,不是徒惹是非吗。”
“害,我怎么好意思收钱呢;这样吧,道长,你每日给我算个姻缘,就当作房费好了。”说罢,也不顾李青平的难堪,拎起行李就往自家走。
听得此等优惠非凡的条件,又见她如此热切,李青平心动万分,恨不得马上应允下来。
“道长,你有东西忘拿了。”大汉喊住李青平,一边悄悄塞给李青平几两碎银,一边朝李青平挑着眉,使着眼色。
李青平竟感觉平时憨厚的汉子,竟有些许猥琐。
“这。。。”李青平看着碎银,有些不解。
大汉也不解释,推了李青平一把,裂开嘴笑着跟道士挥了挥手,却不知身后悄悄伸出两只葱白的手指,狠狠地再次掐向大汉腰间。
啊!
凄冽的惨叫声响彻云间,李青平直听得头皮发麻,脚趾抓地。
再回头时,大汉被气冲冲的妇人扭着耳朵拽入房内。
只是不知为何,大汉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
孙晓黎抓起不解的道士,红着脸向家走去。